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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龍上前報告薩丁十夫長以上戰俘已經帶到大帳內,張孝武便與趙鎖返回大帳,見到地上跪著的三十多個薩丁軍官,馬長歌沖他擠眉弄眼,示意其中一個人其中,張孝武仔細看了過去,居然是個熟人,就是曾經多次找他們麻煩的前索爾達營百夫長多梅索。
多梅索此時又是羞愧又是擔心不敢抬頭,反倒是張孝武大度地說:“多梅索,沒想到靺鞨裁撤薩丁軍隊,你依舊在軍中,看來當初我小看了你,你還是有本事的。”
多梅索羞愧地扭過頭去,當初他給張孝武找了不少麻煩,現在缺落在人家手中,還有什么可說呢?
“為什么索爾達退出軍隊了?”馬長歌問。
多梅索抬起了頭說:“他之所以留在軍中,是因為他能管得住海格爾,他之所以退出軍隊,是因為海格爾不在軍中。”
張孝武道:“原來是因為我。”
多梅索說:“你的影響很大。”
拉姆忽然問:“海格爾閣下,你想做什么?”
張孝武坐了下來,用匕首吃著肉,不急不慢地說:“代價!想殺我的代價!薩丁做好準備了嗎?”
拉姆說:“你們需要多少錢?”
張孝武冷笑:“這是錢的事嗎?那么接下來我率領大軍屠滅薩丁,再給你們的墳墓里灑滿了金幣,你覺得如何?”
拉姆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代價!”
拉姆苦著臉道:“好好好,你說吧,什么代價?”
張孝武看著薩丁戰俘軍官們,說:“我曾經在薩丁為官,所以我對薩丁還是有一定感情的,之所以沒有殺了你們,就是因為我重感情。可是我不喜歡一個時時刻刻想要殺我的人活著,薩丁能不能保證以后不對我下手呢?”
拉姆忙說:“可以,我們絕對不會再對你動手了,海格爾,你也知道自從薩丁成為靺鞨的藩屬國后,甚至連軍隊也被縮減,居民被強行分散各地,薩丁再也沒有了戰爭能力。”
“不!不夠!”張孝武冷笑道,“薩丁王還欠我一條命呢。”
拉姆道:“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薩丁,除國,盡歸西秦!”
“不可能!”艾希思此時站了起來,“薩丁人在歷史上從來沒有被除國,我們從西方來到東方,辛辛苦苦用十幾年時間建立起來薩丁國,絕不接受被除國!”
“對,不能除國!”
“薩丁人寧可戰死,寧可滅族,不能被除國!”
“不能!”
“我們不接受被除國!”
張孝武冷笑一聲,身旁的馬長歌問道:“戰敗者,有資格講條件嗎?”薩丁戰俘們一時之間無話可說,戰敗者哪里可以選擇接受還是不接受,除國是別人的選擇,與他們無關。
艾希思說:“西秦大統領閣下,薩丁非常愿意成為西秦的朋友,也愿意為此次誤會進行積極的賠償。”
張孝武擺擺手,示意他并不接受。
艾希思又道:“大統領閣下,薩丁是大青汗國的屬國,你們不能無緣無故滅薩丁國。”
張孝武道:“你們知道為什么靺鞨人要害我,卻用你們的手嗎?那是因為西秦可以輕松地組織起三十萬軍隊,你們知道為什么薩丁只能任由擺布嗎?那是因為薩丁最多能組織三萬軍隊。所以,在靺鞨人人的眼中,是為了你們得罪我西秦,還是為了西秦得罪你們小小的薩丁?西秦軍團三十萬軍隊豈能與你們薩丁區區小國相提并論,笑話!這個世界是看實力的,而今我們的勢力遠強于你,所以我們的話就是道理,我的眼睛就是尺!”
“消滅你們,與你何干呢?”張孝武輕蔑一笑。
薩丁人鴉雀無聲無言以對,他們如今是戰俘,是七百個被奪走武器和鎧甲,渾身帶傷的戰俘,他們只能聽憑處置,即便被屠殺殆盡。拉姆轉身看去,所有薩丁軍官都低著頭,他知道薩丁人已經失去脊梁了。
西秦軍官們吃著肉,喝著酒,戲謔地看著這群戰俘,臉上仿佛再說,你們在和我們談條件嗎,不殺你們,就已經讓我們退到底線了。
艾希思忙說:“西秦和大青汗國之間需要一個緩沖地帶,薩丁就是緩沖地帶,您吞并了緩沖地帶,西秦和大青汗國之間的同盟關系,就不復存在了。”
“嗯?”張孝武用小刀輕輕地敲打著馬腿骨,思考起來。
艾希思趁機說:“您知道這次的幕后黑手是靺鞨人,我們薩丁人是無辜的,而且他們完全可以堅決否認,將臟水潑給薩丁。大統領閣下,如果您現在責問靺鞨人,他們甚至會主動派遣軍隊將我們薩丁屠殺殆盡,然后說是給您出氣,讓您承擔塞北最弒殺的魔鬼的污名。引起薩丁和西秦的沖突,無論結果如何,薩丁最終都會吃虧,靺鞨最終才會占便宜。”
“嗯。”張孝武似乎被說動了,點點頭。
拉姆等人松了一口氣,紛紛覺得艾希思這個女人政治遠見超過很多人了。
艾希思繼續說:“薩丁的存在對西秦并不重要,但薩丁不存在,對西秦很重要。當靺鞨處理好內部爭斗,他們擴張的腳步絕對不會停止。自十年之約簽訂后,靺鞨已經不能向南擴張,他們唯有向西南方向擴張,他們接下來的目標是西域諸國。而他們接下來最大的對手,便是西秦。我們薩丁,愿意做西秦的烽火前哨,甚至我們愿意將送人質前往西秦。”
沉默許久,張孝武終于點頭了,說:“西秦和薩丁本應友好相處,但薩丁王過于愚蠢,居然愿意做靺鞨人的刀殺害我。現在,他咎由自取,但你們要付出代價!我提出三個條件,如果你們接受,薩丁繼續存在,我們幫助你們繼續守護薩丁國,如果不接受,后果你們承擔。”
“好的,請講。”艾希思道。
“第一個條件,賠償西秦的損失,我需要薩丁王宮。”
拉姆不太理解,問道:“薩丁王宮?”
張孝武道:“對,薩丁王宮里的一切財寶和人,包括薩丁王的家人,他們要成為我的奴隸,永生永世做我的奴隸!”
拉姆嘆了口氣,其他薩丁戰俘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所有的一切罪過都有薩丁王承擔,這自然是最好的結果。
多梅索說:“如果您能息怒,我們替你拆掉皇宮,將一磚一木全都運到西秦安西城。”
張孝武道:“我不喜歡,我只需要兩樣,一是薩丁王的錢,二是薩丁王的族人。”
“我們接受。”拉姆說,“我代表薩丁貴族們接受這個要求。”
張孝武又道:“第二個條件,薩丁成為西秦監視靺鞨的眼睛,你們每個月向西秦匯報靺鞨人與圣漢帝國的真實交易,包括交易了什么,數量,路線等等。靺鞨想要進攻西域,就一定會提前準備,他們一定會從中原購買戰備物資,我要從中盡早得到一切消息。”
“我們接受。”拉姆道。
張孝武說:“最后一個條件,薩丁王已死,薩丁王族成為廢奴,薩丁需要一個新王,這個新王只能由我來指定。”
拉姆心都跳出來了,激動地說:“薩丁愿意接受新王,但薩丁人不可能接受異族成為薩丁王,希望大統領能夠理解。您有心儀的人選了嗎?還是需要我們提供一個名單?”
張孝武淡淡一笑,手指點了點艾希思,說:“喏!就是她吧,將來的薩丁女王,我的前妻艾希思·布克。”
所有薩丁人皆目瞪口呆,甚至連張孝武身邊的人也瞪大眼睛,馬長歌手中的匕首掉在桌子上,砸在盤子上發出當的一聲,眾人望了過去,馬長歌連忙咽下去肉塊,露出尷尬笑容,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望向艾希思,這個貌似精靈一般美麗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