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漢太平十二年七月,梁漢太平帝及文武百官終于拖拖拉拉攜家帶口抵達肥城,此時的肥城不過是一座人口僅僅五萬的府城而已,突然成為了整個南方的核心,肥城百姓都驚詫得難以置信——咱咋就成了首都人民了?
隨著龐大的王宮貴族們搬遷到肥城的,除了金銀珠寶外,便是各家各戶的人丁與下人了,肥城房價甚至一日三漲,府城內很快塞滿了人。不久,肥城府外開始修筑房屋,肥城人口增加了二十倍,面積擴大十倍,肥城百姓陸續增加到五十萬人口之多,取代了杭州成為南方第一大都市。梁漢帝國下轄杭州、江州、益州、岳州、永州、壽州和越州七州之地,坐擁三十五萬大軍,土地山河總面積達到三億六千萬頃,人口一千四百萬丁。
百姓們有一方之地便能生活,可皇帝卻不行,皇帝需要新的皇宮,但肥城最大的宮殿便是府衙后面的府尹宅,也不過是五進院的民房而已,顯然此“皇宮”配不上皇帝。
太平帝嚷嚷著建造新皇宮,立即遭到胡立的阻撓,他上奏南方必須先發展各地民生,恢復生計,哪有閑錢給皇帝蓋房子。
夏王對胡立刻薄自己孫皇帝頗為不滿,但梁漢將士上下皆忠于胡家而非軒轅家,他們只得將憤怒藏在心里。
如今軒轅皇族的威信早已失去,尤其在南方地區,皇族成了謎團,許多百姓甚至不知年號。軒轅皇族只能茍延殘喘,保證血脈存留做個吉祥物罷了。
但夏王卻不這么看,在隱忍數月后偶遇一江湖毒師,高價購買了一方毒藥,此毒藥很是特別,若添加飯菜之中,并無毒素產生,甚至讓膳食鮮美無比。但若是與美酒相遇,卻會引發慢性中毒。
夏王立即暗中將其送入胡府,給胡立下毒。
胡立只覺得這些天食物美味無比,且試毒的仆人并無異樣,還表揚了廚房。胡立年輕時在軍中素來千杯不醉,雖然如今酒量下降,但他還是喜歡悄悄地前往軍營,與將士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因此深受部下武將愛戴。
八月,太平帝在肥城冊封梁王胡立為中樞令,由胡立建立中樞府,總領梁漢軍政民一切大權。
胡立在梁漢新都肥城舉行了祭天儀式,祈禱梁漢風調雨順,數十萬百姓爭相參觀。胡立看著眾多百姓和逐漸恢復的民生,仰天長笑,文武百官無不敬服。
祭天儀式結束后,胡立感覺身體不舒服,隨后下令由慕容冕重新擔任梁漢水軍大都督,長子胡溫擔任副都督,統帥三萬水軍,次子胡治擔任禮部侍郎,學習如何評價官員,三子胡浮進入督查院監管百官,以及統領黑衣衛負責肅奸。
南梁北齊相安無事了一年后,南梁太平十三年,胡立已經不能起床,他身體迅速消瘦,常常嘔吐不止不能吃食。
胡立自知時日不多,便將三個兒子胡溫、胡治和胡浮叫到跟前。
胡立發妻與長子皆在益州病故,長女也很早流失于戰亂時。胡立在龍都時由張孝武做媒娶了一戶官吏家女兒鄒氏,鄒氏很是爭氣,七年生了五個孩子,三男二女,鄒氏也成為如今的梁王妃,她從不插手胡立的國事,只專心撫養孩子,深受胡立寵愛,。
老大胡溫二十五歲,老二胡治二十三歲,老三胡浮二十歲,三人都很年輕。
胡立擔憂自己病逝之后,兄弟三人守不住梁漢,長嘆一口氣,緩緩說道:“你兄弟中,老大性格急躁但耳根子軟,最易受騙。”
胡溫紅著臉低下頭去,身為長子,他受到父母的關愛最多,行事也更加任性一些。胡溫有次因為一歌女和商賈打架,一時之間被朝野上下暗中嘲笑,氣得胡立將他關在書房里,罰他抄了一個月的書。
胡立事后調查方知這歌女撒謊成性,不過是借著胡溫的手抬高自己的身價而已,卻沒想到胡溫只顧著打人,沒顧忌到自己的身份,惹下朝野丑聞。
胡立說道:“老大,我將任命你為益州牧,你只管看守好了咱益州大本營。益州是我胡家發家之地,也是梁漢立國根本,你無需有多大作為,只需要守好益州即可。你到益州后,一要抵擋羌人入侵我漢人山河,二要擋住北齊,切不可貪慕北齊的雍州之地而兵出闔關。須知北齊名將如云,他們常年與北方鮮卑等國交戰,而我朝諸將上下皆擅長防御,無人能在野戰之中戰勝北齊將領。”
胡溫有點不服,可想到自己父親雄才大略都不敢北伐,便沒了膽子。
胡立轉身向老二胡治招手,胡治跪行到父親身邊,胡立摸了摸他的臉說道:“老二,你隨父親征戰多年,是因為為父知道你性子慈愛慎重,卻不夠果決。為父雖然喜歡你的慈悲心腸,卻也知道你太過于仁慈做事反而束手束腳,由你輔國最是適合不過。我決定先由你做吏部尚書,主管全國管理升遷,再做戶部尚書。你需要在二十年內掌控梁漢所有官吏和財富,讓他們只忠于胡家,如此我胡家才能立于不敗之地。”
“謹記父親教誨。”胡治哽咽道。
胡立最后盯著老三胡浮,開口道:“老三,雖然你在三兄弟里年紀最小,可我知道你性子最穩心思最重。你的行事果決,為父最是欣賞。但你年紀最小,我怕貿然扶持你做中樞令,其他人不服。”
胡浮驚訝道:“由我做中樞令?父親,我……我……”
胡溫和胡治忙說:“我兄弟二人定會幫助三弟。”
“大哥,二哥……我……”胡浮心中感動,握住了他們的手。
胡立笑了:“罷了,我也是胡亂操心,你大哥守住益州老家,你二哥做了吏部尚書主管全國管理考核,你四妹嫁給了上將軍賈萬春,你五妹也與鄭國公之子訂婚,有此等姻親關系,再加上你的穩重,為父相信我胡家勢必穩如泰山。”
“孩兒謹記父親教誨。”胡浮道。
太平十四年元月,梁王胡立病逝,享年五十七歲。
不久,梁王三子胡浮繼承梁王爵位,在眾臣的舉薦下以二十二歲年紀擔任梁漢帝國中樞令,繼續執掌南方。
北方齊漢雖然與梁漢分數不同陣營,各自奉一支軒轅皇室,但在私人關系上,蕭開和胡立是戰友兼摯友。胡立病逝,蕭開甚至派出了嫡長子蕭定方代替自己前往梁漢吊唁。
蕭定方抵達肥城后,見到了昔日幼年時的同伴胡溫,胡溫激動得握著蕭定方的手說:“蕭大哥,我……你……唉。”
“今日只談家事,不談國事,我要祭拜我師父。”蕭定方紅著眼哽淚道。
此時夏王趕到中樞府,向胡浮建議困住蕭定方,以此威脅齊漢不得南下,甚至得到部分中樞執事的支持。
但胡浮虎目一瞪,冷笑道:“只怕后世會流傳一句成語:南人無信,你們不怕被子孫后代笑話,我還怕對不起先父。如此無情無義之舉,虧得你想得出來,回家閉門思過三個月,不要做中樞執事了。”黑衣衛進入,將目瞪口呆的夏王直接帶走了,其余人不敢再建議了。
中樞府立即老實安靜下來,先前認為胡浮年幼不懂事,沒想到人家厲害著呢,一上來便罷免了夏王的中樞執事,誰還敢觸犯逆鱗。夏王被囚禁一事震懾了整個朝野,百官們這才收斂起了自己的小心思,老老實實輔佐中樞府。
胡浮陪著蕭定方到梁王墓前執子侄禮節拜祭,百官方知蕭定方是胡立的徒弟,還抱過小時候的胡浮。
吊唁完畢后,胡溫趕赴益州,而蕭定方則與胡浮密會,他對胡浮言道:“中原戰亂二十余載,兵匪交替禍亂百姓,無論是你南方還是我北方,皆兵疲民苦。來前,我阿爺由我詢問,南北為何不能言和。”
胡浮道:“既然蕭大哥先開口了,小弟也不瞞大哥,梁漢所擔憂者唯齊漢也。若是我二次就此約定,你我有生之日,永世不得為敵,也不枉費了你我的交情。若是將來你我老去,兒孫當執政,他們若是再起爭端那是他們的事了。蕭大哥,看在我阿爺的面子上,我們不要再打了,百姓折損不起了。”
蕭定方感慨萬分,握著胡浮的手說:“如此,南北議和了。”
胡浮大笑,兩人吃起酒來,期間歌女演奏舞蹈,好一副士子游山圖。酒到憨時,胡浮讓所有人下去,說道:“蕭大哥,我在肥城便聽到一件事,齊王代漢,你是如何想的?”
蕭定方瞇著眼睛,半晌不說話,
胡浮卻先說道:“這軒轅家做得了江山,為何別人家做不得江山?看那李家,為何要反漢自立,還不是因為軒轅家搶了李家江山。他搶得了別人,為何你我搶不得?”
蕭定方明白胡浮的想法,勸說道:“此等改朝換代大事,豈能你我一言而定?”
胡浮道:“蕭大哥言下之意,是永世忠于軒轅家了?”
蕭定方擺手道:“今日醉了,醉了,不說這個。”
胡浮一把握住蕭定方的手,不讓他離開,步步緊逼道:“若我梁王代漢,你齊國又該如何?”
蕭定方沉默許久方開口道:“劃江而治,永不來往。”
胡浮大笑。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