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語像是在安慰,而唐業自己似乎也感覺放松了一些,看著她的臉,他伸手將她抱了過來。
「你注意安全就好。」
「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我,你自己也要小心一點。」她任由唐業抱著自己,語氣溫柔,讓唐業覺得像是一團絲絨在包裹著自己一樣。
唐業沒有說話了,寧羽兒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正在看著窗外,聽著不斷傳入耳朵里的警報聲,他感覺到了,對方柔弱無骨的手撫上了自己的腰身……
而他卻聞著她的體香,不為所動。
還有她的另外一只手摸向了身后,他也不為所動。
很快,針頭破開了自己后腰上的皮膚,狠狠地扎進血肉之中,某種東西正在極快的速度被注射進自己的體內!
也就是這個時候,唐業松開了對方,在她的目光注視下,他默默地將插在自己身上的針管拔了出來。
「這是什么?」
此時的寧羽兒臉上已經沒有了任何笑容,平淡著語氣道:「能讓你好好睡一覺的東西。」
「為什么?」
「我其實比你更害怕……」
「所以你讓我袖手旁觀?」隨著針管里的液體不斷滲透入自己的身體當中,唐業也漸漸感受不到自己的身體了。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帶你一起走,扔下一切,遠走高飛……」
「對不起,那可能不是我理想中的世界。」
「……」唐業沉默了幾秒,在這個時候他才確定了寧羽兒的態度,但他已經無法再表露出來什么了,只能在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
「我明白了,但是如果你插手,我絕不會袖手旁觀。」
「好了,好好睡一覺吧,等你醒來,一切就結束了,相信我,好嗎?」
唐業張口想要說話,但是那神秘藥劑的效果發揮的很快,嘴巴張了張,他連聲音都無法發出了。
全身的細胞正在陷入休眠,他的意識,也在慢慢變得昏沉起來。
直到最后。
眼前所看到了事物被黑暗籠罩!
就在唐業要倒下的瞬間,寧羽兒連忙向前一步伸手扶穩了他,她目光復雜的看了他的面龐一眼,輕嘆了一聲后又看向了門外,而隨著唐業進來的,還有之前那四位俊男俏女。
寧羽兒對著四人點點頭,也沒見他們臉上有什么表情,走進來后合力將唐業扛了起來,然后快步往樓下走去。
四人的動作很麻利,唐業被扛下來后來到運輸機面前,他們分工明確,打開艙門,送唐業進去,關上艙門,起飛!
一氣呵成,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寧羽兒隨后了走了出來,目送著運輸機升空呼嘯著帶唐業離開,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直到天空上開始出現大片大片的紅羽鳥,她才邁步離開了這里。
云峽基地南面,臨時建立的安全區中,一名士兵急匆匆提著一個比他人都還大的箱子往蘇思歸所在的方向跑去。
「市長,東西都準備好了。」人還沒進入指揮帳篷中,他的聲音便從外面先傳了進來,里面在投影前的蘇思歸聽到后回頭看了一眼,隨即對旁邊的兩名士兵使了個眼神。
兩人見狀立刻明白過來,轉身走向那名士兵,將其手里的箱子接過,放到蘇思歸后面的長桌之上,之后又回到了原位。
蘇思歸一言不發,默默地將投影關閉,來到長桌面前,伸出手,緩緩地打開箱子,而里面的物品,是整齊排列在一起的一塊塊「鐵片」!
這些「鐵片」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造的,看過去似乎在散發著點點彩色的熒光,但仔細
看的話又什么都沒有,很神奇,也很奇妙,給人一種很不凡的感覺。
不多時,只見蘇思歸拿起其中一塊「鐵片」,另外一只手則拿起第二片,隨即組合在一起發出「叮」的一聲輕響,接著就是第三片,第四片,一片一片的拼裝在一起。
從蘇思歸的臉上看不到什么表情,周圍的一眾士兵也是大氣不敢喘,就看著蘇思歸的動作,現場只剩下「鐵片」與「鐵片」組合在一起后所發出的清脆聲響,氣氛很是壓抑。
沒多久的時間,蘇思歸手里拼裝在一起的鐵片就形成一塊類似與胸甲的東西,她不急不緩地將其套上,接著又開始拼裝起來,依舊是一言不發。
箱子里的「鐵片」越來越少,旁邊的士兵本想獻一下殷勤,但看到蘇思歸沒有表情的臉,或許覺得她在思考什么吧,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放棄了。
她的速度說快不快,又沒過多久,第二塊裝甲在她手上成型,不過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正準備套在身上時,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將手里拼好的裝甲放到了一邊,然后一偏頭,看向了旁邊呼吸聲極為沉重的一名士官。
「市長……」在察覺到對方目光的瞬間,這名士官心里就忍不住一慌,這可是九階新人類啊!僅僅是一個眼神所帶來的壓迫感,就讓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臟跳動速度!
「你通知下來,在五分鐘之內,所有人,立刻撤離這里。」她向對方這樣說道,語氣很平淡,卻讓人倍感疑惑。
「撤離?為什么突然……」
「現在不想死的話就按我說得去做。」
蘇思歸根本沒有解釋什么,士官一驚,也識趣的沒有再多問。
「走!」對其他的士兵吩咐了一句,這名士官就帶著這里的士兵全部跑了出去,很快,外面熱鬧起來,士官渾厚的嗓音咆哮著,在外面的所有士兵聽聞后以極快地集合在一起,井然有序進入運輸機當中。
隨著推進器全功率輸出,天空上傳來數道運輸機飛速駛過時所傳來的呼嘯聲。
還留在此地的蘇思歸沒有去看,她和之前一樣不急不緩,不過不同的是,她沒有再繼續拼裝那神秘鎧甲,而是將身上套著的一點點快速地卸下來,待全身恢復輕松后,她轉過身,拿起桌上的血肉長劍,插入后腰上的劍鞘中,另外一只手也在同一時間抓住刀柄!
就這樣,她一只手拖著長刀,沉默著,從帳篷中走出,而在遠處的另一條街道上,名為陳朝陽的憎惡也雙手抱著骨刀一點點地往蘇思歸所在的方位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