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志良和小馬哥比起來,優勢在哪里?
其實無外乎兩點。
第一,他擁有超前十幾年的眼光。
第二,他有錢。
在當下這個階段,有錢遠比眼光重要。
許志良有錢,所以在這場消耗戰中,他耗得起,他可以慢慢地拖著騰訊。
大家的用戶數都不增長,但是七彩科技的TT有盈利的手段,有點卡的分銷網絡,還有七彩通訊這棵大樹在后面撐著。
騰訊有什么?
在互聯網泡沫破裂,風投基金猶豫不決的時候;騰訊什么都沒有!
更何況,許志良還和春城市政府關系匪淺。
元盛居是一家在春城已經開了十幾年的炭火鍋,老館子。
在海底撈和麻辣火鍋還沒有大舉進入春城的時候,春城人吃火鍋,一般都會選元盛居。
許志良和范勝勇面對面坐在一個臨窗的位置,吃的大汗淋漓,毫無斯文可言。
范勝勇和許志良碰了個杯,干掉一杯冰涼的啤酒,舒坦地打了個飽嗝。
他伸手一抹嘴,說道:“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我會和監獄長說的。但是成與不成,我是真不敢打包票。”
許志良嗯了一聲,低頭吃了一塊毛肚,看似不經意地說道:“采訪工作主要由春城日報進行,我只會在最后看一下稿子。”
范勝勇喝酒的動作一頓。
許志良抬頭笑了笑,舉杯朝他示意了一下。
范勝勇喝了一杯酒,坐在那里沉默不語。
“這個小許到底是什么來頭?連春城日報都能請來給他辦事?”
“要知道這可不是什么阿貓阿狗的報紙,這是春城市政府的喉舌,沒點過硬的關系,能請的動?”
“更何況,還是辦他的私事!”
范勝勇打定主意,回去要好好查查這個小許,到底是個什么來路。
他放下酒杯,說道:“既然是市里的報紙,我想小路八成是會同意的。放心吧,豁出去這張老臉,老哥我也把這事兒給你辦成了!”
“那我先謝謝您!”許志良給范勝勇倒了杯啤酒。
“有空多請我吃兩頓火鍋就行。”
“這大夏天的吃頓火鍋,吃他個大汗淋漓,再配上點冰啤酒,就叫兩個字:舒坦!”
“可惜你小許不吃狗肉。。”
“不過也是,你們年輕人,龍精虎猛的,也用不上這個!哈哈哈!”
許志良笑了笑,沒接話。
范勝勇開始想帶他去狗肉館,在許志良表示不吃狗肉之后,才改在這家火鍋店。
其實不是許志良不吃,而是莫七彩不喜歡。
莫七彩不喜歡,他也就不喜歡了。
酒足飯飽,范勝勇起身告辭。
許志良堅持把他送回家。
范勝勇的老婆剛好下樓倒垃圾,就看到范勝勇從許志良的黑色大G上下來,自家男人還一直站在原地,目送那輛黑色的奔馳車離開。
“老范,這是誰啊?這車這么大,看著可不便宜。”范勝勇的老婆問道。
范勝勇笑了笑,說道:“上次見這個小許,還是半年前。”
“那時候,他開著一輛二手捷達。”
“今天再見,就已經換奔馳了。”
他老婆嘖嘖兩聲,問道:“這么年輕,開這么好的車,什么來路?咋認識的?”
范勝勇轉身往樓上走,一邊走一邊說道:“是黑是白,人道鬼道,打個電話問問不就知道了。”
范勝勇老婆趕緊跟上。
范勝勇家住的小區很老,當時買的時候就是個二手房。
但有道是包子有肉不在褶上,從外面看這是個頗為老舊的小區,但范勝勇家在三樓,樓層好,采光也好,冬天的供暖也好。
室內裝修講究,不說富麗堂皇,至少也是一應俱全,就連地上都鋪著地毯!
如果許志良看到這一幕,一定會在心里暗笑:這老小子,在寬城監獄一定沒少撈油水,小日子不要太美。
重點是小區的位置也好!
離十一高、師大附中等幾所高校都近,將來出租出售都容易,也能賣上價格。
范勝勇有痔瘡,所以家里買的是木質沙發。
茶幾上有一臺固定電話。
范勝勇拿出電話本,手指在下嘴唇上沾了點唾沫,一頁一頁往后翻。
翻到那個電話號碼后,用桌上的電話打了過去。
電話很快被接聽。
“喂,哪位?”電話那頭是個頗為威嚴的聲音。
范勝勇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嘴里卻討好地笑道:“老同學,是我,范勝勇。”
“哦,老范啊!”電話那頭的人明顯一愣,沒想到是范勝勇給自己打電話。
“是遇到什么困難了嗎?”那人問。
范勝勇笑道:“沒有,沒有,我這邊一切都好。”
“哦,那今天找我是?”
范勝勇笑道:“想和老同學你打聽個人,我有些摸不清他是什么背景。”
“叫什么名字?”那人問。
范勝勇說:“許志良!”
“你說叫什么?”那人的聲音拔高了一個聲調。
范勝勇一愣,沒想到自己這個位高權重的老同學反應這么大,他重復了一遍道:“叫許志良。”
“竟然是他!呵呵呵!”
“老范,你倆是怎么認識的?”
“這位小爺,現在都傳他是韓市長的干兒子呢!”
“什么?”范勝勇失聲道。
“韓市長的干兒子?”
“他要不要這么低調啊?”
電話那頭的人哈哈一笑,說道:“哎,就是系統里的人瞎傳的,說是韓市長對他太好,跟對自己干兒子似的。”
“你還沒說呢,你和這個小許是怎么認識的?”
范勝勇簡單地把自己和許志良認識的過程復述了一遍,當然買鞋這種事被他用春秋筆法一帶而過。
那人聽完后,沉吟了片刻,說道:“這件事我有所耳聞。”
“聽說開始的時候,白山日報和春城日報都跟風轉載了一篇文章,叫做《TT,一個高科技罪犯的高明陰謀》。”
“但是文章很快被刪除,當天的報紙也立即被下架。”
“兩家報社的主編,也分別被湯高官和韓市長批評了一頓。”
批評兩個字說的很委婉,但范勝勇知道,批評就是被說了個狗血噴頭。
他搖頭苦笑道:“這個小許,有這么大的能量,直接讓市里發個文件過來多好,非要折騰我這一道干什么?”
“而且還不把話說明白了!”
那人卻說道:“哎,老范,你不要這么想。”
“小許這個年輕人我雖然沒見過,但據說也是個少年老成,城府頗深的年輕人。”
“他拐彎抹角地找你,暗示你,其實就是拉虎皮扯大旗,用春城日報點一點你。”
“畢竟,他不能什么事都去麻煩韓市長吧。”
范勝勇其實心里早就想明白了,只是故意這么說的。
聽那人解釋完,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說道:“那我這邊該怎么做?”
那人笑道:“我讓人給小路打個電話吧,這件事你不用管了。”
“好的!給你添麻煩了,老同學。”范勝勇點頭說道。
那人笑了笑,說道:“別說這些客氣話,有空的時候,叫上老崔他們幾個,咱們聚一聚。”
范勝勇哈哈一笑,說道:“你們別嫌棄我這個老獄頭就好。”
“你個老小子,少來這套!”那人笑罵道。
“當初但凡聽我們一句,現在也不會還守在寬城監獄!”
“哈哈哈,我就是這么個人,沒啥上進心。”范勝勇笑道。
那人嘆了口氣,說道:“你等小路的電話,然后聯系一下這個小許吧。這個事,市里還是很看重的。”
“好,我知道了。”
“那就先這樣,掛了。”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