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那么多天了一直沒送過陸子姍東西,也沒什么時間陪她,祁鏡心里多少有些愧疚。所以借著她老師生日的由頭,就把禮物一起買了。
香水是前幾天送過去的,剛到手的工資瞬間去了1/5。
正巧那位老師生日就在今天,祁鏡就發了條消息問問效果。不過陸子姍工作也不輕松,消息過去后等了很久才收到她的回信。
老師很滿意,說這個香味很適合她。
ChanelNo.19經典款,她正好19號生日。生日當天拿到禮物,心情肯定很好吧。
“那個醫生,放射科怎么走?”
“哦。”祁鏡放下手機,看了眼對方手里的檢查單,轉身指向身后的大門,“穿過前面的長廊就是醫技樓,進去左拐就是拍x光片的地方。”
“謝謝。”
你怎么知道她喜歡這種香味的?你才見過她一次吧
“當你見的人足夠多,閱歷也足夠豐富的時候”祁鏡一邊小聲嘀咕著什么,一邊把敲好的信息發了過去。
人其實是可以貌相的
陸子姍看到這句話,噗嗤一笑,忽然覺得兩人分開四年還挺好的。不過她對這四年空白期越感到滿意,就越在意。
他這四年都干了什么呢
你又在炫耀了,倒是謙虛點啊
我只是猜著玩而已
祁鏡回想起了那天扶住保安大叔腰腿的場景。
陸子姍那位老師四十來歲,手指上沒戒痕應該一直單身。
她話不多,看著祁鏡時,眼神里只是有些好奇,沒什么扎人的棱角。經陸子姍介紹后,她也是面帶微笑打了聲招呼,輕輕握個手就告別分開。
性格喜靜,挑選冷色調的服裝和提包也就不奇怪了。
但她走路會時不時低頭看一看裙擺和鞋面,動作很隱蔽,持續時間也很短,顯得有些不自然。
再結合微微發紅的腳后跟和非常勻稱的身材,祁鏡覺得她平時應該經常鍛煉身體,上班時穿慣了平跟皮鞋和干練的襯衫西裝和長褲。
所以會覺得高跟鞋不合腳,裙子也特別別扭,走上幾步就會無意識地看看自己的樣子。
可就算腳后跟磨破了皮,她走路的姿勢依然沒走形,說明本人很堅忍、自信甚至有些自負、絕不輕易服輸。
最有意思的是,這種性格的人那晚卻擦了味道濃郁的香水,是一種濃到想要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
再一問陸子姍,白天其實香味很淡,都是下班才加噴的。所以祁鏡猜測,她很大幾率是晚上要去參加什么推卻不了的聚會。
最后祁鏡投其所好,選了平靜淡雅的19號,應該很適合她的性格。
你那瓶怎么樣
挺好的,味道很舒服
ckone這牌子雖然價錢稍稍便宜了些,但你還是律師助理,自然要低調。我挑的氣味比她那瓶還要淡,聞上去若即若離的
我也注意到了,陪老師出去見客戶確實得有個綠葉的樣子
祁鏡看著她發來的消息,心想:這香水叫escape,送你也是希望男人看見你都能躲遠點啊。
等等,你怎么對香水那么熟悉啊。還有你這兩天也太清閑了吧,平時上班打你電話都不一定接,現在反而主動給我發消息,有古怪!
呵呵,挑禮物挑得被罰站了
嗯?怎么了
祁鏡把事情的始末都說了一遍。
只不過那本瑞麗他壓根就沒看,也和香水的挑選沒關系。這兩種香水本來就是老牌經典,他一直都有印象。
呵呵,導醫,你也有今天!
還不是你害的
這時祁鏡發現了護士臺有些異動,小梅剛接了個電話就急匆匆跑出護士臺,一遛彎進了內急診療室。
人也不進門,只是說了兩句就又跑了回來。典型的急救中心電話后反應,肯定是要來重病人了。
干活了,下班再聊祁鏡敲下一行字。
他關上手機,把工作牌翻了個身,讓導醫兩個字朝向胸口藏了起來,然后快步走到了護士臺跟前。
祁鏡輕拍臺面,問道:“小梅小梅,120快來了吧?”
“嗯。”小梅白了他一眼,手里繼續寫著她永遠寫不完的治療記錄單,“有事?”
“是什么病人啊?”
“你不是被罰做導醫了嘛,怎么還關心起病人來了?”小梅不以為然。
內科急診都是王廷說了算,她們這些護士也不例外。現在王廷下了令,根本沒人會把病人的情況泄露給他。
小梅邊說邊甩甩手讓他盡快離開:“還是去做你的導醫吧,也好幫我們分擔掉一些工作。”
“行吧行吧。”
祁鏡也沒多問,反正問了也沒下文,索性就站到了急診大門口。
診療室不讓進,大門口總讓人站吧。120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把人直接送到王廷手里,總得推著擔架車經過大門。
他可是堂堂導醫,站門口給人排憂解難太正常了。
小梅瞥了一眼,吐了句“無賴”,就繼續做自己的事兒去了。
沒一會兒,吳同山帶著聽診器跑了出來,同時出現的還有鐘曉熙。
顯然新眼線鐘曉熙受了老眼線胡東升的指點,很清楚祁鏡需要什么,特地拿了一疊化驗單出來。
從她準備好的大部分紅色化驗單來看,來的病人應該是心肺功能或者電解質失衡的問題。這類病人歲數都不小,不是肺部感染、酮癥酸中毒就是心梗心衰。
但在最后她又混進去了一張褐色的糞常規。
腹瀉?
祁鏡皺了皺眉頭。
這就有點意思了,難道是之前說過有胃腸反應的特殊心梗?
兩人來到門口,吳同山板著臉瞧了祁鏡一眼,嘆了口氣也沒說什么。
這兩天祁鏡一直都是這么來蹭病例的,反正只要不影響自己工作,他也不會管。
但就在這時,趁著吳同山往外張望等候120的時候,鐘曉熙快速靠向祁鏡,把一張小紙條輕輕塞進了他的白大褂兜里。
完成這個動作后,她又快速歸位,就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祁鏡給她暗暗豎起了拇指,暗暗退回到吳同山視野的盲區,翻看起這張紙條。
“女,22歲,大學生,做賽跑前的準備運動時突然暈倒,嘔吐胸悶,心率150”
祁鏡越看眉毛揚得越高:這么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