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謝書友150905131140988的1萬幣打賞,也是工作太忙抽不出空,今天多更4000)
考研是祁鏡一早就規劃好的,以他本來專業的素養,西醫綜合和英語都沒什么難度。唯一需要突擊復習的只有一門思政,為了能做到萬無一失,他請了兩天假,做了個系統的復習,確保萬無一失。
不然要是陰溝里翻了船,那笑話他的可不僅僅是紀清而已。所以為了考試他也推掉了不少事情,在考前一星期全力備戰。
有些事兒推掉也就推掉了,比如前些時候的高中同學聚會。大家都知道他不喜歡太熱鬧的場面,所以事后也不會再來電話騷擾他。
而有的事兒就沒那么簡單了,現在打電話來的便是其中之一。
“徐老師,你不會吧......”
祁鏡笑了兩聲,說道:“我剛出考場你電話就來,時間也掐得太準了。”
就算沒看到本人,現在祁鏡也能猜到徐光頭肯定又笑著把手擱在了自己光溜溜的腦袋上,忍不住摸個兩把。稍稍一想,畫面感就出來了。
“晚上七點,錦雁八珍樓,你可不能再推了。”
“我待會兒要回科里看看......”
祁鏡還想說些個理由,沒想到徐光頭一把搶過話茬:“回什么科里,你上次不是說想結識一些對醫療行業感興趣的有錢人嗎?今兒可都給你帶來了,你要把握住機會啊。”
“實在時間不湊巧啊。”
“又不湊巧!”徐光頭總算壓不住火氣,罵罵咧咧起來,“我在這兒和你挑明了,你們急診科的王大主任也被請了過來,你再不賞臉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聽到王廷也在,祁鏡倒是來了點興趣,不過時間上真的是撞了車:“徐老師啊,晚上我和女朋友約好了的,你看這......”
“那有什么關系,反正用的大圓桌,就多加一雙筷子,一起來!”
“啊?”
“啊什么啊?臭小子,我好歹也是你老師吧,這點面子都不給?這次你來也得來不來也得來!”徐光頭聲音漸漸拔高,最后祭出了最后一道狠招,“難道要我把祁院長也請來你才肯來?”
聽到祁森的名號,祁鏡尷尬地笑了兩聲不知該說些什么。沒想對方瞅準了機會,撂下一句“就這么說定了”就掛掉了電話,根本由不得他多想。
其實徐光頭也是被逼無奈,之前找了祁鏡好幾次,最后也只是很勉強地赴了一次約。而就這一次,他還拿急診科有事兒來當半路跑路的借口。
誰不知道他就是急診的一個閑人,不見疑難雜癥連pg都不肯挪的主。
要是換成別人,以他舅舅季廣浩的脾氣恐怕早拍桌子罵街了。
也就是祁鏡,對他有救命之恩,態度才會有180°的改變。以季廣浩原話的意思,能救下他性命的肯定都是能人,能人有點小脾氣小性格小缺點再正常不過,他們這些沒文化的得學會包容。
包容帶來的就是一次次邀約,這次徐光頭說什么也得叫上他。
飯局時間從考研前一星期開始被祁鏡一推再推,到了今天考試結束,這人要是再不來,他可真就要放大招了。
而在祁鏡這邊,也確實因為時間的關系,所有應酬都壓在了今天一天里。
考研本來就在十二月底,今年更是排到了元旦前兩天,今晚便是跨年。他和陸子姍早早約好要一起跨年,現在碰上這件事兒,還需要和她商量商量。
“子姍,和你商量個事兒......”
一個電話過去,祁鏡把經過都說了一遍,沒想到陸子姍稍稍頓了頓便笑著說道:“錦雁八珍樓的菜挺不錯的,就去那兒吧。”
“你不介意?”祁鏡有些詫異。
“無所謂。”陸子姍笑著說道,“晚上能一起跨年就行。”
祁鏡想了想他們也就是去吃頓飯,和那位季廣浩雖然碰面機會不多,但也是老相識了,應該沒什么問題。
“那好吧,我現在叫車這就去接你。”
“嘿,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考的法學是四門專業課,得下午才結束呢。”陸子姍笑著說道。
“哦,對對對,忘了忘了。”祁鏡也跟著笑了起來,“刑法民法是分開考的,不像我們是一個綜合科目,瞧我這腦子。”
“五點見,我得再看看書充會兒電去。”
“嗯,我會提前到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法學和醫學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兩者是都非常看中學歷的專業,都需要花費大量時間不斷地學習,也都會在工作上遇到各種奇葩的案例。
陸子姍從米國回來之后就在事務所老師的鼓勵下報了研究生入學考試。
當然比起祁鏡,她底子不厚,復習時間也很有限,成功的幾率并不高。不過對她來說,這也是一種挑戰和嘗試,這次不過還有下一次,盡力就好。
確定了今晚的行程,祁鏡又給紀清去了個電話:“老紀,急診最近怎么樣?”
“還好吧,沒什么太復雜的病例。再說你那兩個小跟班天天往這兒鉆,有什么恐怕早就報給你聽了。”紀清這時看了看時間,問道,“西綜考完了?”
“嗯。”
“喲,祁學弟,歡迎來王主任的大家庭啊。”紀清哈哈地笑了起來,“沒想到啊沒想到,02、03兩年顆粒無收的王廷大主任會在04年大豐收。嘖嘖,說出去誰信。”
“就你愛說風涼話。”祁鏡想了想,“等九月份說不定就要縮減來內急的醫生配額了。”
“這些無所謂,根本不重要,你似乎忘了一件事兒。”紀清壓著自己的笑聲,說道,“胡東升在11月份就定了王廷為導師,高健好像是12月25。他們兩個還一起吃飯慶祝了一晚,知道在慶祝什么嗎?”
祁鏡那時候在備考并不清楚他們的情況:“慶祝什么?”
“你得明年五月份才定導師。”
“怎么了?”
“按照嚴格的論資排輩來看,你可是他們兩個的小學弟啊。”紀清還想聽聽祁鏡的反應,沒想到話音剛落,聽筒里就傳來了一陣盲音。
“真不禁逗。”
祁鏡在街上愣了好一會兒,“小學弟”三個字在他腦子里繞了許久:唉,小學弟就小學弟吧,無所謂。
現在確認了急診沒什么病例,他也就沒有回醫院的必要了。
結束了筆試考試,導師已經確定是王廷。只要筆試成績過關,連之后的復試都“免了”。不出意外的話,他可以在老頭子底下直接升博士,直到博士畢業。
在學歷方面沒什么好擔心的,執業證書、職稱更是按年份來算的東西,在強大的實力面前只是走個過場,就等水到渠成罷了。
現在他唯一缺的就是知名度。
按照之前他的規劃,提升知名度最好的辦法就是寫屬于自己的sci論文。不是熊勇和盧霖介紹的那種發表在國內期刊上的論文,也不是在背后蹭個名字那么簡單,而是要成為第一作者,更要走出去,投進sci里。
研究性論文和他無關,所以選題范圍并不大,真正算祁鏡處理的病例也就只有兩個。
一個是季廣浩的肝吸蟲,在過問了童淼和蔡萍后,他有幸成了第一作者。在10月初收集相關資料,10月中旬動筆,11月沒到就寫完了初稿。
交給蔡萍審了一輪稿沒問題后,祁鏡并沒有急著發,而是又挑了第二個課題。
也就是由他親自帶回醫院,幾乎單人做出診斷的裴紅鷹。他的膽蛔癥合并魚刺嵌頓造成星座鏈球菌感染菌血癥非常罕見,就算擺在國際臨床醫學的大舞臺也有非常強的競爭力。
這次也不用收集什么資料,因為內容全都藏在他的腦子里。
整個診治的過程其實走了些彎路算不得多順利,但祁鏡寫起來卻不慢,11月月底就完成了初稿,12月中旬把翻譯也一起做了。
本來兩篇祁鏡想一起投的,但結合sci的偏好,肝吸蟲并不太合適。
按全球分布,肝吸蟲感染報道全都在東亞,遠離西方世界,所以存在一定的拒稿可能性。而且季廣浩之前誤診完全是醫療水平不夠造成的,少了些臨床上的研究和討論的價值。
相比而言裴紅鷹的病例就要合適的多。
病人本身就是米籍,病因離奇很容易博人眼球。
在沒有任何儀器幫助的情況下,診斷出了膽蛔癥就已經很不錯了。而送進醫院后又在CT排位和清晰度不夠的前提下,依然做出了魚刺嵌頓的正確判斷。
這才是sci想要看到的。
兩相比較后,肝吸蟲最后的歸屬應該是國內的寄生蟲雜志。祁鏡再多謝上童淼和蔡萍的名字,這兩天就可以發稿。
而另一篇就要復雜一些了。
相比國內雜志對高質量稿子的渴望程度,sci的姿態則要高得多,而祁鏡看準的NEJM(TheNewEnglandJournalofMedicine,新英格蘭醫學雜志)是頂級醫學期刊,要求只會更高。
只是往網站里上傳一份簡單的pdf稿件肯定行不通。
作者的介紹附函、多語摘要、圖文解析都是必不可少的內容,少任何一個都有可能被主編直接拒稿。
除此之外,他還需要提供外審員的名單。
按NEJM的審稿制度,主編先篩查所有來的稿件做出第一批拒稿決定。通過后,稿件會按領域分給各個副主編審稿,再拒絕掉一大批。
經過了兩輪審核,幸存稿件會由編輯部再交付給同行專家外審。而根據外審的意見,編輯部會做出是否拒稿的決定。
這個外審的名單可以由投稿作者自己推薦,數量不宜過多,23人最佳。當然雜志編輯部有最后選擇權,推薦的名單也只是作為一個參考而已。
當外審通過后,剩余的稿件才會被送到審稿會議的桌案上。
每年有數千份稿件投遞進NEJM的收稿網站,但最后上的了審稿會議桌的只有其中的10而已。辦刊那么多年下來,平均一年也就500份左右值得他們聚在一起,交叉審稿。
進入交叉審稿的稿子需要被徹底拆解解讀。
研究寫作背景、論文結論、創新層面、各位外審的不同意見、研究和結果的重要性、對臨床帶來的影響、與相似研究的比較區別,這些都要經過一一分析。
這樣的審稿會議依然會拒掉相當一部分稿件。
其中有很多稿子會被退回要求進行修改,或者需要添加補充的材料,也有可能要求重新分析數據。就算在內容上完全符合了編輯的要求,在審稿會上成功存活了下來,最后還是會交由責任編輯進行反復細修、再審、再修......
責編負責的都是后期加工,不僅僅是文字,還需要修改一些圖片圖形,讓一篇稿子不至于太過枯燥乏味。
所以很多情況下,作者的原稿會和刊登出來的文章有出入。
稿件的所有審核環節和審核過程都和祁鏡沒什么關系,交了稿子就只有耐心等待。其中唯一能掌握在他手里的,就是那個外審員名單。
NEJM對外審員的要求不是特別高,只需滿足兩個條件。一個必須是同專業的專家,第二個便是至少要在SCI系統里刊登過一篇文章。
祁鏡想來想去,醫院里符合雜志編輯要求,自己又熟悉的還真沒幾個。
最熟的王廷因為年紀關系,英語是個渣渣,從沒發過sci。自己的父親雖然發過sci,但卻不是同專業。而其他幾位大主任,童淼、齊瑞、羅唐等等發的sci并不在NEJM,所以都不是祁鏡的首選。
想來想去也就只有辛程,既是普外科的大主任,又有兩篇NEJM在身,相比而言更符合要求。
而第二個外審員......
祁鏡拿起家里的座機打了個長途電話:“是華盛頓大學附屬醫療中心嗎?”
“是的,請講。”
“我想找急診科的考恩特教授。”
“好,馬上幫你轉機。”
一陣盲音后,那邊傳來了一個女生的聲音:“喂,急診,找哪位?”
“考恩特教授在嗎?”祁鏡聽著聲音有些熟悉,但不能確定是不是那個人。沒想到他才剛說了一句,對方就猜到了來人:“是祁鏡?是祁鏡祁醫生嗎?我是貝絲啊!”
兩人簡單地敘了敘舊,祁鏡還是迫于國際長途的話費,馬上把話題說了回來:“考恩特老師呢?我找他有事兒。”
“唉?他沒聯系你嗎?”貝絲有些意外。
“聯系我?為什么要聯系我?”
“他請了一個月的長假,一個星期前就飛去華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