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中午,750明天解禁
祁鏡和自己的父母還有老婆周旋了一天,最后還從大名鼎鼎的西弗所長糾纏許久才要到了NIAID的工作履歷和畢業證書。他就是想早點動身,早點搞到能夠護住自己的錢,然后早點搞定格魯吉亞那家實驗中心。
誰知自己千算萬算,最后竟然被個坑貨給拖住了節奏。
“這段時間,就這個時間點,我人在沙特。”祁鏡指著民警給的聊天記錄,“這已經足夠證明我的清白了。”
“沙特也能上網。”
“你們就不能查一查這個id上網時的ip地址么?”
“這......”
顯然民警對ip地址什么的了解不足,2012年真正能配足網警隊伍的地方公安并不多。有時候為了另外的大案要案,網警就會被抽掉走,像祁鏡相關的這件小案子就只能先放一放了。
既然對方拿不出確鑿證據,祁鏡就自己拿。
“這段,2010年3月,我人在海地。那兒剛地震過,街上就沒幾棟好的屋子,上哪兒聊天去?”
他開始從一段段聊天信息中找出時間上的漏洞:“還有這段,2011年中,我人在西非。當時還和上京援非醫療隊的隊長住在一塊,你可以打電話問問西非是個什么情況,有沒有網絡基礎設施給我用。算上剛才在沙特的,我......”
“好了好了。”
年輕民警聽了這些,已經意識到自己或許真的找錯了人。
不過萬事講究一個證據,他們從互聯網上扒下信息,最后追到機場,靠的也是一條條證據。雖然現在證據的真實性上需要打個大大的問號,但破案的重要思路不能改。
何況這些證據也不是完全沒用,祁鏡說的也不完全正確。
就算一個國家再窮,可也有富的地方,對方只說去過那個國家,可并沒有真正排除掉這一點。
而且就在剛才,他又拿到了一份新的證據。因為這份證據,或許整件事兒并不是一件簡單單純的詐騙案那么簡單,說不定會變得越來越復雜。
“我在國外那么多年,出入境都是合法的。去的也都是貧窮落后的地區......大概在沙特過得瀟灑一些,不過之前的幾個國家真的是這樣。”祁鏡看了看表,沒功夫再和他們糾結這些,拿出了自己的護照,“護照上都寫著,你們可以去查一查,我哪兒說得不對。”
民警簡單翻了一遍,搖搖頭:“這些我們當然會查,在這之前......”
他拿出了一些銀行上的賬目表,上面是一整排的0,最后一筆斷在2008年年末。這就是之前祁鏡要求切斷聯系的一個手段,經濟是做給米國看的最重要的一環。
“怎么了?”祁鏡看著賬目,說道,“我08年開始人就不在國內了,銀行賬目空了很正常。”
“你錢去哪兒了?”
“給朋友了。”祁鏡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這是私事吧,和這件案子沒關系。”
民警笑了笑,也不接話,只是繼續問道:“你現在的工作和收入來源都在國外?”
“對。”
“能具體談談么?”
話說道這個份上,祁鏡基本已經猜到了對方的目的。應該是想通過詢問具體工作和收入情況,來達到探究自己現如今的生活水平,然后判斷自己有沒有詐騙的動機。
既然是這樣,那亮一亮收入會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有存款的銀行不少,主要是這幾家。”祁鏡從包里拿出了一個卡包,抽出了好幾張卡,“錢當然不算太多,但足夠養活自己了,沒必要去搞這種毫無技術含量的偷雞摸狗把戲。”
然而事情并沒有向祁鏡想的方向發展。
拿出銀行卡,亮出自己的收入能力并沒有打消對方的懷疑。相反,在告知了自己現在的存款金額后,對方似乎變得更胸有成竹了。
祁鏡不知道對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忍不住問了一句:“該我證明的我都證明了,能不能讓我走?如果現在離開,我還能搭上中午那趟航班,至少不會耽誤我太多的時間。”
民警搖搖頭:“暫時還不行,你還需要配合我們做調查。”
“調查什么”
“你自己好好想想,從2008年開始到現在做過些什么。“民警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上的銀行卡,“再想想你自己的身份,是不是應該這么做?”
看著他起身離開時的樣子,祁鏡不禁感嘆,這謎語功力確實深厚。自己愣是沒有從這些動作中讀出什么關鍵性的東西,不過有一個時間點讓他特別在意。
2008年。
既然讀不出,那就只能慢慢去回顧了。
2008年他做了什么?
這次要想的是真正的他,不是背后拿著他的工作照片到處詐騙的家伙。真正的自己在2008年都干了些什么?
年初組建了救援隊,然后死死盯著地震新聞,還找過地震學家......
不不不,這段肯定沒問題,他在國內做的這些工作都是正規途徑,沒可能被盯上。
那就是國外了!
08年11月去的米國,當初為了拿到行醫證明確實想了很多辦法。后來沒想到歪打誤撞地拿到了第一手資料,之前要的行醫證明也就沒了用武之地了。
再之后就是切斷與國內的所有聯系,工作不要了,公司不要了,錢不要了,房子也不要了。這招確實很絕,祁鏡自己也有相當的覺悟......
等等!
祁鏡眼睛瞇成了一條縫,事情稍稍一分析就能看出些不太尋常的東西出來。
“不會吧......”
此時的房間里只有他一個人,對面的椅子上空空如也,面前只有墻角里的一個攝像頭。事情的發展是祁鏡始料未及的,原本這一系列誤導米國方面的操作,沒想到最后再國內也出現了些不該有的變化。
不該有......
真的不該有么???
現在正是他和米國方面聯系最緊密,調查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來上京其實還是有些冒險的,雖然不至于讓對方產生一些遭人背叛的感覺,但終究是一步差棋。
畢竟三年多了,祁鏡雖然表面看著無所謂,但心里還是非常想念家人的。
所以趁著烏爾特去丹陽治療甲亢,自己也跟著回來看看。之前就準備做個階段性的調整,問問國內的大概情況,然后再離開。
現在回過神,再看看這兩天在上京的日子,確實有些隨性了。
他做的可不是什么無關大局的工作,不管是之前的得州的生物研究中心,還是南美、塞拉利昂、約旦的幾家實驗室,都事關全世界的健康。H1N1和Mers都得到了證實,下一個會是什么,沒人知道。
如果這時候他被米國單方面切斷聯系,麻煩的只會是自己。
就算靠著檢查學術不端的案子能勉強維持下去,他說不定也接觸不到一些核心區域了。
這時候就該再給米國這幫人打一劑強心針了。
既然國內懷疑自己做了些不太好的勾當,那就讓他們這么認為好了!
他先用新買的手機給黃興樺去了條短信,然后再用以前的那部給西弗打了電話。電話里沒必要刻意去說些什么,只要閑聊就行,在閑聊中慢慢透出自己被逮住的事實反而比直接說出口更有效。
“西弗所長,剛才什么事兒?”
剛才那通電話打得整個會議都散了,西弗現在坐在了辦公室里,面前還是那幾張照片和一堆報告單,心里久久不能平靜:“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祁鏡笑了起來,然后說道,“只不過來米國的行程恐怕要耽擱一下了。”
“怎么了?”
“遇到了些小麻煩。”祁鏡欲言又止,及時在這里打住給對方留了個懸念,轉而問起之前的事兒,“你剛才還挺急的,到底出什么事兒了?”
西弗確實心急,因為就在剛才CDC又來了個電話,馬里蘭州又發現了兩個病例。
相同的皮膚病作為起始癥狀,然后是皮膚破潰,全身感染,然后進一步影響大腦。從人際關系上的流調顯示,這兩人里一位是佩里家屬的朋友,一位是他同事的朋友。
西弗從沒見過金葡菌會這么瘋狂地傳播,腦子里那些問題需要有人給自己一個答案。
甚至于他也跟著懷疑起了實驗室檢查的結果,這到底是不是金葡菌感染?
“我這兒確實有一個大問題。”西弗沒了之前對祁鏡的那種強硬態度,現在馬里蘭州幾家醫院的醫生都束手無策,手邊NIAID的醫生,甚至全米最頂尖的皮膚科醫生安迪也都拿不出什么辦法,他只能信祁鏡了。
對祁鏡的人品,或許沒人會看上眼。
但對祁鏡的診斷能力,他還是有些自信的。
如果把診斷范圍限制在傳染病學上,西弗可以很負責任地說出“最出色”這個詞。
佩里的身體情況很快就通過電話線傳進了祁鏡的耳朵里,包括發病時間,病程變化的時間點,還有金葡菌從全耐藥傳染成了無耐藥。
“有點意思。”
祁鏡也是很久沒遇到真正的對手了,之前的mers是他早就準備好的,索里曼稍稍有些難度,但只要仔細分析還是能看出些端倪的。至于烏爾特,那更是一開始就知道了答案,毫無解題的樂趣。
“你們確定一定是細菌感染?”
“病毒?可沒病毒符合這種癥狀改變啊。”推薦:.rmenda{fontsize:15px;color:#396dd4;padding:010p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