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振遠聲音一大,火車站所有等車的乘客都紛紛看過來。
見到此景,那人明顯愣了一下,看看左右,臉色漸漸陰沉下來:“小子找事是吧?”
方振遠昂首上前走出兩步:“找事?是你先撞哥的好不好?不服氣啊?過來咱倆打一架!哎喲……孔老師……”
卻是孔孟一腳踹到他屁股上。
狠狠瞪了方振遠一眼,孔孟對那人賠笑道:“不好意思,我這學生性子野,又缺乏管教,看在他還小的份上見諒一下,多謝多謝!”
那人又看向方振遠,見這家伙渾沒了剛才張牙舞爪的喪氣模樣,才哼了一聲,扭頭離開。
等對方走遠,方振遠立刻豎起鄙視的中指:“孫子(zei),要不是哥的老師在這,今天非把你打的連你媽都認不出來……老師,我錯了!”
孔孟沒好氣的看著他:“你想干啥?閑著沒事干是吧?”
方振遠撓頭:“老師,這真不是我故意找茬,那家伙一看就不像好人。不如讓我先和他打一架,然后送到看守所,到時查查案底,是龍是虎就什么都清楚了。”
孔孟無奈:“你小子什么時候才能收斂點?今天小瞄還有正事要辦,要因此耽擱了算誰的?再說你真以為那人是孤身一個?”
“是嗎?”方振遠一呆,下意識朝剛才的方向看去。
這一下果然看出了問題,就見那人身后還跟著七個大漢,看其神態服色,分明就是一起的。”
孔孟拍拍方振遠的肩膀:“小方,老師不是反對你行俠仗義,但無論做什么,最好事先動一下腦子。
就像上次你被幾個小混混引進胡同,要不是我覺察不對跟了上去,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方振遠訕訕的撓著頭,不再說話。
“孔老師謝老師,各位兄弟姐妹,哇哈哈,我白楊來也!”大老遠,白楊那獨具標致性的嗓音就響了起來。
龍傲天沒好氣道:“你小子怎么磨蹭到現在,大家都等你半天了知不知道?”
面對指責,白楊卻毫不在意,他晃晃手中鼓鼓囊囊的塑料大包:“其實我是第一個來的,考慮到你們可能沒吃早飯,就特意跑路對面買了,不要太感動喲!喂,老方,煎包給我留點……”
卻是方振遠一把搶過,將手抓餅、小油條、雞蛋等給眾人分了,自己留一袋水煎包大吃特吃,同樣喜歡煎包的白楊忙上去搶奪。
可惜以他的身板哪是方振遠的對手,只能眼睜睜的看他一個個吃光。
他憤憤罵道:“方振遠,你他娘……真不要臉!”
孔孟接住龍傲天遞來的紙袋,發現里面除食物外還有一杯豆漿,便拿出來放到謝梅萱手中。
櫻桃小口輕輕咬住吸管,謝梅萱看看孔孟,又看看性格各異的幾個學生,不由道:“我終于明白高二(1)班為什么是致遠最難管的班了,你能將他們治的服服帖帖,也是好本事。”
孔孟苦笑:“那是你不知我為了讓他們乖乖回學校上課費多大勁。”
謝梅萱眨眨眼睛:“你怎知我不知道?王桐給我說過,是你一個個找上門去,憑自身實力硬生生把他們折服的。”
孔孟搖頭:“哪有你想的那么簡單,折服他們只算第一步,真正難的是如何提高他們的成績。
這些天我除了上正課,還要抽空給他們補習,為此我一天至少要吃五包金嗓子。
現在多虧你來了,不然我喉嚨遲早得報廢。”
“是嗎?”謝梅萱笑著豎起大拇指:“那我可要給學校反饋一下,讓劉主任給你發個優秀教師獎。”
“那我可得承你人情了……”
兩人說笑幾句,見時間差不多到了,孔孟先招呼幾個學生排隊進站,又從口袋里摸一張紅票遞給白楊:“拿,這是剛才的飯錢。”
白楊無所謂的擺手:“不用,我說過,這次我請客。”
孔孟搖頭:“你是學生,我是老師,哪有讓你請的道理?”
“真不用的……”
孔孟還想再說,一旁龍傲天道:“老師,你不用和小白客氣,這家伙是咱們高二(1)班的首富,什么都差就是不差錢。”
“首富?”孔孟一愣。
雖然高二(1)班的學生都算非富即貴,但富貴之間也是有差距的。
關于首富,孔孟即便沒刻意打聽,也能從衣著語言上看出一些。
他曾猜過鄭瞄、王桐或者龍傲天,卻沒想到竟是白楊。
因為看他平日的行為,絕不像有錢的樣子。
龍傲天解釋:“我說的富,不是指家人,而是說自己。”
“自己?”
“嗯,白楊這小子是個孤兒,他父母在他十歲那年就意外去世了。
繼承家中全部財產的白土豪一人能吊打我們一群,平時班里誰有困難,找他接濟也準沒錯。”
孔孟忍不住看向白楊,這事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難怪對方和自己說話向來一副老成持重的口氣,也難怪他天天窩在網吧里也沒人去管。
迎著孔孟的目光,白楊無所謂的擺擺手:“老師,這么長時間過去,我早習慣了。他們現在要真站在我面前,我反而會不適應。”
孔孟沒說話,但還是執意將錢塞入白楊的口袋。
進站、檢票,伴隨著長長的笛鳴聲,滬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