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王桐的試卷展示完畢，馬致遠道：“各位老師，現在大家還有什么疑問？不管試卷上的知識性錯誤，還是有抄襲嫌疑，都可以說。”
短暫的安靜，會議室掌聲再次響起。
到這一步，眾人當然不會再有疑惑，而高二年級的班主任們則全是羨慕。
沒辦法不羨慕啊！
按致遠中學的獎金發布規則，只要王桐能將狀態保持下去，可以說孔孟已基本預定了，高二年級以后所有的學生個人總成績一等獎。
當然，除了羅浩。
身體微微挺直，神色平靜的目睹孔孟從座位處慢慢走上領獎臺。
表面上，他看不出有任何不同，但心里卻全是冷笑。
就算拿到個人總成績一等獎又怎樣？無法通過實習，照樣被致遠勸退！
沒錯，孔孟會被勸退，這是他認為的唯一可能。
羅浩這么判斷可不是毫無依據，剛才他親耳聽馬致遠說了，高二年級段有班級平均分是不及格的。
雖然不知道不及格的班級有多少，是誰？但這有什么關系？
因為哪怕只有一個班，就一定是高二（1）班。
羅浩承認，高二（1）班最近學習風氣看著還不錯，可那又怎樣？
就像一口吃不成個胖子一樣，學習更不可能一蹴而就，以這幫學生的底子，不及格很正常，及格那才叫奇跡。
更別說這次考試的試題還是變態難。
至于王桐，那只是個例外，一個意料之中的例外。
在他還是高二（1）班班主任時，就注意到了王桐這個天才學生。
但他還知道，王桐不僅是個超級天才，還是個超級怪才。
至于怪到什么程度？
像課堂搗個蛋，故意不寫作業什么的都是小兒科，他最怪的，是他總會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王桐數理化生等科目很強，特別強、無敵強，比那個學霸黃光明還強。
但強歸強，王桐卻從未在大型考試中考過高分。
不是他沒這個能力，而是他覺得難度太低。
可能是讀了太多古籍的緣故，王同學滿腦子全是華國傳統文化的中庸之道。
中庸，即中不溜，轉換成考試名次，就不能是第一，也不能是倒數第一，而是中位數。
高二（1）班有28名學生，所以王桐最喜歡第14名，也經常能以考到第14為榮。
羅浩為此專門對他進行了數次政治思想教育，可這貨的回答卻是：考第一不難，努力學習即可，考倒數第一更容易，交白卷即可。
但要剛好考到第14名就不容易了，因為除要求考生對知識有完全的掌控，還需對班級學生的程度有整體把控，最最重要的是，運氣必須好。
說實話，羅浩聽完他的長篇大論，直接就懵逼了，卡位直接朝第14名卡，真的沒誰了。
但讓羅浩大跌眼鏡的是，對方還能成功。
去年整個高一年級一共舉行了八次考試，他七次都是14。
最后一次是他覺得在班級卡位已經沒有難度，他要放眼全學校，目標222。
結果……
所以王桐這次的表現雖然奇怪，但并沒有脫出羅浩的掌控。
他只是奇怪，孔孟是怎么讓這位問題少年放棄他的花式名次卡位游戲，努力沖擊成績巔峰的。
看看周倩倩，又看看鄧云，孔孟輕輕一笑：“兩位老師，咱們還真是有緣。”
能不有緣嗎？
三人批改試卷在一塊，沒想到領獎也在一塊。
周倩倩笑道：“這可不是有緣，而是實力。孔老師、鄧老師，還是你倆厲害，我在致遠這么多年，好不容易分到一個天才學生，結果還沒得意多久，就被你們比下去了。
不行，從下周開始，我必須每天抽出兩節課時間，到你倆的課堂上學習，不然等到期中考試，這項獎勵肯定就沒我什么事了。”
一向話不多的鄧云也破天荒道：“我的課聽不聽倒無所謂，都是些勤能補拙的笨方法，但孔老師的課必須要聽。
周老師，你去的時候記得叫上我，到時咱倆說不定還能一起交流討論學習……”
見兩人用灼灼的目光看向自己，孔孟忍不住苦笑：“周老師，鄧老師，若我說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王桐的成績是怎么回事，你們信嗎？”
“不信！”
“不信！”
孔孟：“……”
“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你們都是致遠最優秀的老師，就算學習，也是我向你們學才對。”
“哈哈哈哈……三位老師不愧是我致遠的頂梁柱，這個場合都不忘虛心向他人請教，可見成功從來都不存在偶然。”
“馬老師好！”
“馬老師好！”
“馬校……老師好！”
孔孟話說一半，驀然想起這位極具傳奇色彩的老人最喜歡別人稱他為老師，連忙改了口。
“好，好，有你們在，我一直都會很好！”馬致遠十分欣慰道。
然后他從獎品箱中，拿出厚厚一摞人民幣分別遞給三人，神色莊重：“我代表致遠中學對你們的辛苦和付出表示由衷的敬意和感謝！”
“謝謝馬老師，我們也一定會更加努力！”
這是致遠獎金發放的儀式性流程，所以三人的話終于做到了整齊劃一。
獎金到手，孔孟和鄧云正準備離開，卻被馬致遠叫住。
接著他面向全體教師，再次道：“下面是班級平均分前三名。
我宣布，榮獲這次高二年級班級平均分第三名的是——高二（2）班，班主任鄧云。
榮獲這次高二年級班級平均分第二名的是——高二（6）班，班主任周倩倩。
榮獲這次高二年級班級平均分第一名的是——高二（1）班，班主任孔孟。
祝賀三位老師！”
嘩——
所有人都呆住了。
這……怎么可能？
當馬致遠念到鄧云獲得第三名時，眾老師雖然奇怪，但并不意外。
鄧云的高二（2）班雖強，但和其他班差距并不大，偶爾出現失誤完全可以理解。
可第一名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高二（1）班上次可是倒數第一，結果你這次直接來個180°大反轉變成正數第一？
你以為這是演電影呢？
王者歸來嗎？！
其中最懵逼的就是羅浩了，上一秒還得意洋洋的他，在聽到孔孟力壓群雄后，下巴差點掉下來。
不是說好的不及格嗎？咋又……
別說其他人和羅浩不信，就連孔孟自己都不信。
他看向馬致遠：“馬老師，關于平均分名次這個問題，董事會是不是統計錯了？”
馬致遠看他一眼：“孔老師是懷疑董事會的能力，還是懷疑董事會故意虛假宣傳？”
“這……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行了，具體什么情況，等頒完獎再說。”
然后他不再理會孔孟，而是再次面對觀眾席的諸位老師：
“各位，剛才關于班級進步獎第一，我故意賣了個關子。
相信大家現在已經知道我為什么要賣這個關子了，沒錯，榮獲高二年級班級進步獎第一名的就是高二（1）班！
高二（1）班進步10個名次，班主任是——孔孟。
再次恭喜孔老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