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孔孟抬頭看向保爾:“怎么樣?我的聲音還可以吧?”
保爾呆愣愣的:“不可能!
怎么可能?
你是怎么做到的?”
難怪他驚訝,因為孔孟等聲音盒子實在太小了,就算他自己,哪怕仔細分辨,也聽不出來。
其實自己被孔孟抓到后,他雖然意外,卻并不驚慌。
畢竟人質還在自己手中。
孔孟和自己不一樣,他如此費盡心思找自己,目的只有一個,救人。
只要自己不放人,對方就不會拿自己怎么樣。
給他想來,孔孟最好的辦法,就是用自己做威脅,逼迫自己的人,和自己進行人質交換。
如果孔孟真的這么做,他就危險了。
自己的幫派可不是吃素的,他們一定會派大量人手,將置換人質的地點層層包圍起來。
就算孔孟能成功換到人質,也不可能離開。
可是……
這下保爾真的慌了。
像他這樣的亡命之徒,對金錢有著無與倫比的欲望,當然對自己的小命也格外珍惜。
他可不想被對方扔進北冰洋。
“這位兄弟,有話好好說,之前的事是我不對。
對此我愿意做出補償,你想要多少錢?
我手上的錢雖然不多,但幾十萬還是有的,足夠你吃喝玩樂好一陣子了。
你……”
他話沒說完,就被孔孟打斷。
他笑著問對方:“你看,我是那種缺錢的人嗎?”
保爾搖搖頭:“我當然不像,就憑你那一手學誰像誰的本事,有多少錢搞不到?”
這下卻是孔孟愣住了:“學誰像誰的本事?搞錢?”
保爾點點頭:“當然了,如果我是你,一定會多抓幾個有錢人,然后用他們的電話,給他們認識的人打電話,用特殊的話說是他一些和金錢有關的問題,然后再借機尋找機會。
你信不信,最多半天,我就能將那些有錢人的家產全部掏空。”
孔孟:“……”
無奈看了對方一眼,他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
明明是一個非常有趣的技能,怎么到了對方手里,忽然就變成作案工具?
怪不得不得,有句俗話說得好: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一柄刀放在一個善良的人手里,他會拿來切菜,劈柴。
但如果放在一個壞人手里,就只有殺人一個技能了。
他看了對方一眼:“放心,我對你的錢不感興趣,而且等我成功將人救出后,可以直接放你離開。”
“這個……”一股狂喜從內心涌出,保爾卻竭力讓自己顯得平靜。
“你有什么條件盡管說吧!”
他又不傻,孔孟的行為,說明他應該有話和自己說,比如讓自己放棄追殺蘭精靈家族。
畢竟就算這次孔孟成功將人救走,但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讓自己放棄是最大的可能。
誰知孔孟只淡淡一笑:“和你談條件,你覺得自己會遵守嗎?
而且就算你承認自己會遵守,你又覺得我會相信嗎?”
保爾一呆:“這個……”
的確,對自己這樣的人,對方不信才正常,相信反而十分奇怪。
“那你到底想怎么樣?”
孔孟輕輕一笑:“不怎么樣,只是想請你看一些東西。”
說著他手掌一翻,保爾瞳孔陡然一縮,因為孔孟手中拿的,正是那幾張空白支票。
雙手輕輕將支票展開,孔孟等手中再次多出一支黑色簽字筆。
“看好了!”
他也起第一張,筆尖在上面輕輕滑動,一秒后,空白支票上面多出一個“壹”字。
好半天他才回過神,然后以不敢置信的眼睛看著孔孟。
孔孟淡淡一笑:“你不是想千方百計想要這東西嗎?現在還給你!”
接著,他又開始書寫第二張第三張……
忽然保爾發出一聲絕望的怒吼:“不要!”
可任他如何掙扎都沒有半點用處。
很快,所有支票都被孔孟填上數字。
“一共八美元,如果你要想取出來,就只能坐車跑三十公里,到專門的瑞士銀行支取。
友情提示一下,你最好剛好路過的時候順帶取出來,不然連路費都不夠。”
此時此刻他已經明白孔孟的意思。
以自己為代表的血手組織,千方百計,費盡心思,鍥而不舍的追蹤藍精靈家族,目的只有一個,就是這些不記名的,可以隨意填寫數字的空白支票。
哪怕只要一張,就可以支取千億萬億美金,直接將瑞士銀行據為己有。
如果支票在普通百姓手中,對方一定不敢這么做,畢竟一個人的力量又怎么可能和瑞士銀行這樣的超級大財團抗衡?
但血手組織不同,這個組織就像一頭兇猛的怪獸,可以像任何財團露出猙獰的獠牙。
但孔孟的行為卻打斷了這一切。
一張支票被他寫成一美金,這樣的支票和廢紙沒有任何區別。
別說距離瑞士銀行比較遠,就算在家門口,他也不會過去。
因為作為全世界最有名的銀行,在這里辦理業務是要提前預約并排隊的。
為了幾美金如此大費周章,可不是什么明智之舉。
而且他是誰,他可是攜血手組織的超級新銳保爾哥。
眼睛怔怔看著孔孟,他不得不感慨,對方怎么做而高明之處。
血手組織花費那么大代價,并如此費盡心思尋找藍精靈后裔,可不是單純的斬草除根。
現在支票沒有了,組織也就沒有了繼續尋找藍精靈的動力。
只要對方找一個別人發現不了的地方躲起來,快樂的享受后半生還是沒問題的。
用最簡單的方式,去化解最不可能辦到的事,最關鍵的是對方的魄力。
八張不記名空白支票說扔就扔,哪怕世界首富都不一定能做到吧?
終于,他忍不住問:“兄臺,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
孔孟似笑非笑問:“怎么,想找我報仇?”
保爾搖搖頭:“我可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相反,我十分欣賞你,不知你有沒有興趣加入血手?”
此話一出,孔孟卻愣了。
他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開口邀請自己。
保爾接著道:“我說的是真心話,以兄弟你的才能,只要加入血手,一飛沖天是遲早的事兒。
或許你對我們的組織充滿疑惑,覺得我們是非法組織,那就大錯特錯了。
我知道在你們華國,非官方社團是不被允許組建的,特別是那種不受控制的社團更是明令禁止。
而米國不同,政府雖然不提倡,但也不禁止,不然你覺得像米國這樣的超級軍事大國,會拔除不掉我們這樣的社團?
說句你更不敢置信的話,我們的社團還有正規的營業資格證,甚至在一些特殊時候,還能領到政府的補貼。”
孔孟:“……”
不是他不相信保爾的話,反而他十分清楚,保爾不會欺騙自己。
都說米國社會混亂,社會犯罪率最高,他以前一直不信,現在才明白,這一切都是真的。
而且不是美國沒有能力制止,相反,如果他愿意,最多一周,就能將這些社團徹底拔除干凈。
但現實絕對不可能,米國能不推波助瀾就已經很不錯了。
搖搖頭,孔孟懶得和對方廢話。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行為,竟然得到米國中號稱最兇殘的社團中一位高級成員的贊賞。
看到孔孟的態度,保爾反而急了:“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擔心,因為你故意填寫支票的事,會被社團記恨?從而被打擊報復。
如果這樣想,你可就大錯特錯了。
因為血手規定,社團內部嚴禁相互斗毆,違者挑斷手筋腳筋。
再將你的情況和社團說明之前,我會讓你直接加入社團,這樣一來,就算其中一些人有意見,也拿你沒有辦法。
而且只要你向大家展露出你的真實實力,那很快就會有變成佩服,并真心誠意的接納你。
如果運氣好,你以后成為組織的頭號話事人都不是不可能。
孔孟:“……”
他不得不承認,對方實在太能擺活了,說的他都有一點小心動。
當然心動歸心動,他是不可能這樣做的。
自己一位老師,轉行加入社團,而且是一位外國社團像什么話?
時間慢慢流逝,很快一小時過去,保爾的電話鈴聲再次響起。
孔孟選擇接聽。
就聽對面男子道:“保爾哥,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將那個女人帶到了你說的地方。
接下來該怎么辦?要不要我親自動手?”
孔孟一愣,模仿保爾的聲音道:“動手?動什么手?”
手下小弟冷冷一笑:“當然是斬草除根了。
既然這個女人不聽話,那就殺雞儆猴,好再次彰顯一下咱們血手組織的威明。
孔孟發現自己還是小看了這個組織的兇殘。
他甚至還看了保爾一眼,有些猶豫自己答應放過對方是不是太草率了?
輕聲咳嗽兩聲,他對對方小弟道:“不用動手,你將人放到那里,然后離開就行。
剩下的事我自己會做。”
小弟先是愣了一下,接著露出了然的表情:“保爾哥,我明白你的意思。
那我可走了。
你千萬悠著點,組織可明令規定,咱們劫財殺人越貨都不成問題,但堅決不允許強迫別人做那種事。
輕者直接逐出組織,重者必須將多余的腿砍斷……”
孔孟語氣忽然露出不耐煩:“啰嗦什么?讓你滾蛋你就立刻給我滾蛋。
老子什么時候需要你教訓了?”
小弟被他一頓臭罵,趕緊灰溜溜的離開。
又等了約十分鐘,在小弟離開的地方,一輛白色吉普車忽然停下,從里面走出兩個人。
他們熟練的推開門,很容易就發現女人質,展示了無與倫比的專業素質。
很快女人質被送上車,接著車子發動,一溜煙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孔孟也選擇離開。
兩小時后,當小弟再次撥打電話,確認自己大哥辦事進程,才愕然發現一個事實,自己上當了。
九華醫院雖然也是美國的一流醫院,但是因為地理位置原因,這里病人并不多。
病床之上,看著自己多年未見的妻子,鄭成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
倒是他妻子顯得十分淡然:“當年的事,是我對不起你。”
鄭成立刻搖頭:“主要原因在我,如果不是我變心,也不可能變成那樣。
雖然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但何嘗不是一次對我自己心智的考驗呢?
而且很遺憾,我并不合格!”
“不,你錯了,在我實行計劃的時候,將你的性格和行為準則等一切一切都告訴了對方,而且幫對方準備了五個方案。
與其說你被那個女人迷倒,不如說是再一次跪拜到我的石榴裙下。
我對你的了解比你想象中的要深的多,你從創業到成功,見識過的女人不知凡幾,其中比比對方優秀的也不少,可哪一個曾讓你心動過?”
鄭成頓時不再說話,因為他發現妻子說得好像非常有道理。
這樣就沒事了,被妻子征服一次或者征服兩次,并沒有本質區別。
最后兩人同時看向孔孟:“孔老師這次要多謝你,如果沒有你,后果怎么樣,真的不敢想象!”
孔孟淡淡一笑:“你們太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不過收之桑榆失之東隅,你們失去的或許更多。”
鄭成道:“不就是錢嗎?在別人看來錢是好東西,但對我來說,也只不過是一些數字而已……”
誰知他話音未落,就見孔孟如同變魔術般,變出一個小紙條。
接著小紙條展開,鄭成夫婦都呆住了,這竟然是一張空白支票。
“空白支票不是當著保爾的面撕了嗎?”
“是啊,怎么……”
孔孟淡然一笑:“怎么可能?我給他郵寄的是假支票,真的一直在我手里,根本沒動過。”
說著他繼續開口:“雖然在保爾面前,但那都是為了忽悠他用的話術。
他主會主動過來,只是我的猜測,萬一呢?
如果對方根本就沒有找我滅口的心思,而是選擇直接跑路,那我豈不是虧大了?
而且寄假支票有寄假支票的好處,一旦發現對方有這樣的行為,我可以直接給他打電話向他說明真相。
這樣一來,他為了拿到真支票,還得再次和我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