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保鏢聽著梁山那滔滔不絕的馬屁之詞，雖然有些意外，心中卻絲毫沒有生出鄙夷之色。
甚至對這個少年的評價更高了幾分。
遇到危險該喊救命喊救命，遇到大腿該使勁抱就使勁抱，但到了關鍵時刻，出手卻絕不手軟，這樣的人，才最可怕。
或許是受此激勵，光頭保鏢非常難得地對梁山伸出了手，主動自我介紹道：“這次多虧梁兄弟出手相助，我叫樊春暉，D級，物質系天賦。”
通常情況下，只有在一些比較正式的場合下，或者對某些值得信任的人，異能者才會主動爆出自己的天賦等級和類型。
財不露白的道理，不管是在什么樣的時代，都是適用的。
由此可見，此時的樊春暉已經把梁山視為了“自己人”。
與他對待楊懷先的態度大相徑庭。
梁山與樊春暉握了握手，笑道：“梁山，天賦等級我也不知道，大概屬于……能量系？”
樊春暉點點頭，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就這么當著梁山和楊懷先的面，對著電話那頭說道：“老板，少爺差點兒被兩個異能者綁走，我懷疑是針對您的，請務必小心。”
想必樊春暉這通電話是打給李子豪父親的，也不知道對方交代了些什么，當樊春暉掛斷電話的時候，好似長長地松了口氣。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次李子豪被綁架的事情已經算是圓滿解決了。
加上前面用來打掩護的那兩個劫匪，對方總共有四個人。
一死、兩傷、一逃。
大概是覺得危險終于被解除，整節車廂里的乘客都再也止不住內心的恐慌，除了之前被槍托砸傷的乘客，還有被一槍打穿了小腿的女孩兒之外，其余人都紛紛驚叫著跑向了其他車廂。
于是很快，就有列車乘務員和乘警來到了案發現場。
領頭的是一個看起來身強力壯的男子，身著乘警的制服，腰間甚至還掛著一把配槍。
來的時候，他應該已經從其他乘客的口中了解到了一些基本情況，所以徑直來到了梁山、楊懷先和樊春暉三人的面前，一只手緊緊地搭在腰間。
“請三位出示一下你們的身份證和車票。”
這個要求聽起來倒是不過分，但在場的三個人都沒有動。
樊春暉壓根兒沒搭理乘警，而是在檢查李子豪的傷勢。
梁山則眼巴巴兒地看著楊懷先。
于是楊懷先輕輕嘆了口氣，伸手入懷，直接拿出了自己的證件。
他慢慢站起身來，雖然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比人家乘警低了整整一個頭，氣勢卻不落半分。
“ICPC辦事，從現在開始，這起案子將交給我們來負責，告訴我你上級的名字，待會兒他會親自通知你。”
聽著這話，那乘警先是一愣，隨后下意識地倒退了半步，態度立刻變得恭順了起來。
“原來是ICPC的領導，不知道有沒有什么需要我們協助的？”
楊懷先點點頭：“現在你可以通知各站臺，本次列車在抵達山城之前，不會做任何停留，在山城到站之后，除了我們的人，其余乘客都不準下車，我的同事會在山城站一一核實在場所有人的身份。”
“明白。”乘警應了一聲，隨后就立刻轉頭通知其他人去了。
而坐在一旁的梁山卻道：“那個逃走的異能者應該沒那么傻吧？憑借他的天賦和身體素質，可能中途就找個機會跳車了。”
楊懷先搖搖頭：“首先，這次的漏網之魚可不止一個，而是兩個。”
梁山一愣，隨后驚道：“還有一個能將我們這節車廂與外界隔絕開來的人！”
“不錯。”楊懷先嘆道：“他剛才應該就混在人群中，趁亂跑到了其他車廂，或許已經與先前那人匯合了，就像你說的，以他們的實力，想要跳車確實不是件難事，但有些事情，做了總比不做的好。”
梁山暗暗點了點頭，顯得有些欲言又止。
楊懷先似乎知道他想問什么，于是苦笑了一聲：“事發突然，我的天賦不適合戰斗，而且這車上有太多的無辜乘客，一個不小心，就會釀成大禍，暫時放他們逃走沒什么不妥，這世上能逃脫我ICPC追捕的異能者，恐怕還沒生出來。”
這話乍聽之下說得有些大，但不管是梁山還是樊春暉，都對此深以為然。
畢竟，這世上除了ICPC，恐怕也沒人能有這個資格說這種話了。
說著，楊懷先從懷里掏出了一對黑色的手環，中間由一根細細的金絲連接，看起來有些像是手銬，但在材質和造型上都有很大的區別。
楊懷先將手環套在地上那個黑口罩的腕間，這才伸手在對方身上摸索起來。
很可惜，一無所獲。
摘下對方臉上的黑色口罩，發現此人長相倒是顯得很清秀，看年紀恐怕也不比梁山大幾歲。
而此時坐在對面的樊春暉卻突然開口道：“楊處長，能不能給我五分鐘的時間？”
楊懷先明白樊春暉的意思，但并沒有答應。
“不是我不給你們李氏集團面子，只不過，在審訊這件事情上，我相信沒人比ICPC更專業。”
聞言，樊春暉倒也不爭辯，緊接著又道：“那結果……”
“放心。”
這次楊懷先倒是給了個保證：“如果真的涉及到你老板的生命安全，我們會隨時通知他的。”
頓了頓，楊懷先接著說道：“按程序，你們應該都要跟我去山城分部一趟，不過這事兒既然跟你老板有關，等下了車，我跟你去見你老板。”
“至于你……”楊懷先隨后看向梁山：“這幾天不要離開方婉清半步，她也算是我們ICPC的編外人員，理論上只要跟你在一起就不算違反條例。”
梁山點點頭，連連稱是，卻在心底犯了難。
不能離開方婉清？
那傳承天賦的事情可咋整？
正說著呢，楊懷先已經從地上撿起了之前劫匪們用來裝贓物的黑色塑料袋，一點兒沒有將之當做證據的覺悟，直接把里面的東西一股腦兒全倒在了旁邊的座位上，拿回了屬于自己的ipad和手表等物。
樊春暉等人也是不客氣，紛紛取回了自己的東西。
梁山見狀，倒是不矯情，拿著自己的錢包和手機，正打算再跟楊懷先打打商量，一道夾雜著急促和興奮的聲音卻突然在他耳邊響起。
“兒砸！有人從你們車上跳下來啦！不止一個呢！要不要我幫你盯著？”
梁山目色一怔。
這才后知后覺地醒悟過來。
地球爸爸除了可以告訴自己哪兒有傳承天賦、控制靈氣潮汐、引發地震雷霆之外，還有一個非常恐怖的能力！
從理論上來說，它可以全天候24小時不停歇地，“監視”這世界上的每一個人！
名副其實的，蒼天有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