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圣輝點頭:“雖然我沒見過他們,但我想,也就只能是他們了。”
江文杰倒吸了口涼氣,之前的一切都還可以說是巧合,見著真的了,可不是開玩笑的。
若非一下子經歷了這么多的怪事,江文杰絕對會第一時間說葉圣輝精神出了問題,不過,如今,江文杰卻不由信了七八成,有些事,由不得你不信,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了。
“雖然我也覺得很離譜,但,見到了,就是見到了。”
葉圣輝長出了口氣,接著道:“我大概也懂了是為什么我可以看見,這大概就是上天對我的懲罰。”
“罪孽深重,冤債纏身!!!!”
江文杰倒也不好再說什么了,拍了一下他的肩,緩和了一下靜緒,兩人才走了過去。
“走吧,我們先進陳石家看一下。”葉圣輝對三人道,拿出了鑰匙。
李嘉雯又一臉厭惡的看了眼葉圣輝,在她心中,葉圣輝更加的不堪了。
關蜀勛見此,忍不住道:“李醫生,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進陳石家看看,很難評判他究竟是否裝沒裝病。”
葉圣輝打開了門,道:“江文杰先生的哥哥,在陳石出院的前夕,突然睜眼,又托夢,兩人又是鄰居,我不可能不懷疑陳石的。”
江文杰扶了下眼鏡:“對啊李醫生,不止是葉警官,我也是這樣想的。”
李嘉雯看了三人一眼,勉強的點了下頭:“這的確是合理的懷疑,不過,我的專業告訴我,陳石的確已經沒有精神分裂了,甚于之前是裝的,還是真的,我也無法下定論。”
“好了,先進去看看吧。”葉圣輝先走了進去。
一行四人在里面看了一會,葉圣輝先道:“看來陳石真的很怕吵鬧,他竟然用布,把桌子椅子的腳都布了起來。”
江文杰不由和葉圣輝對視了下,點頭道:“這就可能是他動手的原因之一吧。”
“對,那一家七口里有小孩,若小孩哭鬧起來,受不了吵鬧的陳石,絕對更受不了小孩的哭鬧。”
葉圣輝這話一出,讓關蜀勛是不由一陣雞皮瘩疙:“輝哥,你查過那一家的檔案了嗎,連他們家有小孩也知道。”
江文杰不由又看向了葉圣輝,他知道,葉圣輝不是看過檔案,而是才見過那一家七口。
李嘉雯也不由看了眼葉圣輝,說實話,對于這些,她并不清楚,因為她只不過是陳石的心理醫生,她的病人卻不止陳石,自然不可能花太多的時間,關注病人其他的所有往事。
葉圣輝想了下:“看過。”
江文杰見此,不由點了下頭,這種事說出來,真沒必要,人家恐怕只會當你是神經病。
看了好一會,有個大媽來到了門口,剛好四人從里面出來。
“你們怎么會在這?”
葉圣輝上前道:“我們是警察。”拿出警員證,讓大媽看了眼。
大媽哦了聲:“對啊,聽說陳石要出來了,是不是啊警官。”
葉圣輝看了眼李嘉雯,才道:“現在還在討論中,未有定論,不好透露。”
大媽點頭:“也對,殺了足足七個人,要是真讓他這么出來了,還真是沒天理了。”
“更重要的是,陳石真出來了,我這種窮人都算不上的窮鬼可就慘了。”
葉圣輝不由問了句:“大姐你這什么意思。”
大媽嘆氣道:“警官啊,你還不懂嗎?”
“自從當年這事發生了后,有點錢的,那怕是窮人家,都搬走了,也就我這種都不配當窮人的窮鬼,不得不繼續往在這鬼地方。”
大媽說著,說不停了:“窮鬼窮鬼不怕鬼,但,陳石若回來,又有誰能不怕啊。”
“好家伙,陳石可是個連一兩歲的小孩,七八十的老人都下得去手的人,不怕他才有鬼呢,他可比鬼可怕多了。”
大媽說完,嘆氣道:“好了,不說了,這都是我們這窮鬼的命啊。”
葉圣輝本還想叫住大媽,多問幾句的,見此,也不好阻攔了。
李嘉雯臉色變了又變,瞪了眼葉圣輝道:“葉警官,我只是個心理醫生,我能做的,就是憑自己的專業下判斷,其他的事,不應該是你們警察的責任嗎?”
葉圣輝心里有點不爽了,怒視著她:“李醫生,警察也是人,警察不是萬能的。”
“我只知道,對于一個殺了七個人,甚至八個人的兇手,他就不該還活著,他就該死,最起碼也該一輩子蹲在監獄。”
“別跟我說精神病什么鬼東西的,我只知道,殺人償命,更何況他殺的還不止一人,而是足足好幾條人命啊。”
這樣的畜牲,若還能回歸自由身,那天理何在啊。
李嘉雯怒瞪著葉圣輝:“工作工作,那只是我的工作而已葉警官。”
“你要明白,我只是心理醫生,不是警察,也不是法官。”
“好了好了,葉警官,李醫生,沒必要為此動氣。”關文杰連忙上前道。
葉圣輝著著她略有點委屈的表情,想了下,對她道:“李醫生,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李嘉雯冷靜下來后,也不由覺得自己有點針對他了,像戴著有色眼鏡看人,捫心自問,通過這些事,李嘉雯得承認,葉圣輝起碼是個好警察,雖然,她并沒有接觸過幾次警察。
“我也有不對。”
兩人這么一說,也就都松了口氣,不然這么僵著,真的有點尷尬。
一行四人,又到了一家七口那去,走進屋里,就不由毛骨悚然起來,屋里到處都是血跡,雖然二十年過去了,但,還是非常的鮮明。
李嘉雯看了幾眼,都有些于心不忍了,她心里不由開始偏向葉圣輝說的了,連殺七人的陳石,實在是太冷血了,完全不像一個人,這樣的人,不管他是因為什么,都理應起碼被關一輩子才對。
“輝哥,你還真是沒說錯,他們一定果然有個很小的小孩。”
關蜀勛拿起了一個相框,相框里正是這一家七口。
葉圣輝連忙拿過來看了一眼,一看,不由屏住了呼吸,一臉的驚恐,臉色發青,冷汗直冒。
“真的是他們。”葉圣輝多少還是被嚇到了,雖早有心理準備了。
關文杰一看葉圣輝這樣子,心里也有了個大概了,連忙上前,拍了下葉圣輝的肩道:“陳石的確太過沒人性了,這么點的孩子,他怎么下得去手啊。”
葉圣輝回過了神,相當有默契的道:“是太沒人性了,孩子什么都不懂呢。”
李嘉雯不由也過來看了眼,不由沉默了,她心里越發的沉重起來,以前,不了解,不知道,她可以憑專業下判斷,現在,不行,真不行了,這不是普通的病例,也不是普通的病人。
專業什么的,在這種病例病人面前,不夠,遠遠不夠。
出了屋,幾人心情都格外沉重,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來到剛才那處時,葉圣輝沒再看到他們,心里不由松了口氣,見鬼,那怕是他,也不可能真不怕。
走出了老遠時,一陣風吹來,關蜀勛縮了下身子道:“哇,怎么回事,大熱天的,怎么這風還陰冷刺骨啊。”
“是有點冷。”江文杰也縮了下頭道。
葉圣輝不由想到了什么,一回頭,他不由呆滯了,那一家七口,就站在他們門口處看著他們四人。
關文杰最先發現葉圣輝的不對勁,連忙回頭道:“你不會是又看到他們了吧?”
葉圣輝嚇得有點慌了神,指著前面老遠的地方:“他們就在那,看著我們。”
“所以,剛才那風,就是陰風?”江文杰一臉驚懼的吞了口口水。
葉圣輝點頭:“大概就是吧,不然,這種天,那來的冷風啊。”
聽到這,關文杰是不得不信了,那一家七口,真的還在這,真的冤魂不散。
李嘉雯多少聽到了點,先忍不住了:“你們究竟在說什么。”
關蜀勛自是想到了,打著顫道:“輝哥,別告訴我,你剛才之所以會那樣,是因為你看到他們一家七口了?”
“你們在胡說什么。”李嘉雯作為一個新生代,完全接受的是西方那套,再加上自己是心理醫生,當然不會信鬼神這一類。
葉圣輝聳了下肩:“李醫生,我知道你不會相信的,所以,你就當什么也沒聽到吧。”
李嘉雯咬了下嘴唇,跺了下腳,瞪了眼葉圣輝,氣呼呼的走了。
“輝哥,你又惹到我們美麗的李醫生了。”關蜀勛不由道。
“葉警官,我也先走了。”關文杰連忙追了上去。
葉圣輝無奈的苦笑道:“我能怎么辦啊,我實在太難了。”
“也對,李醫生她可是心理醫生,要她接受世上有那種東西,實在也有點不可能。”
看了他一眼,葉圣輝攤了下手:“所以,我也很絕望啊。”
兩人回到車上,關蜀勛忍不住再問:“所以輝哥,你真的見到他們了。”
葉圣輝點頭:“我的確看見了,不過,用科學的角度來說,是我出現幻覺了。”
“因為只有我看到。”
關蜀勛不由點了下頭:“是啊,當只有一個人能看見,那怕是真的,也會被說成假的。”
回到古董倉,陳叔聽說了這事后,不由抽起了華子,好一會后,一臉擔憂的對葉圣輝道:“輝哥,這事啊,它說大不大,可說小也不小啊。”
“我啊,怕就怕你一旦開了這個頭,那些東西就會一個個的找上來,讓你為他們申冤做事。”
關蜀勛咽了下口水,嚇得不輕:“不會這么邪乎吧?”
葉圣輝不由皺了下頭,連抽了幾口華子,說到這個,他也擔心啊,他到底不過是個普通人,這種事遇多了,可不是開玩笑的。
陳叔嘆了口氣:“不怕一萬,怕萬一啊,開了這先例,就猶如讓貓兒聞著腥,不找過來,是不可能的。”
掐了下煙蒂,葉圣輝無奈的道:“事到如今,我已經沒有退路了,不摻合,也摻合進去了。”
“更何況,我還對他們許下了承諾。”
陳叔吐了口霧氣,一臉的愛莫能助,拍了下他的肩:“或許,這就是你解開心結的楔子吧。”
聊了一會,幾個就又各自下班了,這一晚,葉圣輝沒有再做惡夢,睡得相當的踏實,一覺到天亮。
這讓葉圣輝很是意外,太久了,他太久沒有睡過這樣的覺了。
“這大概就是有一得,必有一失吧。”葉圣輝在這一刻,也真正的接受了,自己要為他們討個公道的使命,這,不止使命,更是他的自我救贖。
“葉警官,李醫生同意了,讓你一起參與到對陳石的診斷中……。”
葉圣輝得到這個消息,聽到電視上播放著的奶粉廣告,小孩的哭聲,心里不由有了主意。
兩個小時后,葉圣輝來到了治療陳石的那間醫院,江文杰帶著他,來到了會診室。
李嘉雯見葉圣輝來了,對他笑著點了下頭:“葉警官來啦。”
葉圣輝見此,心中一喜,連忙上去道:“李醫生,這次會診,我想給陳石制造點不一樣的環境,不知可不可以?”
李嘉雯皺了下眉頭,換成昨天的她,恐怕想也不想,就會拒絕了,但現在,李嘉雯有點拿不定主意了。
“李醫生,不妨先聽聽葉警官想怎么做。”關文杰出口道。
“好,你說一下先。”李嘉雯掃了他一眼:“先說好,有違職業道德,或會影響我的專業判斷的,都不行。”
“不會的,你放心吧。”葉圣輝拿出了個錄音棒:“我的做法很簡單,就在在診斷時,一邊放著這很小聲的孩子哭聲。”
“這點聲音,對正常人而言,絕不會造成影響,若是陳石真的沒問題,他也理應不會受到影響才對。”
李嘉雯猶豫了下,她總有種有違她職業道德的感覺,可又覺得,這這么做的確對正常人是沒影響的,但陳石到底并非是一個正常的正常人。
“李醫生,我覺得葉警官說的在理,若他真的沒問題,這對他根本沒影響。”
江文杰接著道:“更何況,這也是為了慎重起見,陳石,到底不是普通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