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晨風吹拂,天空薄霧繚繞,金色的陽光透過淺淺薄霧,將梁國大地照耀的五彩繽紛姹紫嫣紅。
綿州西邊嶺南城的黑旗軍營聚集著三十余人,沐浴在金色陽光中,氣氛卻是詭異一時難言。
“說吧,怎么個較量法,是單挑還是你們一起上。”
下得馬來,鐘子良一臉陰沉的望向從四周圍過來的軍士。
“既然你同意了,那咱們也不可能仗著人多欺負人少,要不直接跟我比一比,我下手知道輕重。”
“一邊去,公子選我最好。”
幾個領頭的軍士見鐘子良果真愿意比斗,一個個都面色興奮的站了出來。
只要損了這人的面子,那就能有重重的賞賜!
他們平時外出修橋鋪路練就出來的力量,對這個看起來不過十幾歲的‘娃子’自然信心十足。
“哼。”
面對一個個不懷好意挑釁的軍士,鐘子良哪里還不知道現在身處局中。
不過既然這些人想耍心思,那對他來說正好,借助這里正好能樹立威信,拳頭才是能解決一切的道理。
環視一圈,鐘子良猛然大喝:“看門那兩條狗給老子滾出來!”
“啥,有種再給老子說一遍!”
挑起事端的兩個守衛原本還沒反應過來鐘子良說的是誰,可看到周圍一雙雙眼睛都盯向他們后,那胖守衛頓時漲紅著臉,擼起袖子兇神惡煞的朝鐘子良跑去。
這要是不站出來,那他以后還怎么在軍中立足?
啪!
“狗東西。”
在胖守衛拳頭還沒甩在鐘子良身上時,一個響亮的耳光突然從他臉上傳出來。
“動作挺利索,不過這巴掌下去,胖子肯定會發瘋。”
“待會記得把胖子攔住,要是這新來的把總真有個好歹,就算拿了錢,我們后面日子也不會好過。”
“對,那些人只說是損面子,敗壞形象影響家族地位,要是真有什么問題,估計事情還會攤到我們頭上。”
巴掌響起,圍觀軍士盡皆被嚇了一跳,開始小聲討論起來。
“我,你他媽打我!”
被一巴掌甩的肥肉亂顫,胖守衛不敢置信的摸了下側臉,疼的他直咧嘴,當下雙眼發紅,掄起缽大的拳頭直朝鐘子良臉上砸去。
哼!
對這,鐘子良面色波瀾不驚,那刮風的拳頭在普通人看來極快,而在他眼里卻詭異的像是放慢了十倍。
敵人拳面越來越到,在自身臉部肌肉因為本能而收縮時,鐘子良突然屈腿彎腰,身子微微右側而后左臂一伸,拳頭猛的砸中其小腹。
小腹乃要害之地,這胖守衛又沒有練就電視里那種能反彈傷害的銅皮外功,一下便躺倒地上。
“娘的,敢罵老子,看爺爺今天不踹死你!”
那瘦守衛突然從鐘子良側面沖出來,臉露兇光抬起右腳上前就是一個登門踹。
“來的好。”
此時鐘子良正怒氣沖天,在那登門踹襲身之前猛然側趴,以左手撐地,右腳朝瘦守衛支撐的小腿狠狠踹去。
他重生這個世界后,找鐘府練過的護衛學過幾手,不然也不會放下狠話要收拾兩守衛。
“哎喲。”
瘦守衛哪躲的過去,面朝下撲通一聲倒下,險之又險的用手撐住沒讓臉上開花,可還沒慶幸,鐘子良的腳尖已經踹中他的腦袋,頓時只覺眼冒金星不斷哀嚎慘叫。
砰砰砰。
“叫你給我多管閑事!”
幾記老拳打在瘦守衛腦袋上,直讓他感覺臉上酸的,甜的,苦的,辣的,咸的,五味雜陳全部浸在嘴邊,鼻涕眼淚像是不要錢一般直往下掉。
“娘的,給老子去死!”
在瘦守衛被收拾時,那胖守衛才緩過氣來,不知道從哪里整出一柄匕首,惡狠狠朝鐘子良沖來。
“你以為我沒帶家伙?”
鐘子良一直在用余光瞄胖子的方向,當那股明晃晃的光芒出現后立馬察覺出不對,伸手只往腰帶內一掏,甩手后三道灰白色的珠子徑直砸在胖守衛臉上。
“你也給我老實躺好!”
擰身扭腰一記凝聚全身力量的橫腿掃出,胖守衛一聲慘叫便吐血倒地不起。
干凈利落!
這是一干圍觀兵丁心中冒出的念頭,原本輕視的軍士們不可思議的望向鐘子良,沒想到他竟有如此武力。
砰!
驚訝之時,只見鐘子良的身子猛然閃動,像踢蹴鞠般一腳踹中胖守衛腦袋。
“住手!”
“快住手”
那些看熱鬧的軍士一看情況不妙,互視一眼同時跳了出來,攔在鐘子良身前滿臉怒容,其中一位更是怒目圓睜指責道:“你下手未免太重了吧!”
“又沒死人,就吐幾口血而已,這也叫重?”
“你知不知道,無故打傷袍澤可是軍營大忌!”
另一位聽到鐘子良那毫不在意的話語也不啰嗦,直接扣下一頂大帽子。
“袍澤?打一架就知道我是真的,那你們的意思是,之前一個個難道都在藐視把總之位?軍威何在!”
“這...”
那扣大帽子的軍士被這厲喝問的啞口無言,他們當然知道這人是真的,可這又怎么能承認?
兩邊一個是多年交情,一個是官比他們高的把總,哪邊都不討好。
“怎么回事?”就在氣氛詭異之時,一聲喝問從軍士后方傳來。
“守備大人。”
“見過守備大人。”
“這小子無故打傷胖子,還請大人為他做主。”
“對,是這樣的...”
軍士們看清來人,一個個紛紛行禮,只說鐘子良揍人之事,卻對起因緣由只字不提。
守備沒有聽手下言語,而是來到鐘子良身前問道:“你就是鐘家三子鐘子良?”
“正是。”對這個年近四十的守備,鐘子良回禮答道。
這人明顯早就來了,一切沒必要解釋,都看他的態度。
“以下犯上,罪無可恕。兩個廢物每人二十大板扔出去,以后不用回軍營了。”
守備沒有多言,只是深深的看了眼鐘子良而后下令,讓人看不清心中真實想法。
“這....”
命令一下,所有軍士頓時瞪大眼睛看著守備。
兩守衛可是在軍營待了十幾年,這么輕易就被驅逐,簡直讓人不敢相信。
“小的錯了,是小的冒犯了鐘大人,求求大人不要趕我。”
“唔!...”
瘦守衛連忙跑到守備身前求情,胖守衛說不出話也不斷發出嗚嗚聲。
“這些年本官的放任閑散怕是讓你們忘了什么是尊卑。”
一腳將瘦守衛踹開,守備面向鐘子良問道:“鐘把總對黑旗軍營可有何要求?”
“大人,在下正有一事!”
簌簌。
那些軍士聽到這話都面目緊張的望向鐘子良,生怕這位爺提出讓他們都滾蛋的話語出來。
一時間場面靜的可怕。
這年頭軍營除了某些時候被叫出去做些活記給頭上長官掙點油水錢外,平時可是光拿餉不做事的肥差。
比起那些面朝黃土背朝天,還要被各種賦稅勞累的莊稼漢可謂好到了天上,要是丟了可就倒了八輩子血霉。
“一件小事。”
雖然對守備的態度之好感到有些奇怪,可鐘子良卻并沒有多問,而是來到一干軍士面前走了走,在他們冷汗直落的緊張情況下開口道:
“先領幾月薪俸。”
呼~
一片松氣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