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四象  第二百四十二章 情詩寄相思

類別: 歷史 | 兩晉隋唐 | 長安四象 | 玉樓銀海   作者:玉樓銀海  書名:長安四象  更新時間:2020-04-08
 
見太平遲疑,玄一立刻開始引導:“這里面究竟放了什么東西,我們沒看過,也不知道。若是公主準許,不如把上面的這層皮子掀開,就可以取出來了。”

就像是用玻璃瓶盛放東西一樣,對于窄口瓶,總是放東西的時候容易,再掏出來的時候就費勁了,非得把它打碎不成。

不過,普通的玻璃瓶打碎也就打碎了,在現代工業發達的社會,也根本不會心疼。

可這鎏金的水囊,就算是在大唐也是價值連城的,更何況,原本還是太平所有之物,若是沒有她的允許,他們還真不敢擅自打開。

太平盯著這水囊,足有一晌,她想象不出,水囊之中的紙片究竟寫了什么。

下人們辦事不經心,她心里懊惱的緊,要知道,原本她這公主府里各項差事也是井井有條的。

可這一兩年來,這些小廝奴婢辦事是越來越懶散了,想想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可能就是她和薛紹感情破裂之后,自那時開始,她耽于玩樂,也懶得管理府里的事情,薛紹呢,因為受到她的冷落,也背起手來不管事。

于是,這府里的一眾差役就開始偷懶耍滑,雖然時間不長,從大面上看不出他們的懶散,可一遇到正經事上,就能看出他們的漫不經心。

搜檢御風閣,這是太平千叮嚀萬囑咐的事情,早就已經交代下去,還給了兩天時間,結果呢?

一個個的拍著胸脯說全都銷毀了,現在這一件兩件的都被妖道輕而易舉的找出來,又算怎么回事?

眼風掃過,猶如冰霜刀劍,嚇得小廝婢女全都縮了縮脖子,腦袋都不敢抬。

太平鼓著嘴,眼神兇的好像要吃人,礙于玄一他們,卻也不想立刻斥責他們。

不管她說什么,都肯定會被這妖里妖氣的男人看笑話。

不過,經歷了初時的憤怒,她現在倒是有點冷靜下來了。

水囊里究竟藏了什么?

寫了什么?

她還真是很感興趣。

瞟了一眼玄一,她朗聲道:“打開吧。”

“好嘞!”

他答應的還挺痛快的!

太平眼見著他拿出個小匕首,臟兮兮的,不知道是從哪個泥坑里撿來的似的。

本來還想借他一把刀,卻見他拿出了自己的,嫌棄的要命,已然決定,等他操作完,這個水囊也要扔掉,再也不想見到它。

那邊廂,公主殿下嫌棄的眼光完全都沒有遮掩,這邊廂,張玄一舉著小匕首,正沿著水囊的邊緣,小心翼翼的切割。

這種水囊表面是鎏金的,銅制底托,可是作為盛水的器具,當真發揮作用的,還是內里的皮囊子,借由皮囊子的彈性,水囊就可以儲水更多。

所以,要想取出書信,其實,也沒有那樣困難。

那漂亮金貴的鎏金飛馬盤面,是可以保留的,只要把皮面割開一條縫隙,書信就可以取出來了。

隨著面皮越割裂口越大,玄一已經可以確定,水囊里面的紙條,就是一封書信。

隱約都可以看到字跡了,這還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貌似這封信還很有些內容。

因為紙條其實是疊成好幾折放在水囊里的。

究竟會是一封什么樣的信呢?

哪家的俏娘子,居然敢招惹太平公主的女人?

是無知的深陷?

還是故意的挑釁?

書信還沒有展開,玄一就不自覺為這位從沒謀面的小娘子捏了一把汗。

甭管寫了什么,只要她和陳達開有關系,她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君住長江頭,妾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一江水。

媽惹,他一看這開頭,整個人就傻了。

這是什么東西?

怎的會出現在這里?

上一世的時候,張玄一文學素養有限,可也有幾本詩集,唐詩宋詞什么的,也是懂一點的。

尤其是那種不咬文嚼字,詞句直白的,更是記憶深刻。

這幾句小詞不是宋朝才有的嗎?

怎的會出現在大唐,還是初唐的光宅年間?真是太奇怪了!

不過,這也不是完全說不過去的,因為,在宋詞集注之中收錄的這首小詩,原本就是假托在無名氏的身上,不知道具體的作者是誰。

很有可能,這首詩在宋朝之前就出現了,只是沒有被收錄在冊子中,到了宋朝,小詞增加流行,有人在四句之后又補了四句,成了一首完整的詩。

于是,就被認定為是宋朝的詩詞了。

完蛋,有了這幾句,陳達開若是還活著,保證就是百口莫辯了。

太平不是傻瓜,當紙卷在她眼前逐漸展開的時候,她眼前一黑,心中的怒火蹭的就騰起來了。

“這怎么回事!”

“月雪,你知道嗎!”她倒是每一次都能找到殿堂里的軟柿子,剛才還責怪月雪辦事不利,這一會,她又想起她來了。

月雪縮著肩膀,根本不敢吱聲。

“沒,沒有……”

“公主殿下,奴婢不知道。”她驚慌失措,聲音都帶著哭腔。太平豈能饒她:“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誰知道?”

“我吩咐過你們,府里門客的一舉一動你們都要記在心里,時時向我匯報,你們都當做耳旁風了,是不是!”

“公主殿下恕罪!”

“公主殿下饒命啊!”

月雪已經算是太平身邊最得寵的小婢女,還被她殘忍甩鍋,月雪簡直是無語凝噎。

“不爭氣的東西,拉出去,打二十杖!”

太平大手一揮,幾個小太監立刻上前,說著就要把月雪架起來拉走,月雪豈能讓他們如愿。

這要是出了這個殿門,回來可就不是殘就是死了。

“公主殿下,都是奴婢的錯,奴婢辦事不利,還請公主殿下饒了奴婢吧。”

“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下次?”

“你還想有下次?”

太平氣急敗壞,已經是失去了理智,全把怒氣都撒在月雪一個人的身上。

“太平,別鬧了,讓月雪起來回話。”

有了駙馬說話,爭相上前的小太監們才松了手,月雪連忙爬將過來,伏在太平的腳邊。

“奴婢自知罪無可恕,還請公主看在奴婢多年伺候盡心盡力的份上,就饒了奴婢吧!”

再一抬頭,玄一忽覺,面前的女人好像都不認識了。

月雪滿臉淚痕,完全失了此前的嬌俏可愛,驚恐的樣子,好像一只小兔子。

玄一不禁嘖嘖然,這都是些什么事啊,他明明是來查證的,誰知竟會鬧出這樣的風波。

更可怕的是,他們在這里吵嚷了半天,他還根本沒有弄明白他們是為什么而吵,太平究竟為什么認為,這個鍋應該由月雪來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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