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是感受到了姜聽云的目光，楚霜凝笑了笑道：“小朋友，還沒有女朋友吧？”
姜聽云也感覺到有些失禮了，道歉道：“沒有。不好意思，剛才是我失禮了。”
楚霜凝道：“沒事，誰跟你個小屁孩計較。不像你師父的徒弟呀？怎么不交個女朋友呢？”
姜聽云道：“別提了，不但沒有女朋友，還被指腹為婚了兩個根本不可能的對象。我打算今年把兩個婚都退干凈了，再交好好交一個女朋友。”
楚霜凝道：“沒退婚也可以先交女朋友呀。”
姜聽云搖搖頭，說道：“我這輩子只會愛一個人，而且也不會讓她受任何的委屈。我一定要把婚退干凈了，然后找一個人，好好地愛她。”
楚霜凝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那就祝你好運了。千萬別跟我一樣。”
姜聽云有些畏懼這個話題，再次岔開話題，說道：“今天茶很好喝，是什么茶呀？”
楚霜凝道：“是天雪蘭妃。用蒙頂山海拔一千米以上的高山明前茶，加上品種名貴的蘭花一起烤制后再將蘭花全部剔除。”
姜聽云道：“只留蘭花香，不見蘭花瓣。一會兒談事的時候我還喝這個茶就行。”
楚霜凝道：“恩，專一，挺好的。不像你師父，什么好茶都不想喝第二口。”
姜聽云道：“其實我師父現在的口味也很穩定了，他喜歡喝高碎。”
楚霜凝笑了一下，又看了下手表，說道：“先不和你聊了，我去樓下招呼客人了。你師父連續三個月不接生意，我拍賣都拍不上好價錢。我得趕緊去跟客人說說今天的話事人可是個新人。”
在楚霜凝走了以后，姜聽云馬上被楚霜凝一名叫倪霜流的秘書帶到了一間更衣室。
倪霜流年紀在二十歲左右，不用介紹，姜聽云也能猜到，她應該就是倪家那著名的三朵金花的大姐了。
大概也是和自己一樣，臨時在有容茶社體驗一下生活吧。
在更衣室里，姜聽云套上了一件黑色戴帽子的斗篷，又戴上了一個銀色的面具。
對于不想暴露身份的姜聽云來說，對這點倒是非常的滿意。
換好衣服之后，兩個人就來到了四樓唯一的一間貴賓室：天字號貴賓室。
天字號貴賓室大約有五十多平方米的面積，但是卻只放了一張長方形的桌子，桌子的兩邊各放了三把椅子。
姜聽云在自己的面前，看到了擺放好的兩組茶點。
一組是西式的茶點。按照歐洲人的習慣用三層瓷碟擺放。分別有：巧克力泡芙、芒果布丁、黃油曲奇、袖珍牛角面包、榴蓮班戟、草莓醬華夫餅、青蘋果馬卡龍以及最費時間的多層慕斯蛋糕。
另一組是中式的茶點。一共是八個方形小蝶，整齊的排列在一起。八種小吃有：北京的豌豆黃和艾窩窩、天津的果仁張和楊村糕干、山東的地瓜糖和梅花箭、江西的弋陽年糕和九江桂花酥。
旁邊表情像寒流一樣冷冽的倪霜流淡淡地說道：“因為您的老家和一直生活的地方是山東和江西，老板特意讓我給您準備了這兩個地方的小吃。如果不和您的口味，我隨時可以給您更換。”
姜聽云說道：“不用換，看著都挺喜歡。謝謝了。”
在八點十分的時候，楚霜凝領著第一位抽到“緣簽”的客人走了進來。
這是一位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他盡管在努力壓制心中的仇恨，但臉上仍然掛著一些憤怒的神色。
年輕人坐在了姜聽云的正對面，楚霜凝和倪霜流分別給兩人沏茶倒水。
姜聽云問道：“請問您是誰？有什么事情需要幫助嗎？”
年輕人恨恨地說道：“我叫冒興有，我要讓胡鳳起身敗名裂。”
姜聽云似乎是在哪里聽到過這個名字，問道：“胡鳳起是什么人呀？”
冒興有說道：“他是直隸高等審判廳的推事。”
姜聽云終于想起來了，冤判那對姐妹，導致兩名妙齡女子自殺的審判廳推事就叫胡鳳起。
姜聽云接著問道：“你和他有什么仇怨嗎？”
冒興有說道：“我家原本是做餐飲生意的，前不久我父親因為生意糾紛，被人家騙光了財產。詐騙我父親的人家中有點勢力，警察們不敢管。
我家一怒之下就將對方告到了直隸高等審判廳，沒想到這個胡鳳起不但包庇罪犯，還變本加厲地判處我家向殺人犯進行賠償。我父親一氣之下就撒手人寰了。”
姜聽云又問道：“那你最大的仇人不應該是害你父親的人才對嗎？”
冒興有說道：“真是報應不爽呀，前不久害死我父的仇人家中失火，一家人都被燒死了。據說是他又想利用合同進行敲詐，占日本人的便宜，被日本人給做掉了。”
姜聽云道：“那你現在的仇人就剩胡鳳起了？”
冒興有說道：“這個胡鳳起不光害了我家人，還做了許多其他的壞事。據說前不求還害死了一對剛剛十幾歲的姑娘。天津有這樣的人當高等法院的推事，以后大家日子都沒法過了。
我家現在一共還能湊出三千塊銀元來，我都帶來了。我雖然知道這錢對于您來說微不足道，但請您看在上天的份上，除了這個惡人吧。”
姜聽云看了一下楚霜凝。
楚霜凝會意之后說道：“他說的基本都是事實，這個胡鳳起確實不是個好人。其他的事情你決定就好，我沒有意見。”
姜聽云點了點頭，對冒興有說道：“我可以接下這個生意。不過我不會做殺人的事情，但是我可以保證讓胡鳳起身敗名裂、傾家蕩產地滾出天津。當然，對應的我只收你二千銀元的報酬。如果你愿意的話，過幾天可以跟楚老板把合同簽了。”
楚霜凝對冒興有說道：“既然不涉及人命，那么應該明天就可以簽合同的。如果您沒有其他意見，可以留下聯系方式，我會盡快通知您的。你需要交一半的定金，事成之后交另一半。”
冒興有對姜聽云和楚霜凝表達了感謝之后，很快地離開了天字號貴賓室。在他離開的時候，姜聽云終于在他一直陰暗的臉上，看到了一絲喜色。
楚霜凝開心地說道：“雖然單子瘦的可憐，不過三個月來終于接到第一個生意了。不錯不錯，算是開了一個好頭。”
姜聽云道：“的確錢不多，你就當做次善事吧。這幾天聽到各種關于這個胡鳳起的傳聞我都快氣炸了。”
楚霜凝問道：“你打算怎么讓他身敗名裂？”
姜聽云道：“還沒想好，你先派人收集他貪贓王法的證據吧，不過我現在氣得有點快壓不住了。你今天晚上找個人先去把這家伙的兩條腿打折了再說。”
楚霜凝道：“行，聽你的。一會兒我就讓胡九河親自去辦。”
姜聽云道：“他那種王牌打手愿意干這種小事嗎？”
楚霜凝道：“肯定愿意，這一個多月他在茶社里悶的都快長毛了，最近已經無聊到天天在房子周圍表演徒手抓蒼蠅的絕技了。我也想看看能壓你師父一頭的人是什么身手。”
姜聽云道：“盡量讓他不要暴露身份。”
楚霜凝道：“好的，我找人給他易容一下。我出去安排了，你看看這盤子里的牌子。一共是十八個生意，你愛翻哪個牌子都行。”
楚霜凝走后，姜聽云一邊吃著茶點，一邊看著盤子的十八個寫著生意簡介和金額的牌子。
哎，這要是皇上翻妃子的牌子該有多好？可以面前的只是一堆破爛交易。
姜聽云先把殺人放火的八個放到一邊，再把偷盜寶物的六個拿開，然后姜聽云在最后四個牌子中選出來一個金額最小，但是看著還不錯的拿在手中。
心道：這個有點意思，要不就是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