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帶著泥水和臭氣的破布被那籠外的獄卒塞入孫霖的嘴后,孫霖也是一陣反胃。但是由于他的雙手雙腳都被縛得很緊,他也沒甚辦法將這破布從嘴里拿出。
不過這孫霖為了不想忍受之后火刑帶來的痛苦,于是他也是奮力地撞擊著那結實的木籠,想了卻自己的生命。
遠處的劉仁見著如此,也是讓人將那籠子內外的干柴點燃,開始行刑。那籠內沾了火油的干柴被點燃后,一瞬間便起了不大不小的火苗。
籠內感受到火焰熱氣的孫霖也是在籠子里努力地挪移著自己的身體,想往籠子的角落靠去。這不挪移倒還好,一挪移后,原本就被絆住雙腳的孫霖便倒在了籠子內。
在這狹小的籠子內,被縛住雙腳雙手的孫霖根本不得動彈,只得在木籠內不停的翻騰著。
籠子外的火也隨著這一點時間與那籠內的火猛地升了起來,這猛烈的火勢慢慢地從孫霖四周籠罩了過去。
這時,劉仁也是拿著絹帛從臺上走了下來,高聲誦道:“今我中牟侯、河間王,受陛下之令,乘返鄉之時,嚴查沿路各地郡治,誅殺如這孫霖此獠一般的惡人!今有萬民請命,共署萬民書,明日便報與陛下。這一如孫家這般的惡人,必不為天地所容!”
劉仁說罷,這籠內的火焰也是愈發的大了起來。那籠內的一直叫喊著的孫霖此時也是沒了聲音,空氣中散出了些難聞的焦味。
這難聞的味道在四周如雷鳴般的叫好聲中,顯得是那么微不足道。仿佛這孫霖本就不存在與這世上一般,孫霖與那難聞的氣味一起,頓時被人遺忘于這破天的叫好聲中。
劉仁說完話后,看了看那身側已然沖天的火光,而后便頭也不回地與劉陔一齊往城外而去。
待兩人到了城外,劉陔讓人將那寫著萬民書的錦帛與財貨連帶著清點好的賬簿,一齊交予城外郡兵中為首的隊率。
那隊率帶著郡兵將這些財貨點清裝車后,便向劉仁與劉陔告辭。而后便押送著這些財貨,往京都方向行去。
見著那押送的車隊走了后,劉仁與劉陔也是準備啟程上路。
在路邊關羽與自己的朋友們互道幾聲珍重后,他便帶著自己的家眷們追上了劉仁準備出發的車隊。
關羽原本的那些朋友本就死去大半,而剩下的那些也不愿意遠行,劉仁也就讓劉陔送了些錢財與他們。
他們看著關羽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知此次離別,日后何時才能相見,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長生,你真的要隨我一起闖蕩么?我走的這條路應該沒前人走過,到時候有危險的不只是我們,包括你的親眷也可能會受到些傷害。”
“若主公不棄,關某愿以身家性命托付主公!為了祭奠死去的弟兄,日后主公便喊我云長吧。”聽到劉仁問話,關羽也是立刻翻下馬來對著馬車內的劉仁行著大禮如是說道。
此言一出,劉仁心中也是大喜,笑著說道:“義薄云天,長浩氣于世。云長,你便跟著我吧,隨我一起見見這日后的太平盛世。”
“諾。”
那刑場上火還在燒著,只不過由于時間過去,周圍沒了那些污言穢語。而那孫霖早就已經沒了人形,被化為了點點灰屑讓夏日的和風吹散于天地間,了無了蹤跡。
至此過了二十多日,這押送財物的車隊也就到了京都。不久前完婚了的劉范正準備進宮面圣,恰巧在這宮門前見著這批財物。
劉范看到這些財物倒是沒甚在意,以為又是哪家門第師長來為自家晚輩求官求職。
早在宮門處等候的趙忠見著劉范來了,也是對劉范行了一禮,接著領著劉范進宮去尋靈帝去了。
近些日子來,劉范升遷至左中郎將,負責宿衛靈帝,這些日子來也與這些閹黨有了些交集。因此兩人在宮內行走,也小聲地交談了起來。
“趙大人,那宮外裝滿財貨的馬車是誰家的?我也沒聽說過這洛陽內有誰家要向陛下求官求職啊,這莫不是荊楊來人?”
聽著身后的劉范問話,這趙忠也是小聲地回道:“范大人,您就別問了,等到了陛下那兒您自然便就知曉了。”
聽到趙忠所言,這劉范心里也是犯著嘀咕,“這么多的財貨,莫不是哪個朝廷內的貴戚被抄家了?”
懷揣著好奇的心思,劉范隨著那趙忠走到了清涼殿外。
到了殿外,這趙忠也未稟報,便直接領著劉范進了殿內。劉范一進這清涼殿后,便覺著清爽無比。
而他那一路走來的悶熱,在進殿后也被這清涼殿內莫名的涼爽給散得一干二凈。那趙忠讓劉范待在這里不動,自己則是退出了殿去。
見著劉范到了,那原本躺在一張畫滿了畫的石床上的靈帝也是起了身來。
看到靈帝起身,那周邊侍候的宮女也是趕忙為靈帝修整衣冠。待那些宮女將自己的衣冠修整好后,靈帝便慢悠悠地從紫瑤帳內走了出來。
那待在廳內的劉范見著靈帝隨即也是對著靈帝行了跪禮,“陛下。”
看著劉范跪倒在地,靈帝也是緊了緊自己的衣帶,“起來吧,這里沒有外人。今日朕尋你來是想問問你關于朕宮內下人們的一些事情。”
“陛下請說,臣一定如實相告。”劉范拱手低頭,又向著靈帝鄭重地施了一禮。
“劉范,你可知朕為何調配你為這宮內的郎將,把這宮中一處要害與你看守么?”
此言一出,劉范心中也是滿頭霧水,不是說宮內那些下人們的事情么?怎么又說到我的身上來了?
“微臣惶恐,不知陛下深意,還請陛下切莫怪罪。”
聽到劉范此言,一旁偷偷看著劉范神態的靈帝也是笑了起來,“其實也沒什么,朕只是覺得你這小子對我胃口罷了。”
“微臣多謝陛下厚愛。微臣必定會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劉范不要臉地將后世《出師表》的句子給“借鑒”了過來回應著靈帝。
劉范說完此話,那本就喜好辭賦的漢靈帝劉宏更是開懷不已,“好一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