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仁與劉范二人在這屋內聊了許久,待到窗外有些昏暗時,劉仁也是隨手一指,而后便將屋內的蠟燭點起。
在那蠟燭亮起時,屋內原本的些許黑暗也是消失不了不少。這時劉范也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與劉仁聊到了傍晚,兩人也是互有默契地相視一笑。
恰在此時,劉范的肚子卻是叫了起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了劉仁,“仁哥,要不現在去吃飯吧,我現在有些餓了。”
劉仁先前也是聽到了劉范肚子的叫聲,這會兒劉范又說出此話,他也是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曉,對著劉范回道:“那你先將衣袍穿上吧,我在屋外等你。”
說完此話,劉仁也是出了房間,等劉范將他自己的衣物穿上。
劉仁出了房間,卻是沒有見到沮授的身影,隨即他也是問起了此時在醫館內護衛的軍士,“這位將士,你可知道沮授去哪了?”
那名軍士聽到劉仁問話,隨即也是回道:“大人,沮大人先前已經回縣守府去了。先前沮大人走的時候吩咐過了,若是您有什么事情要辦,交代給我便是。”
在這軍士回話之時,劉范也是換好了衣物從屋內走了出來。那軍士回話時見著劉范從屋內走了出來,他也是喊叫道坐在另一間屋內歇息的醫師,讓其給劉范檢查身體。那醫師也是被其從房間內叫了出來,當他看到站在劉仁身后的劉范,他也是吃驚不已,“你怎么就醒了?!”
劉仁也是為劉范向那名醫師解釋道:“先生莫要驚異,我只是用了些法子將我這族弟叫醒了而已。”
“你這后生不知輕重,你族弟還需在床榻上好生休養幾日,怎么能就這么讓他下地走動?”這名醫師一臉不忿,指著劉范對著劉仁說道。
劉仁聽到這醫師所言,他也是不再言語,畢竟這醫師是在盡心盡職,他也不好反駁什么。而站在劉仁身后的劉范卻是快步走了上前,他借著些許燈火對著那名醫師說道:“謝先生照料,因為我兄長會些仙法,此時我已經無甚大礙了。若是不信,您為我把把脈看看如何?”
這醫師聽到劉范所言,卻是一副覺著劉范不可理喻的樣子看著劉范,隨即也是拉著劉范到了醫館內尋了個地,為劉范把起了脈來。把完脈還不算完,之后這醫師有對著劉范身體仔細檢查了一番,確認劉范確實無事后,也是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說道:“我行醫二十余載,從未見過如此神異之事。前段時間聽說那住在河間的中牟侯大人為人看病只需撫摸兩下即刻,當時我還不信,看來確有其事啊。”
劉仁聽出了這名醫師的話語中有些悵然若失之感,他也未將自己身份說出,在一旁對著這名醫師勸導道:“先生不必如此自怨自艾,天下大部分夸耀自己仙術的都是些沽名釣譽之輩,算不得什么。不說他們這些欺詐他人的惡徒不會什么醫術不說,說不得在他們的作亂作妖下死了不少無辜百姓,他們根本比不得如同先生這般醫者仁心的醫師。”
這名醫師聽到劉仁所言,心中原本有些淤結也是散了不少,也是對著劉仁笑了笑。隨即劉范也是對著這醫師打了聲招呼告別,隨即也是準備與劉仁一齊往縣守府走去。
到了門前,劉仁也是找來在此護衛的什長,讓其將守衛在此處的軍士們帶回營去,而后他也就與劉范一同出了醫館,往縣守府漫步而去。
此時天邊掛著最后一抹的紅暈,街面上也是少了不少的行人或過客,路邊的店鋪與小攤此時也是正在急急忙忙地收整,由是易縣的街道上也是一片的安靜與和諧。
劉范跟著劉仁在這街道上散著步,二人在城內的街道上莫約走了幾刻,也就到了縣守府的大門前。正在縣守府大門前的守衛的軍士見著劉仁與劉范二人到了近前,也是將二人攔了下來,隨即也是向著二人說道:“縣守府重地,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劉仁也是知曉,對著那名軍士回道:“不知張將軍或者沮大人在不在府內,若是在的話勞煩這位軍士前去通報一聲,就說是從醫館來的,他們若是在的話,自然也是懂得的。”
好在劉仁穿的十分出塵,舉止投足之間也是飄逸不凡,因此這名軍士也是讓門前的其他人看住劉仁二人,自己也是跑進院去尋沮授稟報此事去了。
劉仁與劉范在縣守府的門前閑聊了一陣子,先前那名進府中稟報的軍士也就帶了沮授到了縣守府的大門前。
沮授見著劉仁與劉范二人站在門前,也是急忙走出門向二人走去。劉仁與劉范此時也是停下了說話,迎了上來。
劉仁見著沮授想要行禮,隨即他也是說道:“禮就免了,先進院去吧,讓人安排酒宴,邊喝邊聊就是。”
劉范也是笑著對沮授點了點頭以作表示,在先前的閑聊中,劉范也是知道劉仁如今已將關羽與沮授收于麾下。而田豐與張郃之事,劉仁也是說與了劉范聽。
沮授也是點了點頭,帶著劉仁二人往院內慢慢走去。這縣守府內也沒有什么景觀,三人也是無趣地在縣守府中走了一會兒,而后便也就到了正廳。
各分主次落座后,沮授隨即也是讓廳內的侍從下去安排酒宴去了。
待那侍從走后,端坐高臺上的劉仁也是向沮授問道:“不喊張將軍么?”
聽到劉仁問話,沮授也是隨即對著劉仁回道:“主公,張將軍負責值守,卻是不太好喝酒,萬一那太平道乘夜襲來,張將軍喝了酒也是誤事。”
沮授講話說完,劉仁也是點了點頭,而后又對著劉范說道:“范弟,你將盧師所率部眾的情況說說,這樣也好讓沮先生想想出兵時的策略方針。”
正跪坐在階下的劉范聽到此言,隨即也是將自己隨著盧植而來所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我與盧師率北軍五營軍士合計八萬人從京都洛陽出發,其中大多都是騎兵。一路行軍而來,只在廣平與那太平道交戰過。這太平道之中大多是些農夫,沒有什么陣法可言,交戰時只是知道些簡單的命令,大多時候都是一擁而上。而且這些太平道的叛軍,不僅沒有什么甲胄,還沒有什么利刃。廣平交戰,我軍也是殺得這些太平道逆賊們倉皇而逃,大獲全勝。”
三人交談間,縣守府內的仆役們也就端著酒水與佳肴走進了正廳來。此時夜深人靜,廳中只有劉仁三人談話的聲音,屋外卻是時不時傳來枝條相撞的“啪啪”聲。
那些端著美酒與佳肴的侍從也是各自走到三人案桌一側,微微地欠身為三人的案桌上添了些酒菜。待這些仆從置放好酒菜后,各自也就識趣地退出了屋內,到屋外站著等候三人接下來的吩咐。
見著酒水與佳肴上了案桌,原本就饑腸轆轆的劉范也是抓起案桌上的雞腿便啃了起來,劉仁看到劉范這副樣子,也是有些歉意的對著沮授笑著搖了搖頭。
那沮授本就是風流才子,也是喜歡詩酒歌賦,因此他自然也不是十分在意,反倒對著劉范舉杯說道:“郎將大人此行跋山涉水,廢了不少氣力將軍情送來,實在令沮某敬佩,寥寥濁酒也是敬謝將軍。”
正在啃著雞腿的劉范見著沮授向自己敬酒,他也是急忙酒壺中的酒倒入自己的杯中,隨即也是起身回敬了沮授這一杯酒,二人也是相視一笑,各自落座了下來。
劉范吃了一會兒,也是繼續先前的話題說道:“沮先生,不知您對這太平道賊寇與日后出兵之事有何見解。”
這沮授聽到劉范向自己問話,他也是看了看劉仁,見著劉仁向自己點了點頭,隨即他也是將自己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只見沮授起身,在廳內對著劉仁與劉范說道:“主公與郎將大人,我認為此行出兵莫約有兩種。”
坐在上首的劉仁聽到沮授此言,也是有些好奇地看著沮授,“沮先生所言是何意思?”
聽到劉仁發問,沮授也是繼續說道:“其一便是從河間盡出騎兵,快速襲擊黃巾賊眾,若是用這種方式雖然可能很快便將黃巾擊潰,但是黃巾若是據城堅守,騎兵卻是不利于此。第二種方式便是集結步卒與弓兵,再輔以少量騎軍與盧師所率部眾互補,這樣雖然行軍速度較慢,但是卻能應付各種狀況。”
沮授將兩種出兵方法說了出來,劉仁與劉范一時也是難以抉擇,畢竟出騎兵若有奇效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劉仁沉默許久,隨即也是對著廳內的劉范與沮授二人說道:“離約定出軍之時也還有些時日,不若明日沮先生與范弟隨我一起回河間,找陔弟與玄德兄幾人商議一番,如何?”
“但憑主公做主。”
“我也與沮先生一般,隨兄長便是。不過兄長所言的玄德兄莫不是..”劉范向劉仁敬了敬酒,而后向劉仁問道。
劉范的話還未說完,劉仁也是知道他的意思,也是直接對著劉范點了點頭,說道:“這玄德兄是中山靖王之后,也是宗族內的族人。這玄德兄算是盧師的弟子,且與盧師是同鄉之人。前些日子他帶著盧師家鄉涿郡的義士們途經此地拜訪于我,于是我也就盛情將其挽留了下來,讓其所部與我們一同出軍攻伐黃巾。”
劉范聽到此處,也是明白了這玄德兄正是自己所想的劉備,自己的心情自然也是欣喜不已,今天剛見了這沮授,明日莫不是劉關張兄弟都要見了個遍?
在劉范默自思索時,劉仁也是繼續說道:“我從洛陽一路行來,也是遇到了不少與沮先生一般的才干,像云長和田豐田先生,都是些在野賢良之才啊。”
原本陷入了思索之中的劉范聽到劉仁所說的人名,他也是猛地看向了劉仁,面上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坐在上首的劉仁見此,他也是笑著對劉范眨了眨眼。劉范看到劉仁給自己的回應后,他也是將美酒倒入杯中,對著劉仁舉杯說道:“那可是恭喜兄長了,此次返鄉倒也是不虛此行了。兄長甚是知曉,我平日里也是喜歡與豪杰良師相交,明日還勞煩兄長為我多多引見一二。”
“這是自然。今日沮先生你也是見過了,若是明日你我到了河間,我定會好好為你介紹其他的幾位能人賢才的。”
聽到自己的主公夸贊自己,沮授也是謙虛的對著劉仁說道:“主公謬贊,我本只是廣平縣的一名縣守,當不得主公如此夸耀。”
劉仁聽到沮授所言,他也是笑著對沮授回道:“沮先生莫要自謙,你與我從廣平一路走來,我自然也是知曉沮先生心中韜略。若是先生過于自謙,這天下之人不免看輕先生。如若如此,說不得我也會因沒有所謂的什么識人之明平白受人恥笑不是。”
沮授聽到劉仁所言,隨即也是不再說些什么,應下了劉仁的這番恭維。
就在三人一人一言的交談中,時間已是飛快地過了去,此時屋外也已是星光璀璨。劉仁見著天色不早,也就起身對著沮授說道:“沮先生今日便就這樣吧,還是勞你為我與范弟安排下住處,再讓府內侍從們安排好明日出發的車馬。明日一早,我們便往河間返去。”
聽到劉仁吩咐,沮授也是從地上起身,向著劉仁拱手行了一禮后,便出去安排劉仁交代的事情去了。
見著那沮授走后,劉范也是離了自己的位子,走到了劉仁的案桌前坐下,“仁哥,你給我說說關羽唄,是不是真的如史書說的那般隗壯,那般面色紅潤啊?還有他到底有沒有長胡子啊?”
劉仁見到劉范如此好奇,也是起身笑著對其說道:“明天你自己到了河間不就知道了么,我先出去逛逛,你早點休息吧。”
說罷還未等劉范回話,劉仁便已消失在劉范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