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范與劉陔沿著正廳外的小道走了走,不一會兒,二人也就到了府院內的書房門外。劉陔請劉范進了房后,劉陔也是安排門外的侍從在遠處等候,不讓人靠近書房。
待兩人進了房后,劉陔也是關上房門而后對著劉范說道:“族兄,我心中也是迷茫,我不知道自己能否擔好那位子應當承擔的職責。”
書房內點了些許檀香讓劉范覺著有些不舒服,于是他推開了窗后,轉頭對著劉陔反問道:“那你認為帝王應該做些什么?”
劉范輕飄飄的發問聲對于劉陔而言,卻是不一般的沉重。
看著劉范面上漫不經心的表情,劉陔壓低了頭,也不知自己該如何回答劉范所問的問題。二人在書房內沉默了好一陣子,劉陔也是抬起了頭對著劉范回道:“應該讓百姓們過上富足安定的生活!”
面對劉陔的答非所問,劉范也是不急不慢地回道:“我是問你該做些什么,不是問你目的是什么。”
平日里聰慧的劉陔到了此時,卻是不知怎么的有些發懵。
“族兄,我也沒坐過這個位子,卻也是不知平常要做些什么啊。我聽人說,這陛下每幾日要舉行一次朝會,我倒是不清楚其他時候陛下會做什么啊。”
劉范看著劉陔面上焦急的神色,他也是根據自己的認知,將事情簡單告訴了劉陔。
“其實皇帝也不需做什么事情,只需要有能力能分辨出事情不同做法的好壞。但一件事情,往往需要幾年的時間來驗證。因此,你更要做到知人善任,這樣才能在眾多人才的輔佐中,將事情定下來。”
“那族兄,事情的好壞該如何定義啊?”
“你心里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么?”
劉陔看著比自己高出不少的劉范面帶笑意看著自己,隨即也是想到了先前自己對劉范所言,“族兄,我已是知曉,這對錯便在于每件事對百姓生活的影響。而百姓們生活的好壞,便是事情對錯的結果好壞。”
劉范抬起了自己的手,輕輕摸了摸劉范的腦袋,點了點頭說道:“陔弟,你要記著你今日所言。若是有一天你坐上那個位子,切莫為了一些私欲讓天下再次混亂。”
看了看是懂非懂的劉陔,劉范也是走出了書房,準備找個地方歇息。而劉陔則是在書房內找了張案桌坐了下來,思索著為帝之事。一時間,劉陔他也是忘記了尋自己母親說事。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也就到了傍晚。在書房外傳來雜亂的蟲鳴聲時,書房內沉思的劉陔也才緩緩從自己思索中回過了神來。
劉陔走到書房房門前,看著落日余暉,享受著傍晚的安靜與祥和。劉陔在書房門前的石階坐下,他盯著那天邊霞光。往日河間郡內的慘狀出現在了劉陔的眼簾,辛苦勞作的百姓但每日饑腸轆轆,而郡內欺壓百姓的高門豪族卻總能夜夜笙歌。
雖然劉陔本就屬于高門貴族一員,但他有顆難得的仁心,因此自然也是對那些百姓含著不少的同情之意。
這時,府內的一名下人急沖沖跑到劉陔面前,向著劉陔行禮說道:“老爺,老夫人尋您有事,此時正在自己的住處等您呢。您看..”
劉陔聽到這仆役所言,也是想起了自己先前的想法。于是劉陔也就點了點頭,隨即便往自己母親所住的庭院漫步而去。
在劉陔到了其母住處外時,原本就有些昏暗的天也是徹底的暗了下來。見著自家老爺到了門前,那些在門前侍候的女仆役也是連忙為劉陔打開了房門,請劉陔進了房間去。
推開房門后,劉陔也是就此邁步走進了屋內。屋內的女仆役見著劉陔來了,行禮見過后,便也就帶著劉陔往屋內的偏房走去。
劉陔也是常來母親的住處,自然也是曉得往何處走。沒過一陣子,劉陔也就到了劉老夫人所在的偏房。
見到劉陔來了,房門前的侍女也是為劉陔開了房門。房門一開,劉陔便見著劉老夫人坐在房間里的一張案桌前。
劉老夫人見著劉陔來了,也是笑著輕聲對著劉陔說道:“陔兒,這幾日隨著兄長做事也有些累了吧。為母讓人做了些你愛吃的藥膳,你快坐下嘗嘗。”
“母上,兄長這幾日也很是疲憊,不若將兄長叫來一起吃些吧?”雖說此處侍候的都是府內的仆役,但是常年受到劉老夫人教誨已經變得機敏的劉陔也是十分留心,并沒有將自己想問的直接說出。
“你這孩子,你兄長我已是派人去喊了。你先吃,你兄長的我給他留了。”
聽到劉老夫人的話語,劉陔也是即刻到了劉老夫人面前的案桌邊坐下,一邊吃一邊看著老夫人。
被自己孩子這般看著,常年帶著劉陔的劉老夫人也是知道劉陔有事情要與自己說說,于是她也就撇過頭去,向著屋內的侍女們吩咐道:“你們先出去吧,我與我兒聊聊。除了仁兒來了之外,莫要讓人叨擾。”
屋內的十幾名侍女低頭“諾”了一聲后,便都走出屋內,隨后也為劉陔母子二人關上了房門。
待房門關上后,劉老夫人又是輕聲向劉陔問道:“陔兒,今日有什么事情么?我聽府內管事說,今日你與那些將軍謀士商量了出兵之事?”
“是的,只不過今日兄長還與我說了一些別的事情。”
“仁兒和你說了什么了?”
劉陔用桌上的絹帛將自己嘴角邊的一點湯漬擦去后,趴到劉老夫人耳邊,對著劉老夫人輕聲說道:“母上,兄長與我說了關于那皇位之事。”
原本以為自己母親會有些吃驚,但見著自己母親面色平靜,劉陔也是猜到了一些東西。
“母上,您已經知曉了兄長要做的事情么?”
恰在此時,房外傳來侍女的聲音。
“老爺,老夫人,大老爺來了。”
聽到門外稟報,劉老夫人也是轉了話頭,高聲說道:“你帶仁兒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