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孩兒回府,途中見費將軍帶著狼牙衛圍殺一名獵戶,此人名為楊肆,孩兒見其身家清白,武功不凡,遂順手將其收入麾下……”
世子詳述了遇見楊肆的經過。
齊王那銳利的目光瞪向蕭朝鳳!
“哼!”
蕭朝鳳昂然不懼,哼道:“區區山野鄙夫,也敢冒犯于我,小女沒當場把他拿下,已經是顧及了我齊王府的臉面,大哥你別護著他,一個獵戶除了幾手莊稼把式能有什么本領,怕是連字都不識,此人我絕不能輕饒!”
齊王眉頭一皺,不悅道:“說什么渾話,人家行得正,站的直,做生意先來后到有什么錯,朝宗此舉甚妥,你莫要胡攪蠻纏!”
“爹爹,那姓楊的又沒賣給他德善堂,連價錢都沒談呢,再說那三株藥材年份足,品相上乘,頗為難得,小女不是想買回來給您賀壽么,就知道兇我!”
蕭朝鳳給訓斥的眼圈都紅了,猛一跺腳,撒腿奔出了大殿。
“這丫頭,都被我慣壞啦!”
齊王無奈搖了搖頭。
世子也是無奈道:“小妹年紀小,過一陣子應該會好些的,父王不必操心。”
“嗯~~”
齊王捋著胡須,沉聲道:“那老魔頭傳的功法你可得謹慎些練,莫讓周邊諸派覺察出了端倪。”
世子正色道:“父王放心,孩兒從不敢有半點大意,無論身處何地,均身披寶衣遮掩氣息,元嬰老怪不好說,金丹真人怕是還窺不得孩兒的虛實,早晚有一日,孩兒會把這天給掀了!”
“你自己有數就好!”
齊王提醒了句。
“孩兒明白!”
世子應下之后,又問道:“父王,您說該給那楊肆安排什么職銜?”
齊王緩緩道:“既然是你看中的人,過低不妥,就讓他……先去水軍當個軍候罷,若立了功,可提為校尉,倘若死在江里,也怨不得人。”
世子點頭道:“近來常有鯀人朔江而上襲擊貨船,擺放在水軍倒不乏建功立業的機會,還是父王考慮周到,那孩兒告辭了,明日便讓他去水軍,父王也早點歇息!”
“嗯,去罷!”
齊王揮了揮手。
……
齊王府的客舍還是很舒適的,楊肆美美睡了一宿,次日清晨起床,剛剛洗漱完畢,吃過早餐,就聽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世子帶著個太監大步邁入,笑道:“小兄弟昨晚睡的可好?”
楊肆拱手道:“竟然勞動世子親臨,實是不敢當!”
世子打量了楊肆片刻,點點頭道:“小兄弟氣色不錯,朝廷正是用人之際,我就不和你客套了,我打算先讓小兄弟屈就水軍軍候一職,如何?”
軍隊中有將軍、都尉、校尉、軍候、伍長和什長的等階劃分,軍候算是中層將領。
楊肆道:“聽憑世子安排!”
“好!”
世子鼓勵的笑了笑:“水軍雖無大的戰事,卻需常年清剿鯀人,詳情由王公公與你講訴,一應事宜也由王公公為你安置,我有要事在身,就先走一步,告辭!”
“恭送世子!”
楊肆恭身一禮。
世子揮了揮袖子,大步邁出。
“小兄弟若是準備好了,便隨咱家去罷!”
王公公笑咪咪道。
這太監胖乎乎的,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不過那高高墳起的太陽穴顯示出了不俗的身手,楊肆倒也不敢怠慢,客氣道:“請王公公稍待,我去去就來!”
隨即入了屋,取了長槍與包裹,背在背上,與王公公離了客舍。
王公公一邊走著,一邊和楊肆說著鯀人的情況。
鯀人也是獸人的一種,生活在海里,可以視為魚人,上半身是人類,下半身是魚尾,擁有人類的雙臂與面孔,性情兇猛,智商較高,力量也大于普通人類,甚至在鯀人中,傳說有修士,專修水系道術,有翻江蹈海之能。
另與陸地獸人分散無組織不同,鯀人具備國家形態,幾百年來,時常有鯀人沿著江河上溯,襲擊過往的船只與沿江漁民,已漸漸地成了人類的心腹大患。
“咱家一見小兄弟,便心生歡喜,而今建康波詭云詰,小兄弟莫要貪功,應小心為妙。”
出了王府大門,王公公笑呵呵的提醒。
“承蒙公公告誡,楊某謹記于心!”
楊肆明白王公公的意思,拱手稱謝之后,便道:“公公事務繁多,不敢勞煩公公送我,我自己去水寨報道就可以了。”
“嗯~~也好!”
王公公點了點頭,取出令牌印信交給楊肆,又拿出一副鑰匙遞過去道:“世子為你準備了一處小院,雖不大,卻勝在清幽,位于清溪街32號,你可先去把家安置下來,午后再去水寨也不為遲。”
“多謝公公指點,也代我謝過世子!”
楊肆接過鑰匙,抱拳施禮。
王公公轉身回府,只是眼神中,多出了一股莫名意味。
……
城東是建康的權貴王候居住區,清溪街位于東城外緣與中城的交接處,多居住著中層文官武將與富商巨賈,一條清溪沿街而過,溪邊遍植垂柳,每隔數百米,便有一座造型精美的小橋跨越清溪兩岸,環境確實不錯。
經過詢問,楊肆不費力就找到了清溪街32號,看著那優美的環境,不得不暗嘆一聲,世子有心了,隨即掏出鑰匙,開了門,剛剛走進去,就聽到悅耳清脆的嬌聲傳來。
“含煙,快把被子抱過來給公子鋪床!”
“現在鋪什么床啊,這宅子好久沒人住啦,先打掃干凈了再弄,你去掃院子,我負責屋里!”
“哎,聽說今天公子就要來,也不知多大年紀,長的什么樣,主母好不好相處!”
“嘻嘻,小妮子思春了吧,說不定呀,來條老色狼,晚上爬你的床!”
“好象你不用服侍他一樣,咱們做奴婢的,哪能由得自己,別說老色狼,來只癩蛤蟆也得服侍好,快干活吧,萬一是個不好相與的,看到宅子里亂哄哄,指不定要怎么責罰咱們呢!”
‘誒?怎么有女人,不會走錯門了吧?’
楊肆剛剛踏出的腳步縮了回去,回頭看了看門牌號碼,沒錯,是清溪街32號!
算了,還是問問清楚吧!
于是,楊肆又回了院子,往里面走,正見一名十五六歲的女孩子提著木桶出來。
這女孩,面容俏麗,梳著雙丫髻,一襲窄袖湖水綠貼身小衫包裹著那小荷初具的身體,袖子卷上半截,藕白玉臂,欺霜賽雪,額角滲著淺淺的薄汗,驚愕的看著自己。
“請問姑娘,這里可是清溪街32號?”
楊肆抱拳問道。
“是啊,你是……楊公子?”
女孩盯著楊肆,反問道。
“正是!”
楊肆點了點頭。
女孩又道:“可有銘牌印信證明你的身份?”
楊肆把一塊令牌遞過去。
那女孩接過一看,牌上刻著字,水軍丙字營三隊軍候楊肆。
“含煙,快出來,公子來啦!”
女孩突然回頭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