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要小心身體，注意睡眠。”
佐伊大腹便便，一邊紡織一件絲綢睡衣，這是要給布蘭凱旋歸來的禮物。
女人生育極為困難，這時代天災，人禍，疾病不斷。
布蘭給讓瑪蓮給佐伊建立了待產房，成天讓佐伊里面待著。
瑪蓮的兒子如今已經能夠地上走跳。
“卡里昂才三歲，三歲的男孩，身體看上去跟五歲的男孩一樣高，顯然繼承卡羅爾的優秀基因。”
佐伊口齒不便，女官們全都學會唇語跟手語。
所以當她比動手勢時，瑪蓮馬上就用手語回之。
“是啊，大公說，卡里昂長的跟卡羅爾小時后很像，不過卡羅爾說過，希望后代不再拿劍，所以大公賜給他這名字。”
卡里昂在意大利語中，有博學者的含義。
小卡里昂，腦袋圓滾滾，跑上跑下的。
一會喊著，“媽媽，小鳥可愛。”
一會跑的跌倒了，但也不哭，只是傻笑。
他對父親沒有印象，但還小的他也知道，大家都很好，對自己好。
“您一定能生下公國的繼承者，等卡里昂七歲，就讓他開始跟著小殿下。”
童年這個說法，不存在這時代人中。
七歲被認為已經具有智慧還有吃苦的能力，會學習很多知識。
大貴族們子弟多在這個年紀進入君主繼承人身邊。
瑪蓮已經從傷痛中走出，現在她是女官之長，查曼家族最信賴者，同時也是一個母親。
她要為公國，為卡羅爾的家族謀求更好的一切。
“希望能生下一個男孩。”
佐伊摸摸肚子，沒多久，又來了幾個貴族女眷。
他們都是領內伯爵或者其他貴族的女眷，來陪著待產的佐伊。
現在這時后，但凡有什么臟事，全都算法蘭克頭上。
女人們愛好八卦，聊著聊著還說起一件秘聞。
有個女人說，海德里安母親生她時，疼痛難當，竟然讓扈從在門外鞭打奴隸，把人打死。
聽他們的慘叫聲，蓋過自己的痛苦，最后順利生子。
聽見這個故事，幾個貴女面面相覷。
佐伊突然有些害怕，聊天草草收場。
距離四月的待產時間，越來越近。
佐伊除了擔心布蘭，就是擔心自己這孩子。
布蘭忙于戰爭，一直無法回來。
待產那幾日。
佐伊成天看著屋外，米蘭西北的戰爭方向。
某天夜里，她肚疼難當。
助產士跟女醫們，忙進忙出。
高庭宮燈火通明，周邊的拉坦還有拉比兩鎮，武裝士兵進駐，發布戒嚴狀態。
霍華德的曾孫子終于要出生了。
產房外，老大公來回跺步。
他身邊有兩個小情人，一左一右扶著他。
嶄新的鐵鉤跟刀片，也準備著。
都是鐵匠精心打造的工具。
生育是生死攸關的大事，要是運氣不好，往往都是母子皆亡的壞消息。
生育前布蘭問過了助產士跟女醫，萬一難產時你們怎么處理
女醫說刀片，這是為了進行開腹產的工具。
鐵鉤則是夾出死嬰，但開腹產只能在死去的女人身上施行。
布蘭又問為什么
女醫才道，分娩之人，必須忍著疼痛，因為這是上帝讓女人承受的。
布蘭頭皮發麻，教會好多陋習，他于米蘭都改了，沒想到生孩子這事，也有這么大問題。
他鄙視這時代放血跟閹割等治療手段，所以要建立新的醫療體系。
但那是針對男性而言，而女性他還不知道怎么改革。
不過既然知道了自己的兒子即將遭遇之事，他馬上下令。
“那天所有的工具都要干干凈凈，保大人為優先，
如果你們盡力了，并都按照我指示來做，我不會怪你們，如果你們膽敢沿用陋習，那我就請你們去求問至高無上的主，女人真的要忍受這種痛苦嗎”
除了自己的孩子，布蘭也要保住領地的孩子，要不是他被卷入戰爭，只怕眼下已經在處理訓練醫批新的女醫員，要想辦法讓領地出血而死的婦女下降，提高生育跟生還率。
佐依的哭喊聲，隨著混酒的麻藥下去，疼痛減輕許多。
瑪蓮全程一旁看著，以防這些女醫跟助產者胡來。
隨著一聲嬰孩的哭聲，哇哇從房中傳出。
接著一位女醫出來，對霍華德低頭，“殿下，一切平安，公國從此有了繼承者。”
男的!
小公孫!
霍華德簡直樂瘋了。
佐依虛弱躺在床上，小嬰兒出生后就被減去臍帶，擦拭干凈，身上皮膚皺巴巴的，由女醫抱著。
隨后被瑪蓮接過去，放到佐依面前。
看著自己跟布蘭的后代，佐依眼淚不自覺流下。
“孩......子。”
“您好好休息，產后七日，要隨時注意生病。”
接著七日，每天瑪蓮都會抱著孩子去給佐依看一會，接著就送入嬰孩房。
霍華德經常去看這孫子，他找來公國的御用占星學者問。
“你們說，我這個曾孫，要叫什么”
這個占星學者算了算，要從公國的命名祖譜中，挑出幾個吉利的，建議大公用亨利這個名字。
“亨利”
“好，以后他就亨利，將來還有更多的小亨利。”
貴族法則，嬰兒不用母親照顧，因為貴族妻子，要快點恢復，接著繼續給丈夫生育。
由貼身仆人照顧孩子。
他們從小喝牛奶，淡粥等不夠營養的食物。
這些都被霍華德否決，他自己生育了這么多私生子，雖然他不認他們。
但每一個私生子女出生時，他都妥善照顧，盡量做到母子均安。
生下他的查曼血脈后，他還會給一筆錢讓這些女人外出自謀生路。
這個孩子霍華德就像帶布蘭那樣，要親自養育。
他對宮庭仆人道，“我養育布蘭這么出色的孩子，亨利將來也能跟他父親一樣出色。”
亨利出生隔天，霍華德就派人去西北面報告好消息。
公國新的小繼承人出生，這也鼓舞了士氣。
亨利是四月十七日出生，自五月開始，法蘭克人出現了難以支撐的樣子。
對峙的兩方，由布蘭開始占據優勢。
這個時代，孩童出生總被認為影響父母。
亨利趕上好時后，馬上就有他興旺父親之說出現。
很長的一段童年，小亨利都被稱為好運者。
但是布蘭沒有趕過來。
他在前線寫了一封信回高庭給佐伊。
“親愛的佐伊，當我知道我們的結晶誕生，你無法想像我多么開心，
信中你告知我，孩子出生的那天是日四月十八，
那一天夜晚，我們打退了一波法蘭克人的偷襲，
天空中閃過一顆彗星，很多人說，這是運氣即將發生改變的征兆，
如今我明白了，這是神啟，
我們的孩子給我帶來好運，原諒我無法回到你身邊陪伴，
我是公國的父親，我的子女正跟法蘭克人奮斗，
所以我不能只為自己，拋下軍隊回到高庭陪你們，
我給亨利最好的禮物就是，讓他長大后，
能于這一次的法蘭克入侵之戰中，讀到父親英勇抗敵的場景，
你也要好好保重，你的丈夫，你的愛人，你的一切，布蘭親筆。”
當佐伊讀到這封信，天天就想著布蘭。
五月，六月，七月，八月，一直到九月份。
最后一個法蘭克人離開國境的好消息回到半島。
米蘭人終于松了口氣。
三餐都管制的時后，總算撐過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