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穿著一件淡藍色的天鵝絨,臉上不抹脂粉。
當大公第一眼見到時,眼神便無法移開,這不是他好色,而是少女讓他想到原配亡妻。
在高庭宮,大公的臥室,有一張他年輕妻子的畫像。
佩拉早先覲見時,就看到這張像,心中默記下來。
后來猶塔人也送過幾次美女給大公,但都沒起什么波浪。
這次,佩拉把自己的女兒交上,挽救他們的命運。
看見大公的眼神,佩拉想,這次也許能成,可女兒她......
“我叫蜜兒,殿下。”
這是猶塔人少女的常用名,沒什么特別,但大公的眼神不舍得移開。
大公覺著自己是個專一癡情的丈夫,他無論有再多女人,愛的只有妻子一個。
經過化妝,眼前的蜜兒長的有七八分相似亡妻,大公的心變地激動起來。
“殿下,我想對你訴說這一切經過,請您不要降罪那些魯莽的猶塔人,他們一時失去理智,才會如此,傷人,殺人者,都會出來自首,我想......”
大公只是聽著,少女雖然他想要,但國事為先。
若不靠善惡喜好,光從收集到的資訊,他依然還是想同布蘭一樣,各打五十大板,可這次風波太大,再這樣判決,不能服人,只會助長兩方的斗爭。
威尼斯人是自己的故土,上羅后,自己是要將威尼斯總督職取消,成為兩地大公,恢復頭銜的,這個時后應該施恩,為以后的吞并做準備。
可猶塔人任勞任怨,給米蘭人帶來好多利潤,甚至還有十幾萬的猶塔人,已經被米蘭的猶塔教團聯絡上,可以陸續移入。
人力可以轉化為財富。
十幾萬猶塔人,等于過萬的兵員可以上陣,大片的土地可以開墾收獲。
大公不發一語,靜靜想著。
他跟布蘭兩祖孫,互信互親,布蘭雖然發出一切政令,但公國之主還是他,他的權威依然是至高無上的那位。
既然自己承擔了任用猶塔人的名聲,那這次還是應該站在猶塔人這一邊。
“知道了,我會派兩支部隊,分別保護你們的安全,把鬧事者抓起來,你們也擬一份名單,交給我,堵住那些貴族口舌。”
佩拉喜悅之色藏不住,她來此之前也沒把握,畢竟威尼斯對于大公來說,情感是不同的,可大公竟然偏向自己,而這一切,她更歸功于女兒的出現。
雖然不舍,但想到十萬猶塔人隨時可能發生意外,佩拉拋棄小情,對著大公行禮,“我馬上去辦,剩下的細節,就由蜜兒跟殿下交代。”
這是把女兒留在高庭的意思。
大公沒有說話,他本來也沒這意思,可既然佩拉要送,他卻之不恭。
就這樣,一個小情人走了,來了新的小情人。
晚上時,蜜兒也跟隨大公用餐。
吃飽后,小亨利還跟祖父玩鬧了會,期間,小亨利問祖父,之前那位姐姐(前任小情人)去哪
“記住祖父的話,除了你的妻子,跟你還能睡在一張床上的女人都是玩物,不用花心神去想。”
布蘭小時候,大公就是這么教的,教出了一位王者。
所以大公固執的認為,雖然他治國不力,但在家庭教育這方面,自己無人能比。
“可姐姐對我很好。”
“她是奴,你是主,這是奴該做的,且奴沒資格對主人好。”
小亨利沒有反駁祖父,他還小不明白,只是聽到了什么,他都會去跟母親說。
而這時母親佐伊,就會告訴他。
“不要反駁祖父的話,因為要尊敬長輩,但又不要隨意對待他人,這是謙遜,這是做為子女,以及君主的良好品格。”
良好的家庭教育,影響人之一生,小亨利似懂非懂的點頭。
而當夜晚,突然有冷風吹入,他縮在母親懷中時,還說了句,“夜晚好冷,外面的人太辛苦了。”
“那你......說怎么......辦”可口舌不便的佐伊斷斷續續說出這句話。
“夜間減少服務!”小亨利天真道。
這一夜,蜜兒在瑪蓮的安排下,進入溫泉浴池,同大公共浴。
剛才,瑪連用了最快的速度告知蜜兒禮儀,并還有一句最重要的話。
“無倫你有沒有男人,情人,甚至孩子,睡在大公身旁,那些事,你都要忘了,大公就是你的一切。”
蜜兒極為害怕,可她已經離不開。
高庭在外人看來很繁華,可對自己來說,只是冰冷黑暗,一眼望不道走廊盡頭的大屋子。
像座鐵牢,不知要囚禁自己多久。
溫泉的水溫熱,但蜜兒從腳涼到尾。
大公不說話,靜靜地躺靠邊上泡澡,嘴里念念有詞,“上羅......”
祖父尚格大公帶領軍隊上羅的事,如今在自己孫子身上重演!
“殿......下。”
無論情愿不,蜜兒記著母親交代的事,怯生生的靠近。
“你要記住一件事。”
“嗯。”
“你現在是我的東西。”
大公眼神從斯文轉為粗暴。
水池飛濺,聲音起伏......
此時,高庭之外,一處猶塔人據點,十幾位有地位的財富猶塔人正在密謀。
領導者是佩拉,她身邊還有一位相貌英俊的年輕人。
但這人的面色很差,心不在焉。
其他猶塔人罵道,“你長點心,這次可關乎我們的身家財產。”
“那些東西我看不上,我只想要蜜兒!”
佩拉突然罵他,“你看不上那你鼓動你的伙計,搶燒威尼斯人鋪子你知道威尼斯貴族們,擬出一份人員清冊,當中就有你嗎!蜜兒也是為了保護你,才愿意犧牲的。”
青年握緊的拳頭,放松下去,接著掩著臉哭泣起來。
其中一位猶年長猶塔人罵他,“先輩們的苦難,比你大上無數倍,當年我的妻子跟母親為了掩護我從圣地,麻風王的清掃行動離開,永遠地長眠于那,所以我忍著嘲笑,也要把我三個孩子養大,你懂嗎!”
年輕人聽不下去這些,他現在深深的后悔。
失去之后,他才懂,自己可以為了愛情,付出一切。
這場會議,青年失了魂般。
佩拉見狀安慰他,“活著,才是最重要的,我們代表的十幾萬猶塔人的幸福。”
“這份重擔,我不揹,也揹不起。”
青年留下這句話,用失落的背影離去。
佩拉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想去劫人!
很多的大事,往往由幾件不起眼,但又互相關聯的小事牽引聯動。
送人之事,給這場騷亂,加了一把火,最終把關聯者都給燒傷。
接著數年,猶塔人跟威尼斯人,以及米蘭人,好像什么事情都沒發生。
這是因為白龍衛出來維持秩序之故,以及上羅軍勢,節節勝利。
民眾也很關心南方的新土地。
許多沒參戰的商人跟貴族心中,甚至把南方當成殖民地。
準備等戰爭結束,就去剝奪那塊新土地。
屆時,那地方因為戰爭失去勞動力,人口跟土地有段時間會變得不值錢。
只要時機出手的快,就可以占據新財富。
“猶塔人進貢了黑魔法少女給大公。”
“猶塔人準備毒害大公。”
“猶塔巫婆們,在高庭飼養毒蛇,準備毒殺貴族。”
少女蜜兒進宮第五天開始,這些留言層出不窮。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青年。
他找不到進宮方法,于是,失去理智的他,去找了威尼斯貴族。
把大量的猶塔人逃漏稅情報交出來。
這其實不能怪猶塔人,千年流離,即便布蘭表示出善意,他們依然相信,要把財富藏起來。
而他們逃的稅,其實遠比其他貴族更少,可這樣還是屬于違法之事,落了口舌。
威尼斯貴族們讓青年散發謠言,騙他說,少女會被大公驅逐出宮,屆時由威尼斯幫忙提供船只,讓這對小情人海闊天空。
青年一步錯,步步錯。
他已經無法預料到會發生什么后果。
而一些隱秘的黑料被揭漏,甚至還有一位猶塔人跟威尼斯人討債無果,打死威尼斯人的事,也被揭發。
民眾可不會管威尼斯人賴賬,并且言語傷人,以及動人在先的過程,他們的怒意更加大了。
幻像教士團也在背后推波助瀾,就這樣,白龍衛也壓不住躁動的局面。
一位軍官又入宮來見大公,開頭第一局話就是,“殿下,外頭亂了。”
“他們想如何”
“讓您殺了,或驅逐猶塔人少女。”
“王者不受危脅。”
大公只有這么一句話,并且下令,禁止猶塔人離開所在城鎮,也不許米蘭人,威尼斯人尋仇,等到布蘭大軍回國,重新討論這件事。
但雷霆手段還是要有。
大公直接在公國最大的廣場,吊死了二十八位參予動亂的人,猶塔人到威尼斯人都有。
大公領著一百軍士出席,用行動告訴所有人,這盤棋,誰是棋手,誰是棋子。
可正是這次出席,讓情況更加復雜。
青年得到威尼斯人的幫助,知道大公出席廣場,竟然異想天開的想要劫人,而事前,威尼斯人會幫忙制造動亂。
蜜兒在刑場上也見到母親,跟大公請求后,上前去見。
大公準備回到馬車時,變故突生!
原本蜜兒開心地去見母親,但在人群中穿過時,幾個黑影突然出現,這時蜜兒身邊的兩位士兵,沒有反應過來,當場被打倒。
“我來救你,蜜兒。”
“你!”
驚呼聲過后,青年拉著蜜兒就跑。
而周邊突然著火起來,大量事先粘染熱油的布,在附近屋子被點燃,火煙沖天。
大公到底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這種事,他靜靜看了眼,上車前道,“鬧事者,殺無赦。”
他沒有等蜜兒,他的一百白龍衛,左右開道,平穩離開,隨后,見大公離去,維持治安的騎士帶人沖入。
“敢給老子鬧事,找死。”
原本威尼斯人的計劃是到此為止,但幻像教士團這些狂戰士們,卻躲在更遠的高處,架起冷箭,對著經過的馬車一頓亂射。
本來他們只是要射外圍,卻沒想大公突然探頭,一枝箭就這樣穿過大公的肩膀上方!
這下鬧大了,當天,米蘭發布最高禁令。
這一次,真正的殺無赦!
只要有嫌疑的,公國上下,無論是誰,都免不了皮肉之骨,以及當場處決!
而這一天,布蘭正在軍帳,接見中意所有諸侯。
眼下除了尼赫多蒙,跟一位叫羅爾古尼的伯爵。
中意都變成米蘭的形狀。
當然,這種支配,控制力道薄弱,他們隨時會因為米蘭動亂,或者更強大的君主來到,而改易門庭。
看這這么多伯爵來見,布蘭志得意滿。
以前,還只兩三百人時,隨軍梅根家族打了人生第一戰,得到的不過兩三個村領。
現在,自己有三萬大軍,一聲令下,幾座城幾座城的歸降,不可同日而語。
列席會議的都是未來意大利最有權勢的一批貴族。
西蒙以文臣之首的身份,起身取杯,對準眾人。
用了宮廷腔意大利語道,
“羅馬陷落,三神器易主,殿下天縱神武,討巨人,拒卡佩,靖海宇,建米蘭,蕩平群雄,氣數加身,今大軍一至......”
三神器兩件在死去的柴蘇手中,一件天父圣書在圣城。
布蘭覺著,應該是四神器,因為羅馬城本身,就是一件無上神器。
眼下西蒙說了這么多廢話,就是想說,布蘭有兵有勢,不服者,便出來一戰。
“天佑米蘭,殿下萬歲。”
眾伯爵起身對著布蘭行禮。
上羅可以很慢,一打就是數年,一個一個將釘子拔除。
也可以很快,用名義上的盟主權威,不過多干涉當地諸侯,統眾人之兵,攻克羅馬。
“一個月,蕩平此處,再過一個月,諸位隨我,重鑄羅馬。”
這時,昂布突然也想拍馬屁,他突然對著布蘭舉杯高喊。
“敬陛下!”
這一聲陛下,眾貴族不敢接。
但布蘭的眼神一個一個移到貴族身上。
血紫之瞳浮現,貴族們于是喊著,“敬陛下。”
隨著越來越多人喊這句話,布蘭點頭,回道,“賜酒。〝
柴蘇苦心經營,雖然阿非利加分裂,但在羅馬還有兩萬多大軍在,這也不是這么好啃的。
但布蘭百日之內要入羅之言,依然造成極大震撼。
尤其他的三段火槍,威力之大,幾位伯爵都見過的。
千萬別逆時代而行,該投就投,他們心中如是想道。
歡唱一夜,布蘭隔天繼續壓陣,并在他的圍而不打之下,守軍四大支城,有一座承受不住壓力,對布蘭開門而投。
這更助長布蘭囂張氣焰,他再對尼赫多蒙發出一封極為可怕的恐嚇信。
若等城破再降,除了伯爵之外,他的一切手下,都會成為罪犯,失去一切,關押至死。
守軍看不見未來,陷入絕望。
他的的谷物還能撐一段時間,大部份領地都還在自己手中,但他們的糧地,已經開始被米蘭人收割,各大要道都無法通行,只能龜縮起來。
米蘭人高高在上的看著守軍,守軍壓力一夜強過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