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項陽起床有些遲了,王征南叫醒他以后,盧家人已經做好了早飯,盧象觀、盧象晉兄弟二人,也等了項陽老大一會兒了。
盧象觀、盧象晉告訴項陽,盧母同意暫時搬遷去南京,等項陽、文煒他們的事情了結,還是要搬回來的。
項陽知道后,非常高興,解決了這件大事情,自己也輕松了許多,項陽告訴盧象觀、盧象晉,南京的一家錢莊里還存著20000兩銀子,這是他們的生活費用。
阮大鋮送的30000兩銀子,除去買宅院、家具等開銷,剩下的項陽帶著不方便,就存到了一家錢莊。
說好了一切,吃過了早飯,項陽給盧家留下了2000兩銀子的路費,與盧象觀、盧象晉作別之后,和王征南他們5個人一起上路了。
常州府城外,項陽叫王余佑、于七二人辛苦一下,去蘇州府吳縣東山,為吳有性送一封家書,并且囑咐他們給吳家留下銀子10000兩。
項陽告訴王余佑、于七,事情辦完之后,去江陰與自己匯合,項陽、王征南會在那里等他們的。
常州府府治在武進縣,武進縣城墻是洪武2年修繕,周10里284步,高2丈5尺,有7門4水關。
常州府現在不僅是經濟繁榮,文風同樣也是鼎盛。
在崇禎15年的特科科考中,常州府包攬了前三名,狀元是金壇的史惇,榜眼是武進的俞泰交,探花還是武進人,名叫章晉钖。
入城后,項陽心里面不住地感嘆,大明天下的南方與北方,現在就是截然不同的兩重天。
人間地獄,人間天堂,項陽、王征南他們一路廝殺,從地獄來到了天堂,過不了幾天,他們這些人又要從天堂回到地獄。
自從過徐州以來,一路上的所見所聞,項陽是認真思考了一番,大明現在出現的一系列問題,歸根到底,說出來也就是四個字:貧富不均。
北方的戰火連天,南方的太平盛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里的平民百姓、達官顯貴,怡然自得的在為自己的小目標努力奮斗著。
他們的小目標是看得見摸得著的,是活生生的擺在世人面前的,那就是:錦衣玉食,金山銀海。
項陽牽著馬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還一邊不時的胡思亂想,感慨萬千。
突然,前方的人群中一陣騷亂,驚慌失措的男女老少四散奔逃,一個渾身上下鮮血淋漓的人,跌跌撞撞的朝項陽、王征南他們這邊跑了過來。
在此人的后面,有幾個人是一邊緊追不舍,一邊高聲叫喊。
轉眼間,逃命的這個人就來到了項陽面前,一個趔趄,摔倒在地,就昏了過去。
正在后面追趕的那幾個人,罵罵咧咧的也追了過來,一個手里面拿著刀的男子,上來就踢了地上躺著的那個人一腳。
“劉老五,你他娘的再跑,現在,還不是落到老子的手里了,呸,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今天要是不給老子說清楚,就要你一命歸西。”男子恨聲說道。
“許都、許嘉應、丁汝璋,你們三個助紂為虐的強盜,陳之遴、莊應會、呂宮給了你們多少好處,你們喪心病狂的從海寧追到常州府來。”被踢醒的劉老五罵道。
“劉老五,你真是恬不知恥,海寧縣令劉憲模究竟給了你什么好處,你竟然從海寧跑到常州府來偷賣我們的人參。”許都反罵道。
“你純粹是胡說八道,我家老爺命我前來常州府,暗訪走私人參的不法奸商,你們膽大包天,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毆打官府中的人,我回海寧,一定要告你們。”劉老五又罵道。
“海寧縣令劉憲模貪贓枉法,私自扣押從東瀛運來的價值10萬金的人參,還想偷偷地在常州府找買家出貨,這樣的狗官,已經有人上折子參他了。”許嘉應接著罵道。
“你們栽贓陷害我家老爺,你們與不法奸商沆瀣一氣,海寧城里面誰不知道陳之遴是個地地道道的走私犯,每年走私盈利無數。”劉老五辯解著罵道。
“海寧縣令劉憲模到底是不是一個貪官,他本人有沒有貪贓枉法,劉老五,不是你說,也不是我說,在劉憲模的上面,還有知府、尚書,你現在跟我們走吧。”丁汝璋也接上了話。
“救命啊!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在常州府的大街上,竟然任由強盜為非作歹,還有沒有王法了,還有沒有人管一管了。”劉老五聲嘶力竭的叫道。
“住手,青天白日之下,你們藐視王法,難道就不怕掉腦袋嗎?”王征南在旁邊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大喊一聲。
許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喝驚了一下,他抬頭看見了站在一邊的王征南,狂笑道:“哈哈,你是個什么東西,竟然敢來管老子們的事情,是想找死嗎?”
“哼哼,你也不怕說話風大閃了舌頭,就憑你們幾個爛魚爛蝦,也想在這里稱王稱霸。”王征南譏諷道。
“一個外地來的土鱉,真是不知道這里的水深水淺,就敢替人出頭,好,爺爺們今天就成全了你。”丁汝璋叫囂著。
“住手,都給我住手。”在這劍拔弩張,千鈞一發之際,一個年輕人帶著一群衙役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莊公子,你來的正好,我們兄弟今天在常州府真是開眼了,一個外地人想路見不平做好漢,你說,怎么辦吧。”許都恭敬的說道。
“在下莊冋生,字玉驄,就是這常州府人,你們為什么要阻攔我們捉拿歹人呢?”莊冋生說道。
“光天化日之下,他們三個人在大街上為非作歹,難道我就不能見死不救嗎?這大明的王法在他們眼里還有用嗎?”王征南反問道。
“他們捉拿的是私吞我們人參出賣的賊人,我莊家在這常州府里面也是說一不二的,你們想與我莊家過不去嗎?”莊冋生的語氣咄咄逼人。
“說此人是賊人,你們有什么證據?”王征南問道。
“你不相信,你看看在我身體的后面,這些穿公服的衙役就是證據,他們也是來捉拿此人的。”莊冋生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