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陽安排好袁時中的事情后,在彰德府靜心等待蔣發、畢昆陽、武君卿他們回來。
蔣發、畢昆陽、武君卿三個人,與項陽在開封府分開以后,一路上馬不停蹄,日夜兼程,朝著溫縣飛奔。
蔣發是懷慶府溫縣趙堡鎮人,趙堡鎮是一個非常特別的地方,在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大明,這里的人卻是習武成風。
眾人皆醉我獨醒,這種截然不同的風氣,在這個亂世之中,為自己增加了一份保險,面對刀槍,解決問題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以牙還牙。
在趙堡鎮之東數里的小留村,就是蔣發的老家,生于斯長于斯,小留村是蔣發童年、少年時代最快樂的地方。
從趙堡鎮回家的路上,蔣發、畢昆陽、武君卿他們,看見對面走來了一幫衙役,這些人繩捆鎖綁的押著一個人,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
看著這個兇眉惡眼的家伙,蔣發猜測此人看起來像是一名逆賊,因為,在他的身上有一股殺氣。
看見蔣發、畢昆陽、武君卿他們膘肥體壯的戰馬,一個衙役頭目模樣的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你們攔路是何道理?快快閃開,否則,小心自己的皮肉受苦。”畢昆陽厲聲喝道。
“你們是什么人?所騎戰馬看起來像是關外之物,你們莫不是建奴的探子?”衙役頭目不懷好意的說道。
“我們是什么人?你沒有資格知道,識相的趕快閃開,不讓路就準備好腦袋吧。”武君卿也火了。
“兄弟們,抄家伙,拿下這些探子,回去好邀功請賞。”衙役頭目叫道。
一言不合,雙方刀槍相見,片刻后,衙役們倒在地上,一個個哼哼唧唧的叫喚著。
那一名被綁著的家伙,此時,開口說道:“各位英雄好漢,多謝你們的救命之恩,趕緊給我松綁了。”
蔣發走到了他的跟前,看一看,慢慢地問道:“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被衙役捆綁?”
一刻鐘之后,蔣發弄清楚了此人的來龍去脈。
這個人名字叫申靖邦,是受李際遇所派,去陳家溝送一封信,收信人的名字叫陳奏庭。信件從衙役頭目的身上搜出,看清楚里面的內容,原來是看看陳奏庭是否組織好人馬,和李際遇遙相呼應,以便協助李自成渡黃河,攻打京城。
李際遇,河南府登封縣唐莊磨溝人,崇禎11年,在登封縣唐莊北尖山造反。
幾年來,經常流竄于登封、臨汝、密縣、鞏縣一帶,后李自成入豫,李際遇投降了李自成。
因為,李自成大營里面的李巖與陳奏庭是姑表親,李際遇根據李自成的安排,讓陳奏庭回家潛伏,暗中組織人馬。
蔣發的老家小留村,距陳家溝也就是一里地的路程。蔣發實在是想不到,自己的老家也快成為了賊窩。
明白了事情的經過,蔣發踢了衙役頭目一腳,問道:“你身上的這封信,陳奏庭知道嗎?”
衙役頭目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蔣發把信件還給了衙役頭目,教訓道:“念在你們此次立下了大功,我就不再懲罰你們了,不過,你們以后少做一些為非作歹的惡事,否則,到時候后悔就來不及了。”
衙役頭目帶著他的手下,押著申靖邦走了。
申靖邦一步三回頭,他直到現在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剛才,明明是把這些衙役已經打倒了,可是,為什么這三個人不救自己呢?
“好漢,你們是哪一路人馬?為什么不能夠施以援手呢?”申靖邦不甘心的喊道。
“我們不是一路人,所以,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跟著他們去衙門吧。”蔣發笑著說道。
無意中知道了陳奏庭與李巖之間的關系,蔣發、畢昆陽、武君卿三個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先禮后兵,邀請陳奏庭喝酒。
蔣發的突然歸來,家里人是格外的高興,這一次,蔣發可以說是富貴還鄉,金子、銀子、珠寶帶回來了許多。
蔣發專門把附近村莊里的知名人物都請了過來,其中,就包括陳家溝的陳奏庭。
陳奏庭在接到通知時是有疑心的,經過詢問,知道請了許多人,還知道了蔣發是發了大財,這真是衣錦還鄉,露臉擺闊顯擺自己來了。
想想自己這些年的不如意,因為,一時之氣,殺官后自己東躲西藏,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真是心酸不已。
盡管不知道蔣發做什么發了財,可是,現在他邀請自己去赴宴,也好乘機打聽一下,他的錢財的來路。
蔣發看見陳奏庭的時候,知道自己一定是撈著大魚了。兩個人寒暄了幾句,蔣發特意把陳奏庭安排到了自己、畢昆陽、武君卿的桌子上。
邊吃邊喝,大家談論的話題從錢財漸漸地到了時局上面,借著酒意,陳奏庭問道:“都是鄉里鄉親的,你自己現在是富貴了,不過,也不要忘了還有我這個落魄的朋友,你能不能拉我一把?”
“你不是有自己的發財路嗎?怎么現在還沒有飛黃騰達?”蔣發說道。
“我哪里有什么發財路,你可不要取笑與我,如果有發財路,我還是現在的這般光景嗎?”陳奏庭說道。
“你就不要在遮遮掩掩的了,你的姑表兄弟李巖,現在不是在李自成那里嗎?他不可能不會沒有聯系你吧?”蔣發說道。
“你千萬不要胡說八道,我哪里有什么姑表兄弟李巖,還在什么李自成的隊伍里,那不是造反嗎?”陳奏庭騰地一下,站起身說道。
“唉,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實話告訴你,我們在路上遇見了一個人,被衙役拿走了,說是給你送一封信。”蔣發說道。
“啊,”陳奏庭叫了一聲,眼前一黑,身體一晃,一屁股坐了下去。
“你的事情我已經都知道了,今天請你過來,就是看在鄉里鄉親的面子上,想幫你一次,既然你自己不承認,我就愛莫能助了。”蔣發說道。
“現在,我估計衙門的兵馬應該在來的路上了,你們全家老小,這一次可真是攤上大事了。”畢昆陽在旁邊,添油加醋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