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狼二他們見到來人，立即拱手施禮道：“狼牙衛狼二……狼十九見過秦王殿下。”
“哈，兄弟們，你們也來了！”
方郗嘴角彎了彎，也不起來，只坐起半身，轉過頭去，笑道：“你怎么也來了？”
李清一腳跨進院門，走到方郗身邊一屁股落座，沒好氣道：“你都在這了，我還能不來，才不像有的人，離得這么近，都不會自覺得去看我，忒沒情義。”
方郗無辜道：“本計劃過些日子就去吉州，這些天我被老楊限制自由呢。”
李清奇道：“你做啥壞事了？”
說著，環視了一圈，“咦，老楊呢，咋沒看到？”
“替我給你家老爺子送東西去了。”
“喲，你還會給老爺子送禮？送啥好東西，要老楊親自出馬？”李清離京好幾個月了，差不多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頭栽進救災里，消息置后許久。
方郗瞟了他一眼，“你們老李家惦記了二百年的東西唄。”
“啊~~！”李清激動地都結巴了，“被你……你拿到了？！”
方郗瞟了他一眼，才幾個月沒見，瞧這孩子都變傻了，沒拿到還能送不成。
這時，跟在李清身后的四個侍衛和狼二他們打過招呼后，并列站到方郗面前，抱拳施禮，齊聲道：“游騎衛游一（三、五、六）前來向主子報到。”
方郗頷首，微笑道：“辛苦了，讓狼二帶你們去歇息吧，哦，對了，晚飯吃了沒？”
緩下情緒的李清接話道：“沒呢，只顧著趕路，午飯都沒吃。”
方郗忙叫人去小廚房整些飯菜，又讓人上了茶點，“先吃點點心吧。”
“狼二，帶你兄弟們去吃點東西先墊墊肚子。”
“是。”
“哈，兄弟們，走咯。”幾月沒見面的幾兄弟勾肩搭背的回偏院去了。
李清含笑地看著幾人背影，“這段時間多虧他們幾個，否則我現在能不能囫圇的站你面前，還真難說了。”
方郗心中一凜，身子不自覺往前傾，關切道：“怎么，遇到危險了？”
“我那皇叔還真是厲害，整個韶州被他經營的如同鐵板一塊，知府、知州，上上下下所有官署衙門全被他控制著，那些人現在是隆親王府的官員，而不是朝廷的。呵，拿著朝廷的俸祿，養他的人，這個買賣做的夠精。我這個振災使在那里，倒是被好吃好喝的供著，嗯，讓韶州的百姓看看他們受災受難著，卻仍要用他們的血肉供養這個朝廷派來的皇子親王……”李清淡淡地說著，也不氣憤，在韶州所有的驚險都淹藏在淡淡的語氣之下。
這是他去之前就預料到的情況，只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韶州的整個官場覆滅的這么干凈徹底。
方郗無言的拍了拍李清肩膀，有句話咋說來著？無所謂忠誠，忠誠是因為背叛的籌碼不夠。
左邊是刀槍箭戟，死亡墳冢；右邊是珠寶錢財，溫柔香閨；生存還是死亡，這是一個問題。
此時的韶州，也有人正在談論著這兩人。
隆親王府。
“李清快馬去了伊州？其他人呢？”燭光里的李清臉色半明半暗，看不清神情。
“回稟王爺，秦王只帶了四個侍衛，其他人等都還留在吉州。”暗衛恭聲道。
“查清他此行的目的了么？”
“進了伊犁將軍府，將軍府里面目前還沒有我們的人，因此具體情況尚未明確。”
李清揮了揮手，“再查。”
“是。”暗衛躬身退下。
“他去找鄧威銘做什么？”李昱自言自語道。
站在角落里的灰衣人神情微動，躊躇了下，上前稟道：“奴才想起一事。”
“說。”
“泰寧候這些日子就住在將軍府，秦王會不會是去找他？聽說這兩人私交甚篤。”
“泰寧候？就是這次在金沙城里拿到銅鼎的那個方鳴謙？”
“對，就他。”
“哦~”李昱輕笑道：“他立了這么大的功，不趕緊回京找李顯邀賞去，還留在伊州做甚？”
“難道銅鼎還在伊州~~不可能吧，既便他不急，李顯也急呀~~”李昱摸了下巴，思忖道。
灰衣人面帶愧色，告罪道：“是奴才無用，誤了主子大事。”
李昱搖搖頭道：“這事不怪你，兩個宗師在人手上都討不了好，何況你呢。對了，那個楊大宗師還在方鳴謙身邊么？”
“情報上說這些天只看到泰寧候帶著兩三個隨從在伊州閑逛，身邊沒見到楊大宗師本人。”
李昱點首道：“看來楊大宗師應該是送鼎回京……”說了一半，他突然停了下來，思索著。
好半晌后，方才輕拍了下桌子，“大意了，這么重要的人本王差點就忽略了他。”
灰衣人輕聲問道：“主子？”
李昱道：“你再和本王說一說當時金沙城發生的事，重點是方鳴謙取鼎時的情形。”
“……”灰衣人又詳細的描述了一遍。
“果然如此，”李昱苦笑道：“世人只知得鼎天助，但依本王看來，這個方嗚謙才是此中關鍵之人，無他不成事，他方是李顯的運道。”
“那正好趁著那個大宗師不在，把他給……”灰衣人做了抹脖子的動作。
李昱沉思片刻，點了點頭，狠厲道：“寧可殺錯，不可放過。你立即去給秋葉樓下單，同時派死士去，雙管齊下，將他和李清兩人都給除了。另外，絕對不可泄露行跡。”誰都承受不了一個大宗師的報復。
灰衣人恭聲道：“是，奴才明白。”
……
伊州。
清粥小菜，家常便飯。
放下碗筷，李清半靠在椅子上，摸了摸鼓起的肚子，伸直腿，愜意的喟嘆一聲：“好久沒吃得這么舒服啦。”天知道，他這幾個月是怎么過來的，一碗白粥不僅安撫了他的胃，同時也安撫下他日漸累積的燥煩之意。
方郗見他原本不自覺微皺的眉心此時已經舒解開來，方才安心，笑道：“古人言，民以食為天，就是說，委屈什么，也別委屈自己的嘴；將就什么，也別將就自己的胃。”
“哦，民以食為天是這樣解義的呀！”
“嗯，新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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