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沒被附身，說的勞什子?老子忙著呢!協會剛派任務下來!”
“有點事情想問你一下……”
作為多年老搭檔，有三不會理會金二郎的說辭，真忙起來的時候，根本聽電話都騰不出功夫。
他于是徑自將剛才發生的事情，逐一跟金二郎說出。
“和你侄子同年，也就是十七歲對吧?能省去符咒畫符，瞬發陰陽術是吧?”
金二郎聲音再次變得柔和起來，“沒事的有三，你冷靜下來，晚上我們一起吃個飯吧，工作上我有事情想當面請教你，好嗎?”
“……我現在真的很正常!”
“我不是懷疑你，只是準備要忙一段時間，怕到時候沒時間，提前聚一聚。”
花了很大功夫，中井有三才讓金二郎相信，他狀態正常。
盡管如此，金二郎還是有點夢幻，他差點懷疑，自己被怨靈附身了。
難道陰陽師真能打激素催熟？
要不要自己打幾針？
又花了很大功夫，中井有三才阻止了金二郎的天才之舉。
“橫七縣?沒聽過，應該是沒名氣的小縣城……等等，我想起來了，不久前我在總部登記的時候，看到有一位七十多歲的前輩隱退，好像就是橫七縣的。”
當時金二郎還詫異了下，因為他們雖然經常與魑魅魍魎為伍，但是身懷靈力，常年得到滋潤，身體比普通人要健康，很多陰陽師在八九十歲的年齡，還不時會活躍在一線。
那位陰陽師不算年老，卻這么早退休，故而有些印象。
“會不會他就是神谷君的家人?要是我晚年能培養出這么優秀的孫子，早就退隱不干了。”
雖然神谷青一只說他父母是陰陽師，但是家族傳承并不少見。
“很有可能啊，有了這么厲害的接班人，想離職也能理解，當時看到那誰的時候，我就想服老了。”
雖然沒提具體名字，但是有三馬上知道金二郎說的是誰，不由得嘆氣一聲。
“現在的年輕人啊……”
至于事實是否兩者真的有關系，老陰陽師的退隱是否跟神谷青一有關，他們純粹是八卦閑聊地猜測。
心底里，他們也沒百分百認為事情有如此巧合。
“對了金二郎，我記得你們家的流派，可以往外傳的吧?你父親好像除了你，還教了不少外姓弟子來著。”
“你想讓我教那叫神谷的兩手?”
中井有三苦笑地解釋了緣由，然后道:“你們家是罕見的，注重錘煉肉身的流派，我想用這個來償還神谷同學的人情足夠了。”
金二郎有點不悅道:“你這說得我家的底子有點掉價啊，不過算了，老爺子也喜歡培養優秀的年輕人，正好合他心意，過段時間沒那么忙，我就跟老爺子提一提，沒意外他會答應的。”
“幫我跟石田老爺道個謝，改天我請你吃拉面。”
“行!”金二郎爽快地回道。
這是中井有三想出來，回報人情的辦法。
在他看來，能培養出神谷君的家庭，錢財不缺，首先排除。
式神的話，強的他舍不得也太小題大做，弱的送出去顯得不要臉，更何況他不相信神谷君會缺厲害式神。
甚至有可能手底下的式神比他還強都有可能，想到這里，有三的良心隱隱作痛，因為他為了臉皮對神谷青一撒謊了。
他還教育神谷青一要沉穩，沒想到他本人的心理素質就不過關，實在需要反思。
同樣的，法術，符咒，訣竅等，都是可以用同樣原因篩選下去的選項。
剩下的，唯有針對陰陽師本身，相對妖怪惡靈等脆弱的肉身弱點了。
“神谷，神谷應該沒鍛體的法門吧?”
中井有三喃喃自語，隨即竟然覺得這姓氏似乎有點耳熟……
怎么也想不起來。
“我可別到時候老了，得個阿爾茲海默癥吧……”
中井有三忽然有點慌。
……
當晚，再交付給酒店一筆住宿費后，神谷青一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
預想中的應急之財沒到，財政問題快成為他的燃眉之急了。
再繼續這種花費，沒多久他就要靠吸收元素周期表上的，常見的元素化合物混合維持生命了。
“試試跟家里開口吧。”
猶豫再三，神谷青一做出這個決定，他不是一成不變死板的人，如果協會發下來的獎金不夠，他就只能這么做了。
反正父母那邊重新有了新工作，有更穩定的收入來源，再加上協會那邊收到他的舉報出手，有了相應佐證，東京的情況沒他最初想象的險惡——
他還以為東京快被鬼神妖怪占領了。
那這樣他倒是不怕告訴父母大部分實情。
之前他的顧慮，在如今看來可以忽略了。
神谷青一不是全無憂慮，他陰陽師身份的暴露，就超出他的預料，在中井邀請他的時候，他有想過裝傻。
能考入東京一中的人，心里都有數，中井石介的叔叔也是同行，更沒被忽悠的可能，與其遮遮掩掩讓人懷疑，不如坦蕩開來。
他考慮過，拿父母給與的符咒做借口。
可是這樣一來，在不了解中井有三性格的情況下，他會冒著更大的風險，可能被一位資深陰陽師好奇、深究，追問下說不定暴露出陰陽師的身份，這樣反而不美。
既然無法隱藏，那就要考慮如何降低存在感了。
在他的傻調行動中，展現自己弱得可憐的陰陽師，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環，順便說不定能得到指點，提升提升，兩全其美。
以那只能擼擼雞毛，給手機充充電，消消黑眼圈，稍微美顏美顏的陰陽術，不被鄙視就不錯了。
他又不是什么“嘶，此子恐怖如斯”的天才人物。
想來，就算中井有三無論出于什么原因，讓協會得知他的事情，被登記在案，也是屬于不起眼的貨色。
距離成為大妖眼里的沙子，要搞他的程度，差得遙遠。
至于父母那邊的問題，中井有三不至于那么無聊到，知道了他是個廢柴陰陽師，還去和神谷夫婦扯家常吧？
一聊經過，這不是給人一種，你鄙視我家孩子不夠，還要來嘲笑我們夫妻的感覺？
中井有三幾十歲的人了，有頭有臉，不會那么無聊！
所以，神谷青一雖然計劃中難免有缺陷，但是翻車的可能性極小極小。
傻調行動。
大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