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賀若古有驚無險地躲過了典韋的手戟,才看清楚那個偷襲自己的人是誰。
一群手持各種重武器的彪形大漢從樹林里蹦了出來。
為首的典韋,身上掛著一圈的手戟,雙手還各持著一桿短戟,那身材看起來,像是一頭從山里跑出來的黑熊。
當然,如果賀若古知道典韋曾經跟老虎搏斗過,那他絕對就不會有任何戰斗的心思。
當然,其實他現在也沒有。
因為后有追兵,而這些彪形大漢一個個看起來就不好惹的樣子,少說也有兩三千人。
看看他們手里拿的東西是什么,賀若古就有些膽寒。
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
怎么一個個看起來都跟人形兇獸一般?
其實賀若古有所不知。
奮勇營,那可是典韋一個個從各處挑選來的壯漢猛男,身高腰圍體重一旦不達標就會被篩選掉,能夠留到最后的,幾乎都壯得可怕。
他當初也是滿打滿算挑了好半天才挑出這一千多人的。
最后為了卜滿編制,迫不得已再加進去幾個,看起來稍微小巧一點的漢子去做斥候和傳令兵。
當然這里所說的小巧也只是相對而言。
跟正常人比起來,這些漢子也算是壯實的。
在這一群兄貴團面前,鮮卑人看起來可真的都像小雞崽子。
賀若古沒有辦法,只能轉向而走。
但是身后的追兵愈發靠近,而在另一個方向那邊,他看到了那個在營寨挑釁的小子,那個小白馬將軍。
張遼冷著臉,手中緊攥著自己的長刀。
他說過要親手取下賀若古的頭顱的。
他今天就要取下來!
“哥,你走,我來應付他。”
賀若伊扎一張俏臉冷若冰霜,如果一朵冬日里的雪蓮花一般。
她取下了自己的長弓。
這把極美的長弓,在她手里也終結了不少人的性命。
雖然她不愿。
但是凡事看因果,她還是造了殺孽。
“嗯......好,不要纏斗。”
賀若古知道如果沒有人留下來擋住隨后的追兵,這些鮮卑人一個都逃不出去。
而自己留下來,賀若部族會失去主心骨。
長生天在上。
為了賀若部族。
他選擇了讓妹妹帶領他的部分親衛斷后。
或許有些殘忍。
但是戰爭就是如此。
鮮卑人的部隊再次分離,落下了賀若伊扎率領的數千鮮卑游騎,對上了張遼的驍騎營。
而典韋則是認真厚實地擋住賀若古往可行道路的方向給堵住,只能往無名湖的方向跑去。
而張飛和劉備率領的黑騎已經繞后,提前朝著無名湖的方向趕去。
既然這些鮮卑人那么喜歡到大漢的領土生活。
那他們要將這些鮮卑人,永遠地留在這片土地里。
張遼歪了歪頭,看著面前的鮮卑游騎兵。
為首那人明顯是女將。
鮮卑人這么看不起自己的嗎?
但是女將又如何?
他張文遠身上背負著的,是家仇國恨!是需要血債血償的仇恨!
張遼橫刀立馬,遙遙地盯住了那個女將。
賀若伊扎感覺到自己被鎖定,但是她的動作一點都不慢。
她熟練地張弓搭箭,將弓箭急速射出。
鋒利的狼牙箭朝著張遼的心口而去。
“鐺!”
張遼瞇起眼睛,輕輕地放下了自己手里迅速格擋的長刀。
他竟然從長刀上感受到了一股震力。
看來這員女將的實力不簡單啊。
那就追求近戰吧!
“聽我號令,沖鋒!”
張遼壓低了嗓子,一聲怒吼,揮刀策馬而去。
“嗖!”
賀若伊扎很聰明,她用上了草原上慣用的套路,也是之前張遼對他們鮮卑人用的戰術。
她算是活學活用。
不斷地縮短著距離,但是這數千鮮卑游騎兵的射擊也讓張遼有些頭疼,可是只有迎面而上,才有解決戰斗的勝算。
要拼射箭?
不是拼不起,而是張遼沒有時間。
按照計劃,他必須盡快趕在賀若古的鮮卑大軍后面,補上合圍的最后一塊拼圖。
將鮮卑大軍逼進無名湖中。
而且他還要親自斬下賀若古的頭顱。
他必須速戰速決。
“噌!”
四階金橙色職牌再次閃出了一道亮光,整個驍騎營的馬速突然都有所下降,而張遼一個人的馬速飛速提升。
他迅速地和隊伍脫節了。
一個人快速地縮短著和鮮卑人的距離。
賀若伊扎心中大驚。
俊俏的臉龐流露出了驚慌的神色。
她連忙張弓搭箭朝著張遼連射,而她身邊的匈奴人也意識到了張遼想要做什么。
他們迅速地朝著張遼齊射,而且有些鮮卑勇士舉著自己的武器攔在了賀若伊扎前面。
“呵啊!”
張遼的喉嚨發出一聲爆響,他全身上下的神經反應得到了極大的提升,整個人的軀體都出現了肉眼可見的氣勁,而他身上流轉的金橙色的光芒,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尊無人可敵的戰神。
亂箭都被張遼的長刀撥開。
而他和鮮卑人的距離也似乎在瞬間消失了。
他的速度太快了。
而他在接近了鮮卑大軍的時候,猛然一夾馬腹,熟練的乘騎技巧讓他能夠輕易地帶著馬進行跳躍。
“砰!”
從天而降的張遼,直接砸開了鮮卑勇士們的防衛線。
他手中的刀每揮動一次,就會取走數個鮮卑勇士的性命。
如同割草一般。
如果陳琛在這里,一定會覺得張遼這是開無雙了。
其實這只是張遼將自己全身的力量都毫無保留地使出來。
“唰!”
賀若伊扎睜著自己明亮的雙眼,俏麗的臉龐出現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但是已經晚了。
張遼已經掠過了她的身側,到達了她的身后。
這樣的話,她面臨的,只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
“砰!”
賀若伊扎的身體從馬上墜了下來,摔落在了地上。
草原一代明珠。
被方圓百里的部族天驕們追逐的賀若伊扎。
就這么不明不白地隕落在了雁門郡的土地上。
張遼這小子。
殺妹證道了。
倘若有人仔細觀察。
在張遼的刀掠過了賀若伊扎的脖子之后,張遼頭頂上的金橙色職牌,其中的金色顯得更加凝實。
其上的紋路,也更加清晰。
“殺!”
鮮卑人還在發呆自家主將怎么突然一眨眼就死在了眼前,驍騎營的將士們已經趕來,朝著這些失去了主心骨的鮮卑人進行了第一次沖鋒。
一次沖鋒就夠了。
僅僅一次沖鋒,驍騎營就將被張遼震懾到的鮮卑人殺了數百人,剩下的就交給隨后趕到的奮勇軍。
而他們則是保持著沖勢,朝著賀若古遁逃的方向繼續趕去。
不多時,他們便趕到了無名湖畔。
賀若古已經被圍住了。
他背靠著無名湖,面向著三面的敵人。
也看到了趕來的張遼。
他看到了張遼的白馬白甲的時候,心中一咯噔。
已經預感到了不祥之事。
在場的所有漢軍都知道張遼和賀若古之間的血海深仇。
所以他們也決定將賀若古留給張遼處理。
張遼騎著馬,慢慢地靠近鮮卑大軍,拉近了與賀若古之間的距離。
“伊扎呢?”
賀若古頷首低垂著眼簾,有些絕望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嗯?”
張遼提著刀,立馬直視賀若古。
“你說剛剛那員女將?”
“死了。”
張遼說得風輕云淡。
似乎一個嬌俏的美人死在了自己手里,沒有任何心理波動一般。
“你!”
賀若古指著張遼,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
但是心中想起了妹妹和自己這么多年來相互扶持的感情,忍不住眼眶泛著淚光。
張遼大概能夠猜出兩人是什么關系,因為賀若伊扎和賀若古的長相還是有不少相似之處的。
“這個時候就兄妹情深了?”
張遼輕蔑地一笑,抬手輕輕地撫摸著自己手上的刀。
“那你又為何留她斷后?”
“還不是自私而已。”
張遼的言語直擊賀若古的心,他一時間竟然止住了眼淚,而是升騰起了對張遼的仇恨和殺意。
“你胡說!黃口小兒,我必殺你!”
賀若古抬著自己的長刀指著張遼。
他絕對不能原諒一個殺害自己妹妹的兇手繼續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來啊!”
張遼突然面目猙獰地開始咆哮。
臉龐清秀,平時文雅的他,竟然也會有這種兇狠異常的表情和反應。
“我的脖子在這,你來啊!”
“我的心就在這,你砍啊!”
張遼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發出了幾聲悶響。
又捏了捏自己的脖子,示意賀若古往這里砍。
“你可知道我是誰?”
張遼的咆哮聲更盛,響徹整個戰場,他強忍著的眼淚,滴落在了馬背上。
“我乃雁門關守將張通之侄!張遼張文遠!”
“我乃馬邑張家前家主張通之侄!張遼張文遠!”
“我乃大漢子民!張遼張文遠!”
三句吶喊,喊出了張遼的心聲。
吶喊之后,他的眼淚再也止不住,如同崩潰的山洪一般傾瀉而出。
他的視線模糊了,但是他的目標不會模糊。
“你是那位雁門鐵壁的侄子?”
賀若古終于知道這個小白馬將軍,白袍小將,為何對自己這些鮮卑人這般仇視,有著這般仇恨。
而且在這樣的年紀還有著這樣的實力。
“我也頗為佩服那位將軍,只是戰爭終究有個......”
賀若古不知為何解釋起了緣由,或許是因為他自己在心里也是極為推崇那位用八百雁門士卒,在孤立無援,關核萎縮的情況下,能夠抵擋住鮮卑以命換地的攻勢的。
但是他的話被張遼打斷。
“你死我活是吧?”
“那我殺你妹妹,也是一樣。”
“戰爭使然而已。”
張遼的聲音越發的冷淡,而且令人心生恐懼。
“你佩服我叔父的話,那就親自去道歉吧!”
“我要借你項上人頭,祭奠我叔父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