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穩健?
郭嘉拿著劉備的錢袋子,感覺有點燙手。
理論上來說,在座的各位里,陳琛最靠譜。
雖然說他平時都挺不著調的,平時也看不到他人影。
但是關鍵時候他人都在,做的決策,事實證明也都是對的。
那么其實陳琛正確的可能性最大。
但是!
要說在場的各位,誰跟張三爺待在一塊的時間最久。
關羽又不在這里,那無疑就是劉備了。
作為張三爺的大哥,劉備肯定對于張飛的實力和性格極為了解。
而一般來說,戰斗部隊的實力和統帥的性格會決定了這場戰斗的最終的勝利會是什么樣的,甚至會決定這場戰斗的時長。
那這么來說劉備呀,張飛一天就能拿下上黨,也是有道理的。
郭嘉想到這個,顛了顛劉備的錢袋子,又從懷里掏出了毛階的錢袋子,在手里顛了顛。
他突然發現如果劉備真的贏了的話。
自己好像得賠本。
因為劉備的錢袋子可不小,一個能夠頂得上其他人的錢袋子。再加上毛階也來湊湊熱鬧,那自己估計是得賠上不少。
“哈哈哈。”
“玄德公對三將軍很有信心啊!”
“不過我倒是聽說這上黨太守張楊,頗有武略,而且收城的實力也還算是不錯,一天時間實在是有些太過于倉促了。”
郭嘉強顏歡笑,對上了劉備打趣的眼神,咽了口口水才繼續說了下去。
“這上黨的郡城呢,雖然離太行山脈近,但是這三將軍從太行山出去,還是會遇到幾個縣城的,如果沒有拿下這些縣城,直接直搗上黨郡城的話,我們太原的后勤就會跟不上,那后面的戰斗會有些困難。”
郭嘉張口就來,聲音不小,看起來他像是在勸說劉備,實際上是說給別人聽的。
只不過他這話中的漏洞倒是很明顯,很快就有人聽出來發出了疑問了。
“不對啊,奉孝。”
發出疑問的人,是認真思考的毛階,毛階也是賭了張飛能夠一天拿下上黨郡城的。
他也悍然下注,這個時候滿腦子都是在分析著剛剛自己分析出來的張飛能夠一天之內拿下上黨郡城有幾成可能性,現在耳朵豎著聽到了郭嘉的言論,下意識就出來反駁了。
郭嘉氣不打一處來,扭過頭別扭地對毛階做著表情,希望他能夠配合自己一些,讓自己能夠有辦法少點負擔,可是沒想到是他先嗆聲。
毛孝先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好嗎?
但是毛階這個時候滿腦子的軍事行動和即將收獲到的錢。
郭嘉是不會懂的。
他們兩的反陳琛同盟在利益的面前是不可能有多堅固的。
在郭嘉開盤開始,他們就是想要互相博取利益的對象了,這個時候可是對家。
毛階的眼神一直都看著地圖,根本沒有關注到了郭嘉的表情。
他沒看到,陳琛卻看到了。
陳琛心里計較著,這感覺有點東西啊,只不過他不作聲色,打算再觀察一下,看看情況。
毛階手指指著地圖,開始發表自己的觀點,給郭嘉來上致命一擊。
“三將軍是從井陘關之后繞過去的,而井陘關的注意力都在防備張燕的人上,那不引起驚覺的成功率很高。”
“那直接從這里繞進上黨的話,其他的縣城根本沒有能力去擋得住黑騎的沖擊。”
“只要三將軍以黑騎為先鋒直沖上黨郡城,由赤甲軍進行穩步推進,出其不意的話,那就很有可能一天之內拿下上黨。”
“我記得三將軍的實力應該足夠直接轟開城門的吧,而且......上黨沒有護城河。”
毛階微微一笑,他還有很多細節的東西沒說。
但是他覺得自己的基本想法很到位了。
至少這個戰略思想從各個角度來看都遇不到什么大的問題。
而且他之前也跟張飛交流過,他感覺張飛并不是一個只懂得砍殺的傻大個,而是一個有著自己獨到的明睿智慧的猛將。
按照毛階的話說,張飛那是智勇雙全。
“三將軍,可是智勇雙全的。”
毛階補上了一句,沒有去看郭嘉生無可戀的表情,自顧自地繞去荀攸那里取了一杯盛好的茶水,一飲而盡。
話說,這政務廳里泡茶的地方都擺到了荀攸辦公的地方去了。
荀攸說自己喜歡泡茶,特別是在陳琛認真地指導了泡茶這門藝術之后,荀攸表示自己要發揚茶道。
所以他天天就在政務廳里泡茶,泡完放一旁隨便大家喝。
不過其實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這就是一個放松偷懶的借口,泡茶的時候難道不是放空發呆最好的時候嗎?
有一說一,陳琛這家伙的腦洞不知道是不是都用在了偷懶上了。
據說他已經開始給那個墨家小匠陳克,灌輸一系列的懶人用具的想法,想讓他變現,據說陳克現在天天都在研究那些呢。
說好的發展工業的呢?
荀攸這個時候沒有什么動靜,他看向了陳琛。
他覺得毛階說的有點道理,但是因為對張飛的接觸其實并不算少,可張飛給他的戰報一般都是狂暴平推型的描述,讓荀攸有些摸不準張飛的戰斗風格,所以他覺得看看陳琛的安排。
如果陳琛跟了,那他就跟。
他體會到了劉備的快樂。
有時候,該收起自己的腦子不去做多余的想象,該跟就跟,才是好事。
智勇雙全。
好家伙。
跟了!
陳琛想起了張飛的某些極具個人智慧的戰斗之后,就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三天時間,對于已經憋了很久,并且出征前還被自己的傳話給激勵過的張飛,可能還是太長了。
“我不賭三天了,我也賭一天。”
陳琛笑著找郭嘉要換賭的位置,但是郭嘉怎么可能讓。
“不行!”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
“你自己剛剛可是聽到了,我已經說過買定離手了!”
郭嘉撅著腦袋,直挺挺地對著陳琛嚷嚷著。
現在陳琛長得比他高,兩個人靠近了郭嘉還是得微微抬一抬腦袋去看陳琛的。
不過這并不影響郭某人的氣勢。
他郭某人遇到誰都有可能慫,但是遇到陳琛,他絕對不慫!
不帶半下眨眼睛的那種!
“哦,好吧。”
罕見的,陳琛竟然對郭嘉服軟了,他沒有再要求換賭的日子。
郭嘉心里洋洋得意,感覺自己又成功地安排了陳琛一回。
雖然這次可能要賠錢,但是能夠坑了陳琛一次,也算是不虧了。
唉,安慰安慰自己。
看著陳琛有些落寞地回到了自己地位置,郭嘉心中沒由來地暗爽。
這種感覺,太棒了。
“行,我不換了,那我再下一注可以吧?”
陳琛去而復返。
手中提著一個比剛剛的錢袋子還要大上幾倍的袋子,里面的財物看起來似乎要比劉備的那個袋子還多。
他把這個袋子放到了郭嘉面前。
“我下注,賭三將軍一天就能夠拿下上黨!”
說完,他對郭嘉露出了一道和煦的微笑。
“奉孝,這樣就沒有違反了吧?你可沒有說沒人只能壓一次哦?”
郭嘉感覺自己鼻子一酸。
陳琛又拿捏得自己死死的。
這次估計得把最近好不容易攢起來的家底給敗光了,底褲估計都得賠出去。
心中酸澀難受。
郭嘉感覺眼眶有些潮濕了。
他突然感受到自己肩膀突然被一只溫軟而有力地手給扶住。
似乎來者是來給自己注入力量的,安慰自己。
他能夠想象得到。
安撫自己的人,是在跟自己溫和地說一聲:“沒事的,有我在,我和你一起反抗陳琛。”
心中不經感受到了世界的暖意。
郭嘉有些感動地回頭。
看到了荀攸那張和藹親切的臉。
果然是老荀,也只有他,這位平時低調內斂有實力的存在,才會選擇幫助自己吧?
“謝謝你,公達兄。”
郭嘉開口,朝著荀攸認真地點了點頭,表達了自己對于他的友好而感動認可的態度。
荀攸似乎有些迷惑?
看著郭嘉的行為似乎有些不解?
郭嘉看著荀攸尷尬地笑了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他發現了......又一個錢袋子。
“奉孝,我也再壓三將軍能夠一天拿下上黨,不用跟我說謝謝的。”
朝著郭嘉彎了彎嘴角,荀攸回身去和毛階討論張飛可能采用的一日打下上黨城的方案。
如果有人在政務廳。
能夠聽到每個人心中的聲音的話。
那他一定能夠聽到偌大的政務廳中,那清亮干脆的心碎聲。
郭嘉啊。
他的那顆小心心。
就那么一瓣一瓣地碎落了一地。
“資本的嘴臉果然都是偽善和丑陋的,而他們最善于的就是成群結隊地掠奪走你的心臟。”——《太原官場現形記》·郭嘉
隨后政務廳中的其他人看到三巨頭都把錢壓在了一日上,自然也就跟著一起來壓寶了。
郭嘉苦笑著接受了賭注。
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嗎?
自己開的賭局,賠光底褲了也要開完。
當然,張飛這個時候可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太原政務廳里那幫無良的謀士們的賭博對象了。
哦,好像地圖炮打到了某個無辜的主公身上。
算了。
張飛現在更關心的是自己麾下的將士們的狀態。
雖然張飛對待自己部下嚴苛認真,但是確實也是為了他們好,而且在各個方面都不會虧待他們。
賞罰分明,大家也都很敬重他。
如果是剛剛到張飛手下的士卒,可能會對張飛的嚴格感到不理解和不滿,但是如果打過幾次仗,享受過幾次戰爭紅利,那他一定會對張飛死心塌地的。
一個好將軍不是他平時對將士們多好。
而是他能在戰場上對將士們的命負責,并且帶領他們走向勝利。
很明顯,張飛能夠做到這點。
而且他考慮問題的角度,此時也是站在建設者和征服者的角度來看。
而不是作為破壞者。
他已經明顯地感受到自己麾下狂熱的作戰情緒,而按照赤甲軍和黑騎的實力來說,上黨郡這些守軍根本不是對手,這一點張飛是清楚的。
這種情況下的戰爭,很容易形成屠殺的局面。
而且黑騎對外戰爭打多了,有點不把敵人當人看了。
好像確實不用把敵人當人看?
哎,亂七八糟的,張飛心里其實是把上黨都已經看做是囊中之物,所以在激動之后冷靜下來,他覺得不能就這么直接跟上黨郡的軍隊和百姓發生沖突。
應該有個好的計劃。
騎著馬朝著上黨郡城進發,張飛看了看自己丈八蛇矛的矛尖,突然心中一動,有個了新的想法。
思考了一下風險和可行性,張飛覺得很棒。
行,就這么辦。
他叫來了自己身邊的親兵頭頭,讓他傳令,自己則是加快速度,朝著前方沖刺。
“將軍有令!”
親兵頭領高聲大喊著,似乎沒有看到張飛離開了隊伍一般,這是剛剛張飛交代的。
“大家隨我前進,保持勻速,待到見到上黨郡城城門開放時,直接沖刺!”
“是!”
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命令,他們聽張飛的。
就這樣。
張飛自己一個人騎著大黑馬,舉著丈八蛇矛,迅速地朝著上黨郡城進發。
當他到達上黨郡城的時候,黑騎應該已經落后了他將近五里的路。
有一說一。
他跑得比其他看到了黑騎的縣城派出來的傳令兵,還有分散在城外的斥候還快。
“有大批騎兵靠近?”
上黨郡城的守將急忙登上了城墻往外眺望,也看到了隱隱約約的黑色,不過實在太遠。
這個距離足夠他們做好反應了。
“關上城門,封鎖通道,準備迎敵!”
守將吩咐下去,自己也要去整理好自己的兵甲。
看這架勢,來勢洶洶,也不知道是哪路人馬?
不過他還沒有回到城樓中,剛剛跑去傳令的士卒又慌亂地跑了回來。
“不好了!”
“怎么了,我不是讓你去傳令嗎?”
守將有些不解,也有些不滿,大敵當前,怎么可以如此慌亂,平時的訓練都讓狗吃了嗎?
“城...城門,關...關不上了!”
“什么?”
有些震驚,又有些不解,這守將徑直地要下城墻。
“將軍等等,那城門被一個兇人給把著,去了就是送死啊!”
“你在胡說什么?”
上黨郡城守將覺得自己這個傳令兵昏了腦子了,自己是將領,普通士兵能夠跟自己比嗎?
哪怕賊人實力再強,自己怎么可能算是送死?
“何等賊人,敢來犯我上黨?”
守將提上自己的長槍,策馬趕到了城門口,看到了那個所說的把守住了城門的兇人。
胯下一匹黑色大馬,嘶吼不斷,還能在保持平穩的狀態用馬蹄去蹶靠近的士卒。
真是兇獸。
而它背上的那個人,更兇!
一桿接近兩丈長的超長蛇矛,揮舞得虎虎生風,明明是一個身材健碩的瀟灑小哥,卻趕出了膀大腰圓,兇神惡煞的效果來。
在他身邊,已經倒下了一圈的軍士,旁邊的人都畏縮不敢上前。
張飛只是睥睨地看了一眼這個趕來的將領,揚了揚下巴,也沒有說話。
這種輕視的態度讓上黨守將心中一怒。
他覺得自己少說也能過上幾十個回合,趕馬上前要與張飛決一死戰。
“噌!”
上黨守將的身上爆發出了一股氣勁,頭上紫色的中階職牌熠熠生輝,似乎在告訴著張飛他的實力也是極為強勁的。
職牌技能對于他身體的強化也化作了流光沒入了他的體內。
氣勢很好。
姿勢很棒。
出場打個八分。
張飛心中評估著,而他身上的藍色高階職牌也隨之升騰而起。
剛剛打士卒連職牌都用不上。
藍色八階的職牌懸浮在張飛的頭頂,籠罩住了一道光。
這是張飛的技能之一。
詳細的張飛自己也不清楚,但是他知道效果。
反正在他自己一個人面對所有敵軍的時候,他能夠感受到自己身體內澎湃的力量和氣勁,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強大。
那種強大已經超出了職牌帶來的感覺。
他真的覺得那種時候,他會是無敵的。
在兩人快要近身的時候,張飛猙獰一笑,大喝一聲。
“死來!”
“噗!嘭!”
簡單的聲音,上黨守將像是被扎在了簽子上的串串,被張飛一矛捅死,他的馬也被大黑馬一個頭槌干翻,倒在了地上發出了悶響。
“切,沒意思。”
張飛突然腦袋里冒出了一句話,感覺有點東西,可以拿出來裝裝逼。
看著在死在自己丈八蛇矛下的上黨守將,張飛開始念叨。
“三將軍上黨逞威——牛刀殺雞。”
“好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