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手認袁作父。
不僅是袁紹這邊的將領幕僚們毫無防備,就是南匈奴跟著于夫羅一起來的幾個主要將領也一臉懵逼了。
這怎么回事?
可是他們也不能說什么。
因為于夫羅是單于之子,也是現在南匈奴唯一的支柱,更是現任大單于,其實于夫羅已經能夠代表他們南匈奴一支發言了,所以現在于夫羅這么對袁紹低頭認爹的話,那對于南匈奴來說,他們今后就是大漢的兒國了,哪怕他們能夠回到西河去,能夠再度建國起來。
當然,他們是不知道現在于夫羅根本就沒有想著回家,只想著在大漢繼續享受著這個世界的繁華。
這個馬屁精單于的歷史使命,就這么在所有人沒有預料到的情況下達成了。
雖然這個歷史使命并沒有什么卵用,因為他們成為了劉備的敵人,成了陳琛算計的對象。
那他們也只能被掃進垃圾堆里。
不過這個匈奴和大漢的關系倒是可以保留下來。
你說匈奴可能直接沒了?
也有道理,那就算了吧。
于夫羅的舉動是出乎了袁紹的意料,但是并不代表袁紹不喜歡這樣,恰恰相反,這個時候或許也是因為有酒精的催發,所以袁紹并沒有拒絕,反而是欣喜萬分地接受了于夫羅的請求。
真就當場認下了這個干兒子。
“從今以后,你就是我的義子!賜姓袁!”
“袁夫羅聽命,率帳下士卒,明日啟程,為我大漢披荊斬棘,愿你所向披靡,戰無不勝!”
“今晚不醉不歸!”
袁紹同樣舉杯高歌,硬生生將宴會的氣氛提了起來,這有誰敢不給面子嗎?
這件事其實意義不小不大,袁紹方的將領們幕僚們都覺得這不算是什么壞事,而于夫羅的下屬們則是沒有什么發言權,所以場面上根本沒有人會當面提出異議,反倒是真的按袁紹的要求來放開痛飲,不醉不歸了。
于夫羅見袁紹沒有拒絕自己的認父行為,倒也挺開心的,就沒有去糾正袁紹喝完酒之后的認知錯誤。
他于夫羅并不是姓于啊,這其實直接把自己的名字給改了。
好在顏良文丑還是靠譜的,他兩形式上地喝了兩杯,但是還是要掌管軍隊事宜,如果袁紹喝醉了就是他們負責部隊了,所以他們這兩個有職業操守的大將還是少喝為妙。
另一個沒怎么喝酒的人是沮授。
沮授也是個盡職盡責的,他知道袁紹喝醉了之后,自己也得負責處理事務,還有跟顏良文丑溝通交流合作,所以他也不會喝醉。
之后倒是沒有再發生多少有趣的事情,喝到了深夜才都入了眠,第二日一早,于夫羅,或者說他的漢人名字叫做袁夫羅,帶著帳下兩萬余騎兵在文丑的注視下渡河,他們跟袁軍揮手告別,哪怕他們并不知道前方在等著他們的是什么,他們還是帶著屬于一種復仇的信念和一往無前的勇氣前進著。
當然,有時候復仇之路并不代表就一定能夠有好的結局。
兩萬多南匈奴騎兵就這么渡過了濟水,沒有任何阻擋,而且劉備方也沒有派遣任何人來阻攔他們渡河。
這次的戰略也就成功了一半了。
而顏良將帶著三千精銳鐵騎作為后軍,在四個時辰之后出發,也就是借用于夫羅他們在前面擴散開一般地吸引火力,而他們則是借助他們的遮掩繞道趕往浮陽去襲擊正準備出發的第二批補給糧隊。
按照前方給的消息,由雁門軍統帥,當年力斬鮮卑首領的張遼張文遠,親自押送這次糧草隊,足以可見這次的糧草對于劉備陣營的重要性。
當然,顏良之所以敢帶著三千精銳鐵騎就朝著人家后方的糧道過去,并不是莽撞,而是因為雁門軍中的并州狼騎早些日子已經被先調去前線了,所以這次雁門軍的押送隊伍主力就是步卒。
而騎兵面對步卒的時候,任務不是殺光敵人,而是放火燒糧的話,那能夠說道說道的地方可就多了。
再加上有于夫羅他們這些騎兵吸引火力,顏良就沒有應對其他援軍的需要了,只要閃電戰一般快速地銷毀劉軍的糧草,他的任務就完成了,公與先生和許子遠的布局也就成功了。
于夫羅是不知道他們的計劃的。
他以為顏良他們就是自己之后的援軍,有著實力,還有著援軍,這也讓于夫羅充滿了信心,帶著自己的部下就一路橫推,打算直接按照沮授指導他的,去攻打南皮城,將這處中樞拿下來。
沮授交代過他了,攻打南皮城的時候仔細觀察一下是否還有己方的軍隊,袁軍和劉軍的衣甲服飾還是有所不同的。
于夫羅牢牢地記住了這一點。
而且他也是個狡猾機智的草原人,他知道自己這樣的草原騎兵根本沒有什么直接攻城的底氣,所以他在心中已經計劃好了上百種能夠將城中的守軍激出來的辦法了,現在只需要趕到南皮城附近就行了,而且據情報稱,很可能駐守南皮城的就是當初作為消滅匈奴王帳主力的趙云,其他人都被劉備帶在身邊前往泰山郡了。
自己殺不了劉備,那還能殺不了一個大將嗎?
于夫羅可不覺得留守的人能夠有多少兵馬能用。
當然,主要是他沒有親眼見過趙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強。
哪怕其實趙云的名聲已經漸漸傳到了大漢各處,但是人本來就是一種容易盲目自信的生物,所以于夫羅還是覺得自己能夠跟趙云一較高下,畢竟自己也是南匈奴部落最為強大的勇者,他還是覺得當時南匈奴會敗,主要原因是因為自己人在大漢辦事,不在族中。
草原騎兵的速度就是快,還沒有等于夫羅把自己腦子中想過的那些辦法重新過一遍,他們在翻越一處小山丘的時候,一冒頭就看到一片黑色。
本來還在好奇難道南皮城的城墻是黑色的,但是當他們完全地踏上了山丘,他們才發現,那是早就在前方等待自己的黑色騎兵大軍。
這支黑色的大軍之前有一旗手,手中的大旗瀟灑地繡有一個“張”字。
在這個照面的瞬間,于夫羅就知道這是誰了。
黑馬將軍,太原黑騎主將張飛張翼德。
這個兇人的名頭也不小,不過老子是于夫羅,袁大將軍之子,匈奴大單于!
老子沒在怕的!
應該殺了他就能夠抓到趙云了吧?
于夫羅感覺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他觀察了一下這支黑騎,發現黑騎數量也僅僅是過萬,己方的騎兵這些年四處征戰,放到當年的匈奴部落之中,也是最為精銳的存在,而且如果不是當初劉玄德用計害了自家匈奴十萬大軍,估計并州現在誰是主人還不一定呢!
他抬手一揮,卻揮不走自己昨天猛喝的那些酒。
酒喝多了,宿醉的時候也容易讓人產生錯覺啊。
“喲呵。”
張飛看到這些匈奴騎兵從山坡上沖下來,倒是有些意外,沒有看到自己就跑,那這些匈奴騎兵已經算是很勇敢的。
他張翼德在鮮卑人的口中,可是一個黑騎出行不滿萬,黑騎滿萬不可敵的存在。
大哥為了穩妥,讓他帶著黑騎留下來,陪自己一起留下來的文和先生研究了一會地勢之后,又讓他帶兵出城到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等候敵軍的到來,他都快閑出鳥來了。
倒是沒想到這些家伙一來就要跟自己來一次猛男沖擊。
真不錯。
“孟起,你練練手,帶著三千黑騎正面迎敵,我帶著其余黑騎側翼圍剿他們。”
張飛活動了活動肩膀的關節,舞動了手中的丈八蛇矛,開心地笑了笑。
“他們看樣子就兩萬多人,不知道是不是落單的隊伍,人挺少的,那就讓我們包圍落單的他們吧。”
馬超就跟在張飛身邊當副官,張飛這么一說,豬都知道是在培養自己,所以馬超欣喜地接過了任務,高舉手中長槍,引導三千黑騎跟著自己開始啟動,朝著那已經沖下了山坡的匈奴騎兵們趕去,他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血液被激活,整個人充滿了力量,上次跟麹義打了一架,整整躺了半旬,可沒把他這個好動的小子給憋壞了。
現在,就是他重新來過的時候了!
“黑騎,隨我,殺敵!”
馬超放聲大喊著,甚至這咆哮有些嘶啞,將士們都能夠感受到他的能量和氣勢,振聲應和,雖然只有三千人,但是他們也沖出了上萬人的氣勢來。
也不知道馬騰看到自家兒子在這里帶著三千騎兵就歡脫熱血得跟拯救世界的救世主一般樣子的話,會有什么想法。
家里還有幾萬馬家軍等著你來統率呢,怎么管別人家的管得那么快樂。
終究是兒大留不住,爺娘淚沾襟啊。
張飛也輕輕夾了夾馬肚,讓胯下的大黑馬開始慢慢起步加速,帶著剩下的黑騎形成巨大的弧形,朝著那沖下山坡的匈奴騎兵包去,他們的陣型從側面來看有些單薄,但是所形成的橫面,則超乎想象的大。
然而今天這場的主角,不是還沒有出場的趙云,也不是豪氣四溢的張飛,而是已經瞄上了于夫羅的馬超。
于夫羅的注意力還在張飛那邊,但是沒想到帶兵上來的竟然是一個看起來很帥的無名小將。
帥歸帥,但是那也不是你作為一個小將跟我交手的理由。
于夫羅打算先迅速地幾手把這個小將解決了,就去找張飛的麻煩。
不過當他和馬超近身之后交手的那一瞬間,于夫羅就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得挺離譜的。
這個小將的實力......
竟然恐怖如斯!
在交手的那一瞬間,于夫羅手中的彎刀就被馬超長槍槍尖上傳來的巨力所擊飛,他手中瞬間一空,失去了自己的武器。
而且隨后,馬超并不是說就這么放過于夫羅了。
能夠一擊就將敵方主將的武器挑飛,那難道這個時候不是殺敵的最好時候?
馬超在確定了擊飛了于夫羅的彎刀的瞬間,整個人完全一側,倒向了于夫羅的方向,而手中的長槍又是猛然一敲,狠狠地扎在了地上,這巨大的牽引力帶著馬超整個人從馬背上下來,以長槍為中心在空中飛了一圈,不過于夫羅的馬畢竟是草原好馬,也在瞬間拉開了于夫羅和馬超的身位。
這讓馬超原本打算借著這個瞬間跨上于夫羅的馬的想法落空。
可是他馬超是什么人?
能夠跟麹義以傷換傷的狠角色,怎么可能容忍于夫羅就這么在自己面前,自己卻空手而歸、顆粒無收?
少說,也得收獲一個人頭吧?
馬超順勢朝著于夫羅的方向翻過去,而雙手也用力將長槍從地面上拔出,這時他整個人在空中如同一輪彎月一般,又如同一張拉滿的弓。
“去!”
馬超用勁將手中的長槍當做標槍,朝著于夫羅的后背甩去,整個人也在自己用出這股力道之后的作用力下摔落到了地上翻滾了幾圈,不過這是小事。
他迅速從地上翻身而起,抽出了腰間的寶劍,一路疾馳要去看看于夫羅咋樣了。
武器被振飛的于夫羅出了一身冷汗,而且他的余光能夠看到馬超似乎要下馬躍馬到自己身邊殺了自己,他只能夾緊馬腹用更快的速度拉開跟馬超的距離。
剛剛回頭了一下馬上繼續趕路,看到了馬超在空中轉體,倒是沒有追上來。
可是剛剛呼一口氣的時候,他卻感覺后背一瞬間的刺痛,沒等他低頭反應看一下,他整個人就被這股巨力帶下了馬,整個人被釘死在了地面上,動彈不得,他伸手想要撐地起身,卻發現自己的四肢的力量在迅速地流逝,自己這是.......
馬超已經趕到了于夫羅的身邊,順道還砍了幾個匈奴騎兵的頭顱,他隨手拔出了于夫羅身上的長槍,這算是自己今天收獲的獵物了。
他用寶劍割下了于夫羅的頭顱,挑在槍尖上,隨便找了匹馬翻身而上,在亂戰的陣地中大喊。
“敵酋已死,將敵方趕盡殺絕!”
于夫羅的頭顱,那雙眼睛遲遲沒有閉上,或許也是因為他再也沒有閉上的力氣了吧?
原本以為,他昨日剛剛拜了袁紹作干爹,又受封匈奴大單于,就可以前途似錦了。
他甚至面見了少帝,感受到了大漢對自己的重視。
于夫羅都已經想好了這次勝利之后,自己應該能夠得到怎樣的獎賞,能夠獲得怎樣的榮光,能夠以外族身份成為從龍之臣,將來地位穩固。
可是他卻沒想到今日就如此迅速地死在了戰場上了。
難道?
昨日認爹今日死,袁本初命中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