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的?
陳琛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要看自己的什么,這樣的陳伯自己從來沒見過,哪有什么辦法能夠讓他冷靜下來恢復正常呢?
以陳琛的見識來說。
陳伯這情況應該是被類似于奪舍或者是操縱了的狀態。
自己之前只知道陳伯有秘密,而且這個秘密不是好事。
自己要安撫好陳伯。
怎么安撫?
有一說一,陳琛現在是真的想不到自己應該怎么做才能夠讓這種狀態的陳伯冷靜下來。
自己身邊的高手這么多,自己就算是引起陳伯的注意,問題也不大吧?
“陳伯!”
看了眼自己身邊這幫子凡人眼里的神仙,陳琛心中大定,朝著陳伯的方向喊道。
果不其然,陳伯的注意力被轉移到了陳琛這邊。
那似乎是身體中下意識的動作,來自于潛規則的命令,硬生生地打斷了他對南華的出手前搖。
“嚇!”
陳伯似乎有些痛苦,整個人朝著陳琛這里沖來,但是看那架勢,似乎還是不理智的,有可能會動手傷害到陳琛。
不過陳琛還是挺放心的,畢竟自己身邊的高手們都會出手的。
對吧。
仙姑道長們
人呢?
陳琛回頭尋求點心里安慰,卻突然發現剛剛都還站在自己身邊的那幫子人一個個都消失不見了。
就連自家老爹老娘都不見了蹤影。
這幫人怎么一點都不可靠?
說跑就跑?
不至于吧?
陳琛的腦子中迅速地思索了一下一個等比問題。
自己能夠擋下王越的隨手一劍,那劍雖是絕技,但是絕技是在于王越的步伐,而不是他遞劍的威力。
那相當于自己等同于王越的一擊之力。
那剛剛王越的無數擊之力都被黑化的陳伯給輕松擋下,甚至爆種的王越也只能夠給黑化陳伯帶來一點點麻煩而已。
那黑化之下的陳伯,是不是可以一擊把自己給秒殺了?
我帶你們打!
陳琛可不是小女孩子,他可不相信什么意志能夠戰勝黑化,然后陳伯停在自己的面前,自己鼻尖距離黑化陳伯的劍鋒只有一厘米什么的。
那都是故事!
故事!
自己現在是會變成事故的!
沒有辦法多做思考,陳琛明白既然自己的天賦技能都不一定能夠擋得住黑化陳伯的攻擊的話。
那自己能夠拿來抵御的就只有精神力了。
自己的精神力海廣闊無垠,倒是從來沒有完全爆發過。
畢竟完全爆發對周邊,對自己都是極大的傷害。
可是現在完全就顧不上了。
“給老子停下來!”
陳琛一聲憋屈地怒吼。
整個人雙手張開,金橙色的職牌騰空而起。
他的雙眼爆發爆發出了堪比金烏一般的藍色耀光。
整個人的精神力從他的精神海之中洶涌而出。
甚至因為他的瞬間爆發,那種精神力濃郁得仿佛實質的水流,在空中呈現出透明藍色。
無窮無盡的精神力從陳琛的體內迸裂而出。
在這方天地之間,掀起了精神力的滔天巨浪。
從陳伯的視角來看,那就是自己仿佛大海上的一葉扁舟,面對著迎面而來的無盡海嘯。
“淦!”
陳琛爆了聲粗口。
他的精神力似乎真的是沒有底的,這種宛若海嘯一般的沖刷,一直持續著。
而黑化的陳伯原本急速突進的身形,也像是被凝固在空氣之中一般。
停滯在原地。
雙手劍把持著劍鋒對準陳琛,但是卻動不了。
似乎在陳琛所釋放的這種精神力巨浪之中,他的時間速度被無止盡地放慢了。
這就離譜!
早知道自己的精神力這么狠,那還擔心什么王越?
要是沒有人來幫助自己制服陳伯的話。
那自己就只能一直保持著這樣的精神力沖刷,才能把陳伯給定在原地,但是這樣他自己也動不了啊!
而且這種爆發性地釋放精神力,根本沒有辦法持續太久。
那群牛鼻子老道呢?
不過陳琛突然發現。
自己這么持續地沖刷著陳伯的身體,他身上的那種黑氣竟然有被沖刷走的跡象。
似乎是一層皮要被從陳伯的身上沖離開來。
看來有戲?
或許這才是看我的?
陳琛沒有停下,繼續保持著用精神力海浪對著陳伯不停地沖刷著,而陳伯身上那層黑霧的影響也越來越薄弱,似乎真的要脫離開來。
一旁的南華也觀察到了這個情況。
“諸位,機會來了!”
南華朝著空中一聲高喊。
原本空無一物的空中,驟然出現了一道道身影。
他們似乎都隱匿在了空中,如今卸下偽裝,踏著半空圍住了陳伯。
老爹和老娘儼然也在其列。
好家伙。
原來自己也算是正宗的仙人子弟?
陳琛突然感覺腦袋發暈,渾身一陣酸痛,精神海的輸出明顯出現問題了。
在這種高強度的精神力爆發外泄下,他自己的身體也有承受極限。
他眼睛一黑,仰后倒下。
不過在倒下之前,他至少看到了一幕,被他記在了心里。
是那道黑氣形成了黑霧,在自己倒下前最后一波沖刷時,完全從陳伯的身上被剝離開來,而陳伯整個人也向前撲倒摔落。
而懸浮半空中的術法宗門天使們,也已經締結好了封陣,朝著那團黑霧壓了下去。
雖然沒有看到結果。
但是。
陳伯沒事就好
等到陳琛轉醒過來之后,他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那處荒郊野外了。
而是躺在熟悉的府邸之中。
畢竟家里的裝飾,就算離開再久,只要沒有變過,那就不會陌生。
“你醒了。”
陳琛感覺渾身都不得勁,酸痛酸痛的,腦袋里還有些漲痛,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事情如何了。
“琰兒”
陳琛說話有些含糊,不過嘴巴似乎沒有什么干裂的感覺。
想必是這些日子蔡琰和草兒照顧自己的時候,時不時地給自己潤唇吧。
“咿呀!”
門打開了,被蔡琰扶著坐起來的陳琛正看到草兒抱著盆水進屋來,應該是要幫他清潔身子用的。
“少爺醒了。”
草兒在見到陳琛坐起來的那一刻,眉頭才松下,陳琛看她眉間都已經有些痕跡,一眼能看出是這些日子一直緊縮眉頭愁的。
“陳伯呢?”
陳琛第一反應先問一下陳伯的情況。
“陳伯沒事,他早就恢復過來了。”
草兒嘆了口氣。
這一次陳琛他們離開,她也沒有想到會有如此兇險。
那日他們用馬車將陳琛護送進鄴城的時候,草兒和蔡琰差點就暈倒在家門口。
好在陳閑夫婦讓她們放寬心,只是身體被精神力沖刷得徹底,有些過度疲乏而已。
這兩姑娘就這么在他身邊照顧了他這段時間。
互換著來,一人備東西,一人在床邊看著。
也不知道辛苦疲倦,她們就希望陳琛能夠早點醒過來,確認他的安全。
“辛苦你們了。”
陳琛和蔡琰她們溫存了一陣,便洗漱一番換了身衣裳。
往陳伯自己的小院子去了。
他有些疑問需要陳伯為他解答。
不過沒想到,他才剛剛到了陳伯的院子,就看到陳伯一個人坐在院子里喝酒。
這么多年,還是比較少看到陳伯喝酒了。
“少爺來了。”
陳伯看到了陳琛,笑了笑起身。
“身體恢復得如何?”
擺了擺手,表示不礙事,陳琛也不嫌臟,就在陳伯旁邊的地上坐了下來。
他想要聽一聽陳伯的故事。
他們爺兩的默契,那不需要多說什么客套話。
陳琛這一座,陳伯看了一會空中的飛鳥之后,便娓娓道來。
陳伯的故事還要先從二十五年前說起。
是時,漢靈帝劉宏登基為帝,年號建寧。
建寧元年,靈帝發動“九月辛亥政變”,掀起朝野一陣大屠殺,其中,以竇武、陳蕃為首的派系被一網打盡。
當時的蟲起是竇武仿照西漢初期蠱逢的三十七劍客所建立的隊伍。
身為蠱逢后人的蟲起自然也就加入了這個隊伍之中,并且以高超的家傳劍術和傳承身份,成為了這支隊伍的帶頭人,并且深受屬下們的愛戴。
蠱逢是西漢前期將領,在《史記》之中,被歸納到了《高祖功臣侯者年表》之中,其中對他的人生概括只有短短的一句。
“以曲城戶將卒三十七人初從起碭,至霸上,為執珪,為二隊將,屬悼武王。”
蠱逢本名蟲達,名字簡單的很,之后在封侯之時記為蠱逢。
曲城侯蠱逢的劍術,是當時一絕,曾有人評價到,天下登峰造極的劍術有兩種,一種是曲城侯的劍術,一種是越女劍法。
因為蠱逢雖是投奔高祖,但是實際上他一直都是高祖帳下呂澤的心腹。
呂澤是劉邦的大舅哥,在劉邦打天下時立下了汗馬功勞。
蠱逢一直以來在呂澤身邊都是一種和如今王越在劉宏身邊的感覺一般,沒有正面戰場上記載的詳盡的戰績,卻又在賞罰分明的漢軍中被重重封賞,足以可見,他應該也是用他的劍術擔任一種突進刺殺一般的任務。
但是作為呂澤嫡系,蠱逢自然也被視作了呂家一派的人,所以之后在呂家失勢之后,蠱逢后人的侯位也被不明不白地擼掉。
一直到文帝時期才恢復了曲城侯的侯位。
但是之后數百年里,發生了多少的變數,曲城侯的爵位終究是沒有傳承下來,到了蟲起這一輩,他們已經只是隱居山林之中了。
而蟲起身為蠱逢后人年輕一輩中天賦和實力都是最高的代表人物,他選擇走出山林,想到世間建功立業。
實力強勁的他,單論步戰,出世之后還未逢敵手。
所以蟲起也就在士卒中脫穎而出,被竇武相中,成為了他看好的新銳將領。
只不過還沒有等蟲起好好地一展身手,竇武勢力就倒了,蟲起因為加入的時間短,認識他的人少,也沒有熟人,只是被壓入了大牢,等待研究處決。
不過他運氣挺好的。
建寧四年正月初三,劉宏行元服,大赦天下。
蟲起也被釋放,并且離開了洛陽。
他從洛陽離開之后,一路到了豫州。
之后蟲起淪落到江湖之中,在江湖上建立起了自己的劍癡的名聲。
許多人都不知道他在軍中的過往,只以為他是蠱逢后人出來的一個新高手罷了,畢竟以前也有蠱逢后人出山混跡江湖的傳說,那高超劍術,每次一出江湖,除了越女劍法傳人能夠一較高下,其他劍客基本上都無法匹敵。
而這一代和蟲起名望并駕齊驅的越女劍法傳人,是從蘇吳北上,說是要將越女劍帶到大漢北境的燕北。
蟲起和燕北第一次交手,兩人兩敗俱傷,之后多次約劍。
竟也成了亦敵亦友的至交。
每年都會見面比試。
一直到蟲起從洛陽遁逃混跡江湖之后的第五年。
此時的蟲起和燕北的名聲已經響亮至極,人稱劍道雙圣,其中燕北在幽州、冀州、青州都將越女劍法傳授給看上的好苗子,他希望越女劍法能夠廣為人知,而不是單脈失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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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中州之處,也就是豫州之中。
發生了一次天災,和數百年前那個改變了世界格局的隕星一般,有一顆小了無數倍的隕星降落在了豫州之中。
但是這次的隕星有著極為深重的邪性,方圓數里的草木走獸,都發生了變化,成為了喜好攻擊人的兇獸。
和正常的蠻獸、野獸不同。
這些兇獸和變異的草木兇性極強,狀若瘋癲,而且軀體軀干上會有明顯的黑色氣力。
當時的術法宗門傾盡四宗人馬包圍了那塊區域,并且也邀請了江湖上實力極高之人,因為這是世俗發現的。
并且因為他們想要靠近那顆隕星,必須要殺死盤踞在隕星附近的那些兇獸。
術法宗門的人雖然手段無數,可是在這種近身戰斗上自然還是不如一些高手的。
江湖上聲名遠揚的蟲起和燕北受到了邀請,蟲起就在附近,而燕北從外地趕回。
經過了長時間的戰斗,他們解決了所有在隕星外圍的兇獸,而最終上百號術法宗門的天使和世俗的高手逼近了隕星。
而蟲起和燕北作為劍道雙圣,在最前端,當他們靠近了隕星的時候,隕星卻爆裂開來。
一時間方圓一里之內飛沙走石,黑霧繚繞。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么。
當煙沙散去,黑霧消失。
剩下的人只能看到躺在血泊之中的燕北和其他距離隕星近的人。
至于蟲起,消失不見了,沒有半點他出現過的痕跡。
而隕星也失去了光澤,異變也消失了。
當時眾人散去,原本以為這件事到此為止。
結果在半旬之后,世間多了一個血劍人屠,傳聞此人渾身筋絡蔓延,黑氣環身,雙目赤紅。
劍術極為高超,手持雙劍,橫掃天下。
其所過之處,無人生還。
屠村,屠莊,屠城。
當此人屠戮了一處偏遠小城之后,被術法宗門的道人們圍困在了那座城中。
而術法宗門的道人們也勉強認出了那人,正是蟲起,只不過是黑化之后的蟲起。
在云游歸來的南華帶領之下,眾人成功地將蟲起身上那奇怪的黑霧封印住。
蟲起身上被刻下了紋路,用以作為封印的陣法。
而當時出手封印蟲起的,是陳琛的爺爺,陳閑的老爹,他用自己的精血封印了蟲起之后,不久之后就氣勁潰散,精神力消弭,撒手人寰。
清醒之后的蟲起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在了解清楚情況之后,蟲起選擇到陳家為奴,希望能夠彌補自己的過錯。
而當年燕北等人的死,蟲起也在為奴之前取得了其他人親屬師門的原諒。
畢竟當年他也是為了世間和平而去的,他也是個受害者。
而到了陳家之后的蟲起,一開始還好,他在跟陳閑賠罪之后,希望成為陳家家奴,改姓陳,還給自己起了名叫陳奴。
但陳閑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心胸狹隘。
他在傳承了陳家的命理之術和封禁之術之后,就知道自家老爹估計要出事。
早有這種準備,但如果不接受蟲起,怕是他一輩子良心難安,再說了陳家就剩陳閑一個人了,蟲起出山之后也是一個人,一中年一少年,剛好也有個伴。
所以陳閑接納了蟲起,并且他稱呼蟲起為陳伯。
但是僅僅一年時間,他身上的封印就被黑氣侵蝕了小半,當時已經當家的陳閑召集了術法宗門的人前來決斷應當如何。
最終是陳閑帶著陳伯入駐到了西天瑤池之中,因為西天瑤池有著天下最為安全的封魔山。
陳伯住封魔山里,耐心地跟體內那股邪祟之氣斗爭。
而陳閑則是整天在西天瑤池里騙吃騙喝。
又因為陳家在術法宗門中有億點點特殊的地位和當年陳閑他爹的死。
所以都是當時新接任西天瑤池的瑤池圣女接待陳閑,結果這兩個同為家主、宗主的年輕人。
都沒有什么男女大防的概念,也就一來二去干柴烈火。
陳閑也確實牛逼。
在人家女兒國里跟人家女皇直接生娃了。
而陳家下一代獨苗剛生沒多久,陳伯再也無法抑制那股邪祟之氣,在封魔山中爆發。
這一次的情況相比于之前好辦,倒是不需要死人什么的。
但是若只是再次封印而已,那每年都必須再來一次。
那樣的話,陳閑身體再好都會被吸成人干。
而當時命星降世,陳琛的出生出現了異象,牽引著封魔山中的黑霧被壓制。
當時一幫大老爺們抱著陳琛這個孩子實驗了很久,才確定了陳琛有天生能夠壓制這股邪祟的能力。
而且陳琛還不會受傷。
并且能夠轉化這股邪祟的力量為己用,會有明顯的精神力增長。
陳閑這不負責任的爹,靈機一動就把自家剛出生沒多久的兒子給賣了。
用命理之術和封禁之術聯結,將陳伯身上的封印和陳琛的精神海聯結起來。
邪祟之力只要想腐蝕封印,那那種能量就會被陳琛吸收掉,擴充他的精神力。
之后事情結束之后。
西天瑤池的瑤池圣女跟著陳閑下山嫁作人妻,身為大長老的蓮華接任,開始了敗家之路。
而陳伯以陳家大管家的身份,陪著陳琛長大,一陪就是十幾年。
一直到了今天。
故事講到這里,陳琛就知道這段過往到底埋藏著多少秘密。
這信息量似乎有點大?
他驟然想起了自己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那種感覺確實是完整的出生,成為人。
但是當時自己其實靈魂很虛弱,而嬰兒也會新生的靈魂會隨著認知的增加,成型,強大起來,將自己前世的靈魂殺死。
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知道那樣的結果,但是陳琛就是有那種感覺,很強烈。
而之后他突然就感覺到茫茫之中,有股力量想要入侵,卻被自己前世的靈魂吸收了,這突如其來的能量穩固住了陳琛前世的靈魂,并且讓他和新生兒的靈魂順利地融合在了一起。
以一種生而知之的新生兒靈魂在世上開始他的旅程。
這就離譜。
但卻是現實。
陳琛突然覺得,未來的一切,都取決于今日發生的每一環。
有時候,緣,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