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七個人,唯獨沒帶著存在感最低的副艦長弦。
雖然攻擊型仿生人都莫名躺了,不過這些善于戰斗的姆陸星系種族,并不覺得他們需要戰斗上的幫助,因為對方不過就是個原生智慧物種而已。
呼啦啦!大步流星,氣勢洶洶,來到八九小屋之前。
“DuangDuangDuang”敲門聲起。
八九有氣無力,緩緩開門,那門剛啟一縫,便被猛力推開,隨后一只大手抓著八九脖領子將他拽出門外。
培爵一臉正氣浩然,雙目悲愴正義,一手抓著八九脖領子,一手指著自己所在的姆陸居所,聲音鏗鏘有力,振振有詞,道:
“你看將去,我們陶盡門前土,屋上無片瓦,你看看你,兩手不沾泥,鱗鱗竟有瓦。我代表姆陸星系移民,嚴重懷疑你是盜取了我們飛船遺物,現在進行搜查,你在門外候著,等候發落。”
說著,推開門,十七個人魚貫而入。
真可謂爭先恐后。
無他,看到吃的,誰先咬一口誰占便宜,看到酒,誰搶到是誰福星。
不過,他們剛走進去幾步,來到屋內處時,全都傻眼了。
屋內視線倒還算清晰,因為點著一根小火把。
而小火把對面的墻上,用姆陸星系文字寫著四個大字“啥也沒有”。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這個時候,他們如果還不知道自己進了陷阱,那么他們就不配叫智慧生命。
只不過,他們已經出不了門了。
八九把這臨時造的真.空房子收進了地字盤,連帶著里面十七位英勇善戰的姆陸星系移民。
在那兩個假哭的三木星人來看覺措的時候,八九就猜到八成以上可能,他們是來探探消息的。
自己屋子里保暖封閉,里面覺措和燕花喜歡的酒水味道,自然不可能不被發覺。
于是,八九便毫不猶豫的把原來的房子收進了地字盤,然后造了這個一模一樣外觀的新房子套路一下。
換句話說,別說是八成可能,就是五成,八九也會這么做,有備無患。
真心話,八九不怎么在意這些姆陸星系的家伙,他用巴雷特,能夠輕松讓一千多人成天活在噩夢里,唯一值得擔憂的,也就是那還剩下幾個的戰斗型仿生人。
然很多時候,看一個文明基因改良的程度,就能判斷這個文明是三級還是二級,但是這種基因改良,大多是為了延長壽命,對于他們的體力提升并沒有科幻電影之中那么可怕。
所以,判斷一個文明的準確高度,依舊要憑借他們一個文明的科技能夠使用多大的能量,這才是最準確的數值。
一個三級文明,在配備充足的情況下,一個完整的團體,可以消滅無數個二級文明,但這個前提必須是他們的科技為主干,單拎出來,赤身肉搏,三級文明的生命體,未必打得過半機械的二級文明生命。
個體能力的升華,據說要到五級文明才會體現。
準確來說,八九從與文明球交融那天開始,他這個個體,已經最起碼是個開始發芽的低配版五級文明個體,只是最終能不能長成,就需要他自己的努力和運氣了。
成熟的五級文明喜歡到處創造奇怪智慧生命的文明,只是他們不像四級文明種植文明是為了文明球,五級文明的個體不需要文明球,他們只是為了溫故而知新。
看一個文明從萌芽到長成果實,這個過程,會讓他們體悟到很多自己文明成長之中的不足,予以補全,這樣就有機會成為宇宙之中的神,六級文明。
所以,大多文明萌芽之初,很多圣人,先知,都是五級文明的意識在主導,可以簡單理解為意識降生,或者說是靈魂附體,他們只給一個他們創造種植的智慧種族一個假設的文明形式,給予物種啟蒙,然后靜看演變,從中感悟自己需要的東西。
五級文明的每個個體,都是代表著整個文明的存在,非常強大,是真正可怕的生命文明級別。
所謂的真自由,只有成為了五級文明體,才有可能成為真實。
八九從未表現出來過他的欲望,但是自從聽驚蟄講過宇宙文明等級之后,他內心很清楚,五級文明,才是他的目標,真正的自由,真正的強大,真正的能夠自我而活。
正因為如此,他始終小心翼翼,不斷告誡自己,能打敗巴別人,是因為他們是殘缺的文明。能打敗漢謨拉將軍,是因為他們只是一伙逃犯,本身配備不完全,可以說根本沒有一個完整二級文明的樣子。
同樣的,他現在不在意這些姆陸星系的人,也是如此,這些人連基本的生活用具都沒了,還有什么好擔心?
不是八九多強大,而是他從未與任何一個完整的文明對陣。
把十七個討厭的家伙連同空房子一起收進地字盤,八九靜坐湖邊,兩目戚戚然,技能加持下演技在線。
他在等第二波姆陸星系的人到來。
不出他所料,沒幾分鐘后,又是一伙人來到此處,領頭的是已經沒有了實權的副艦長弦。
這弦是在那十七個好戰者離開后,才鼓動了幾個原本自己的死忠,甚至還用饑餓的刺激,動員了另外一群人。
弦的目的很簡單,他估算時間,培爵應該已經完成搜尋物資的過程,這個時候過去,挾大義,憑借多人施給壓力,盡可能的分來些食物,讓自己親近的人不至于餓死凍死。
這不算是黑吃黑,頂多算是鬣狗等著舔盤子。
然而,當他來到湖邊之時,發現房子不見了,只有八九一個人坐在湖邊,背影孤單而蕭瑟,似乎隨時都能跳湖里尋個短見。
就這湖,現在十幾米高跳下去,一準....摔死,結老厚一層冰了。
弦看到這一幕蕭瑟,頓時有點懵。
“這啥情況?房子呢?培爵那幫混蛋,連房子都搬走了?然后跑了!這群混蛋!他們竟然一點食物的渣滓都沒留下,這太自私了啊!我來晚了”
當然了,這都是弦的猜測,一切真實情況,自然還是需要詢問眼前這個肩膀看起來很悲傷的家伙。
“咳!咳!”
弦決定先輕輕咳嗽兩聲,給這個看起來要撞冰自盡的人提個醒,免得直接開口把人嚇掉下去,死無對證。
然而,他剛剛咳嗽完,嘴唇還沒掀開,前面傳來了八九秋風般悲涼的聲音。
“月兒彎彎照綠洲......”
說著,八九一臉悲戚的轉過頭來,看著弦,準備淫下一句,但是弦很明顯關注點不在詩里,而是詫異的問道:
“月兒?那是什么?”
“嗯?”
八九仰頭看了看天,有點小尷尬,心話:“情緒卯的太足,忘了這里沒月牙。”
于是面不改色,馬上改口,一甩臉,悲戚重來:
“星星寥寥照綠洲,你家歡樂我家愁。你家千人石洞暖,八九飄零在外頭...悲啊!”
弦臉一抽筋,使勁一跺腳,心話:
“就聽這熟悉的闡述方式,培爵絕對是來過了,那么所有東西,肯定都被搶走了,來晚了啊!”
于是乎,也大聲悲愴倆字:
“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