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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蠻,哪里走!”
一聲暴喝自人群之中拔然而起,隨著聲音的響起,一抹全身銀色金屬的盔甲身影自臺下掠過,瞬身便是來到囚衣少年身前。
眾人一看,竟是楊武!
提刀人見此,慌忙退開,武者之間的戰斗,可不是他一階凡夫俗子之軀所能摻和,弄不好便是會身首異處,死無葬身處。
“楊武!”楊蠻那一直地下的頭顱終是抬起,眸中盡是不甘與憤怒,額間青筋暴突而起,胸口起伏不定,一聲熊吼便是喊出,“對你,我一忍再忍,居然釀制如今禍端,現在,你可是要阻我!”
這一聲暴怒擲地有聲,身著盔甲的楊武竟是一時間愣住了心神。
心中撲通一跳,旋即又是自慌亂神情中恢復過來,喉嚨上下翻滾,才是開口:“你這楊蠻,做出此等之事,死到臨頭竟是還敢如此囂張,我就是要阻你,你又能如何?”
話音落下,那銀白盔甲之上竟然亦是泛起淡淡的白色光華,經由金屬反射,耀眼異常,與楊蠻身上的光華無異,雖然顏色淡了些許,但源源不斷,氣息上相對穩定不少。
隨著臺上二人的武者真氣自體內外放,周圍之人被那股氣力所震懾,紛紛后退,將場地留給了二人,怕是被那等強者的對撼傷到。
雖然楊武話出如此,但其心中,著實是震動無比的。
他所做之事心中自是明了,當初那‘化功散’是他親自投入楊蠻茶盅之內,武師之下,當是功力盡失,短時間內無法恢復,此番景象,莫不是其突破了武師之境?
“哼,”楊蠻的一聲冷哼打斷了楊武的思索,隨后又是一聲熊吼,“我楊蠻要走,你個區區小成武者還是攔不住的!”
話音落下,楊蠻白色囚衣周身的氣芒更盛,開始隨著周圍紊亂的氣流張牙舞爪,如同神鬼一般,雙腳一蹬,便是暴掠而出,速度驚人。
如金石般的鐵拳之上的勁力有如猛虎,那強悍一拳似是真正的兇猛巨獸,張著血盆大口,朝著面前尚未站定的楊武轟然擊出。
“猛虎拳!”
楊蠻的拳力驚人無比,武者小成的楊武竟是反應不及,只得化拳阻擋。
對轟之下,竟是不敵,身形被那勁力逼得后退,于斷頭臺的石面上劃出一道黑色軌跡,掀起一陣塵霧。
楊武猛咳一聲,再度反應過來之時,飛速抬頭,煙塵盡去,眼前之人已是留下一道殘影,消失在了人群盡頭。
那一拳……不對勁!
楊武暗忖,若是正常狀態下的楊蠻,至少大成武者的實力,應是有著六頭猛虎的勁力。
然而剛才那拳,強則強已,但僅僅兩頭猛虎之力,再看那微弱不堪的真氣,由此看來,這楊蠻,也只是強弩之末!
“眾將士聽令!”楊武意識到了這一點,回過神來,眼中閃過狠辣之色,“這楊蠻逆徒已是強弩之末,日薄西山,氣息奄奄,若是誰人能夠將其抓回或是直接斬殺,本帥重重有賞!”
“是!”
楊武那絲毫不顧兄弟情義的狠辣與眾將士中氣十足的回應令在場眾人都是心中一寒,對這楊武所為不由眉頭大皺。
難道徒徒為了個女人,竟是能夠對兄弟如此?
但尋常百姓哪里能夠知曉,王侯將相之家的無奈與坎坷。
嶺南國之西森林密布,其名同喚嶺南森林。
如此仲秋,陣陣凌風呼嘯而過,一陣枯黃落葉被席卷而起,落在地上偶然發出沙沙聲響,更是襯托出林中的靜謐。
尤其是現在已是傍晚時分,落日余暉傾灑于林海之上,如同金色麥浪。
林中的飛禽走獸,這個時候也是藏起了身,其中有的甚至已是陣陣睡意。
然而這種睡意卻是尚未完全蔓延開,就是被一陣嘈雜聲響打破,這靜謐之感如同一面光潔的鏡子被猝然打碎,嘩啦啦落了一地。
“追!楊蠻那逆徒就在前面,誰先奪得其頭顱,大帥重重有賞!”
突如其來的男聲夾雜著陣陣馬蹄與腳步之聲在林中陡然響起,驚醒一片,嘩嘩幾聲,林海之上驚起數只飛禽。
楊蠻一身白色的囚犯打扮,在這黃綠之色中顯得十分扎眼,眾將士騎馬奔至,很快就是發現其所在。
“好!”
“快走!”
“那楊蠻的頭顱是我的,誰也別和我搶!”
一聽到獎賞諸位將士都是如同打了雞血,對楊蠻將軍之子的身份也是絲毫無所忌憚,馬鞭一抽,便又是一個一個追了上去。
馬蹄踩踏落葉之上,那刺耳的聲音如同聲聲悲鳴,凄厲無比。
“呼呼……”
前方的那寬闊全身白色的背影正是楊蠻,此刻正是呼哧帶喘地不斷奔跑,心中更是一片復雜暗嘆。
脖頸之間還顯露出幾天的牢獄之災所患的點點於痕與道道傷疤,身體上已然是結痂的傷口又是因為身體的牽扯而破裂,流出點點血漬,將那白色衣衫染得紅斑點點。
這楊武居然還收買了獄中之人,令楊武這幾天的牢獄生活沒少受到皮肉之苦。
兄弟,哼!
楊蠻的嘴角扯出一個冷酷的弧度,頓時覺得諷刺。
這兄弟之名在名利面前竟是狗屁不如!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他著實未曾料到,楊武竟是會做出!
身后那不斷靠近的將士的震天吼聲縈繞耳畔,楊蠻自己清楚十分,這一劫,自己是躲不過了。
盡管中計前日,他剛剛突破了武者圓滿,這才在憑借接近武師的實力在牢獄之中恢復了一點氣力,但剛剛的斷頭臺上的一記‘猛虎拳’,已是讓他燈枯油盡。
心中哀嘆一聲,卻又燃起濃濃的不甘,但那逐漸湊近的馬蹄聲讓他連回頭一望都是不敢。
難道我楊蠻今日真要喪身于此,將項上頭顱給那楊武之徒?
一抹難言的無奈感逐漸攀爬上其心頭,將楊蠻的心中覆上了一層堅厚寒冰。
少年那火熱的意氣怎會這般易折,楊蠻內心深處,一股本能的少年熱血陡然流淌開來,經過全身各處,將那無奈之感一掃而空,于胸膛之間,擴散開來。
望著眼前已經逐漸接近的林海盡頭,他的眸中劃過幾分堅定的神色。
即使死,我也不要死在那個畜生不如的東西手下!
空氣中一道響亮的聲音打斷了楊蠻的暗忖,同時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箭矢的聲音!
身為圓滿武者的楊蠻耳力驚人,怎會分辨不出那速度驚人破空而來的箭矢?
剛是回頭,那透著致人死亡氣息的恐怖箭矢已然閃射胸前,一下子貫穿了那熾熱的胸膛。
“噗!”
如今的楊蠻本就是狼狽不堪、氣息奄奄,被那箭矢一箭穿膛,一口鮮血噴吐而出,胸口
血液也是不斷噴射,這一切無疑讓他更為虛弱,再度抬首,那野獸般的兇狠眸色中布滿血紅,恐怖異常。
“該死……都、該、死!”
楊蠻一字一頓,聲音嘶啞恐怖,一聲比一聲壯大,最后一個四字,懾動了騎馬而至的眾將士。
他心念一沉,扯開已然破裂的褲中暗袋,翻掌間,手中多了一顆通體朱紅的丹丸,沒有絲毫猶豫,一口便是將之吞下。
頓時之間,血光炸裂,漫天血紅如同兇獸侵襲般恐怖駭人,那騎著群馬的眾將士紛紛拉住韁繩,怕是被這落入平原的猛虎反撲。
雖然楊蠻已經日薄西山,但其曾經圓滿武者的實力,沒有人會將其拋之腦后。
“這是?血靈丹!”將士之中,有人大呼。
血靈丹,幾乎所有修煉武道之人都是聽說過其駭然威力以全身一半血液作為代價,獲得遠超自身的真氣與力量!
這血靈丹乃是楊蠻之母所留遺物,這些年,他一直將其留于身邊。
雖然血靈丹能讓人獲得無匹的實力,但一半血液的代價,對一般人來說都是太過沉重,超過一半使用了血靈丹的人,最后都是付出了爆體身亡的代價。
帶頭的將士,其中勒馬不及的一個,不留神來到了這即將爆發的野獸少年身側,楊蠻野獸般的目光陡然一瞪,單腿一蹬便是飛身而起,帶著十分勁力,朝著那將士的咽喉處狠狠抓去。
咔嚓一聲,是咽喉斷裂的聲音。
戰馬上的那名將士雙目就此定格,死死盯住前方,就這般生生倒下身去,沒了半點氣息。
身后的一干將士見此,紛紛冷氣倒吸,大家都是了然,此刻的楊蠻沒了任何顧忌,服用了血靈丹實力大漲,短時間內,沒有人敢近身而去。
不可以!
對著眼前的勢力小人,楊蠻心中,盡是殺意,然而一股強烈無匹的堅定意念,生生將其理智自喪失殆盡的邊緣給拉了回來。
雖然此刻的他,渴望殺戮,他也擁有將這些將士的性命盡數收割的實力,可是在這之后呢?
爆體身亡,亦或是昏迷荒野?
無論哪一個選項,他都是會再度落入楊武手中,而這一點,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第一次落入其手中,是被下藥的無奈,現在已是折磨受盡,如今若是再一次落入,那他楊蠻的武者尊嚴要擺到何處?即使留他一命,他還有臉茍活?
眸中狠色收斂,楊蠻的眼中閃耀起一絲模糊理智。
不能沖動!
楊蠻心中暗忖,旋即是注意到那死去將士留下的戰馬,沒有絲毫猶豫,一個跨身楊蠻便是爬上了那戰馬,很快憑借恐怖血氣將其馴服,威脅地看向身后已經不敢前進的諸位將士。
那赤紅的目光深邃而狂暴,看得楊武手下的那諸位將士心中都是一陣犯怵,片刻后,那目光才是收回。
在這群將士的目光中,那龐大身影終是策馬,揚長而去。
良久,那沉寂下去的將士中才是有人再度開口。
“該怎么辦?”
帶頭的將士沉默片刻,終是嘶啞著干澀無比嗓子道:“服用了血靈丹,楊蠻支持不了多久,最多一盞茶的時間便會爆體。”
“追!”
原本已經再度靜謐的密林又是掀起陣陣煙塵,響起馬蹄聲響,但較之剛才,卻是多了一分沉重之感。嶺南林海所處地勢向上,沿坡而上,是那林海落葉盡頭,眾人所向,便是這個方向。
在這林海盡頭,樹木變得稀疏不少,視野也因此變得更加開闊,逐漸占據視野的赫然便是一片繚繞的云霧。
而這云霧之下,是諸方十國都談之色變的靈獸山澗。
空蕩的周圍響起馬蹄聲響,自嶺南森林中出現的楊蠻如今是趴在了戰馬背上,原本十丈沖天血芒此刻僅僅剩下點點血霧,血靈丹的功效快要耗盡。
丹田中最后的那一絲武者真氣支撐著楊蠻自馬背上下身,一步一瘸看向那遼闊云霧,一襲囚衣隨著空中四處飄散的寒風飄逸瀟灑,大有風蕭蕭兮易水寒之感。
楊蠻能夠清晰聽到遠處的馬蹄聲,他知曉,這些人,不可能放棄。
蒼涼的身影聞聲,看向周圍光禿禿的一片,眼神中,仇恨光芒盡數迸射,但清澈目光中仍舊是無比的堅定
任憑周圍凌風各國面頰,全身傷口生生發疼,楊蠻篤定開口:“我楊蠻,即便是死,也絕不死在你們這種人手中!”
悠悠云海,山澗叮咚,流水之聲劃過空氣,留下陣陣音浪漣漪。
當頭頂的那輪燦金日光攀爬而上,越過了層層山林,破開濃濃云霧,自云海中央投射而入,一片碧綠之景隨之浮現。
若是有人能夠飛行至這乳白之云海上空,定是能夠發現,這片靈氣氤氳的山澗竟是在這深秋之際,布滿了碧綠林海。
微風拂動,掀起陣陣綠色浪濤,美輪美奐。
靈獸山澗位于嶺南國境內,卻是從未有人前來探尋,其原因便是那遍布的妖獸。
靈獸山澗之所以名喚‘靈獸’,便是傳說其深處,盤踞著一頭通靈之獸,修為莫測。
翔鷹大陸上,妖獸分為凡獸、靈獸以及仙獸,各為九階,凡獸前三階對應著人類武者的練體五重,四五六三階對應武者的小成、大成、圓滿,以此類推,而再是向上,便并非一般武者所能觸及的了。
雖說同階的人類修士比妖獸的實力要更為強橫,然而即便是嶺南國至強,武師圓滿的楊嘯天也并不擁有與即使只是低階的靈獸一戰的實力。
畢竟從凡獸經歷逆天雷劫渡入靈獸之過程的困難異常,正如武師與武宗之間的厚厚障壁一般,并非常人所能輕易打破。
山澗溪流自上而下,于密林盡頭處匯聚成了一片半徑十丈的小潭。
然而不同往日,此刻的潭水卻是沒了平日里的翠綠清澈,顯得有幾分污濁,潭面上漂浮著的紅色血漬甚至有些令人怵目。
數息之間,原本平靜的潭面開始冒出白花花的氣泡,緊接著,一抹巨大的男子身影自潭底漂浮而上,其周身傷口遍布,慘不忍睹,就這般,浮在水面,任那鮮紅自全身流淌。
清晨陽光投射而下,將那巨大身影的沉重眼皮牽扯開來。
那身影自然便是墜入靈獸山澗的楊蠻,受到陽光的刺激,終于睜開沉重艱澀雙眼,卻是一陣眩暈,身體完全不受控制。
我還活著!
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