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本是已死之人,此時卻突然又活活生生地站在了他們的面前,這讓宋家兄妹大吃一驚,同時心中生出不妙之感。
“楚風,你竟然沒有死?”宋缺言語中自然地盡是不可置信之意,他是親眼看著楚風從破滅的虛空中炸了出來,血灑長空,況且他之前也受了極嚴重的傷,肉身受創,那等境況之下不可能還存活下來。
“宋公子,縱是你死了我也不會死的,哈哈……”楚風滿臉血跡,笑起來顯得有些猙獰恐怖,但誰人都能聽出他笑聲中的痛快。
“我曾以真實之心的輔助神通感應過,當時你確實氣機全無,已是一具尸體!”宋玉致看著楚風,眼眸內異光連連,聲音中有一種質問之意,充滿了高高在上的冷漠。
對于宋致這等姿態,楚風卻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然后一聲不響地直駕著飛舟沖向了無情處。
飛舟在楚風的丹靈之力的灌注下,此時竟然發出了淡淡的光華,但楚風并沒有辦法啟動流瑩飛舟上的其它功能,此時也僅能當作飛行器來使用,并無防御能力。
這是宋家的傳承法器,當中必然暗含乾坤,也唯有法器的傳承之人方可完全操作,楚風現在也只能操作飛舟前行,至于飛舟上刻畫的防御法陣卻需要特殊的手法才能開啟。
飛舟的速度讓人驚嘆,楚風幾乎只在一瞬之間便飛到了無情的身邊,而此時的無情也唯有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了。
曾經飄逸的散發不再,變得亂糟糟的,而且不少發絲因為在移動間,飄飛起來,卻剛好給異時空能量切成粉沫,再有他已不知被虛空小破滅的余威炸了幾次,此時全身血跡,比楚風還要慘上幾分。
現在的無情受創極重,若是楚風再來遲一步,真有可能直接被卷入異時空中,那時必死無疑了。
“風哥,你終于來,再不來,你連我的尸體也收不到了!”無情聲音悲慟,剛才楚風叫他自己先撐一陣子,他去搶飛舟。楚風的話自然嚇了無情一跳,若是想從宋家兄妹手上搶來飛舟,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也是找死之舉,但無情也知道這是唯一的出路,所以也沒有多說什么。
但楚風接下來的舉動更是差點讓無情被驚死,而在看到楚風從虛空中被炸出來,如同死人一般時,若不是無情身懷比宋玉致的真實之心輔助神通不知強上多少倍的天賦神術,能感應到楚風一絲生的氣機,還真以為楚風掛了。
事實上,這一切都是發生在瞬時之間,根本是讓人無法想象的,尤其是宋家兄妹,剛剛還操控著流瑩飛舟,但此時飛舟竟已易主,這讓他們有種不可置信之感的同時,也讓他們怒氣橫生。
也不知兄家兄妹使用了何種神通,在楚風把無情拉入飛舟瞬間,他們卻已憑空出現在飛舟的前面,擋住了飛舟的去路。
宋缺滿臉鐵青,青冥劍在他手中吞吐著可怖的青光,隨時都有可能對著楚風他們發出驚天一擊,不過終是生生生地忍了下來,他若是對著沒有開啟防御功能的流瑩飛舟這么一劈,那飛舟必然要廢掉,這飛舟是宋家的傳承之寶,宋缺自然不會這么做。
“流瑩飛舟若不開啟防御功效,那如廢器無異,且你也必然逃不出此地!”宋玉致這時候卻以一種無比冷淡平靜的聲音說道,剛才她問話楚風的時候,沒想到楚風一聲不吭地就走掉,這讓她當時心中閃過一絲怒氣,心中已對楚風動了絕對的殺機,但現在卻不是時候,飛舟在對方手中,而在這等兇地中,若沒有流瑩飛舟,那休想回到天機陣的中央世界中。
“那又怎樣?”楚風淡淡看了一眼站在前面不遠處精致美麗的女子,言語中有一種漠然之意,然后又要駕著飛舟前行沖去,而這時候,上古洪荒猛獸開始發動了第三擊,這一擊若下來,或許沒有人可活了!
宋家兄妹自然也看到了這等情況,都再也無法淡定,而這時候宋缺開口了:“若是上古洪荒猛獸這一擊下來,我們都必死無疑,你們讓我們上舟,打開飛舟的防御法陣,大家方有活命機會!”
這是生死攸關的時刻,宋缺心中縱有再多的不甘,卻也不得不先妥協,而他也知道,楚風必然也是等這一時刻很久了,而且從看到他們駕著飛舟出現那一刻,似乎已開始要算計他們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把命保下來,等出到外面,滅殺楚風有的是機會!”宋缺最終也唯有以如此言語安慰自己,也才能壓下此時心中的怒意。
而楚風聽到宋缺的話,血跡斑斑的臉上再次顯現了柔和的笑容,但在別人看來,那還是無比的猙獰,只聽他以一種淡淡聲音道:“可以與你們合作,但我們現在都受傷太重,若是讓你們上來,那滅我們還不是只在抬手之間,你宋家公子現在打的什么心思,你自己知道。”
這時候,上古洪荒猛獸已經開始了它的第三擊,巨大的腳印直接向著他們凌空踏下,不僅要壓塌這方虛空,更是直接可以把他們壓成虛空粉塵。
“那你要我如何做?”宋缺感覺到此生從未有如此低聲下氣過的一天,而且還是在一個修為比自己低了太多的重傷之人面前。但在生與死的邊緣,一切個人榮辱皆是微不足道,唯有生存方是大道。
“把你的青冥劍讓我保管一陣子,等出了這冰川極地,我再還回給你!”楚風依然是言語淡淡,無視高空中向他踏下來的遮天腳印,仿佛生死他已看透。
這一幕落在宋玉致的眼中,心中閃過無言震動,也許曾經的歲月中也有那么一個男孩給過她心靈的震動,但那一切都已隨風而逝。
昨日為虛,為妄,心境大道,唯破虛存實,斬滅過去!宋玉致在心境震動瞬間,心中自然地浮現這般的丹經,眼中再次恢復了應有冰冷。
這時候,上古洪荒猛獸腳印已經壓下,宋缺根本沒有時間考慮,青冥劍直接扔給楚風,同時和宋玉致沖入了飛舟之中。
青冥劍入手,楚風感到一陣古老浩大的劍意通過掌心涌入腦海,劍上青光閃動,絲絲大殺的氣機在流淌而出。
“攻擊力排名前十的低階攻擊法器么,果然有如此氣勢!”在楚風握上青冥劍那一刻,心中便升出了把此劍占為己有的念頭,只是楚風卻沒有發現,在宋缺扔青冥古劍給他時,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嘲笑。
入得飛舟,宋玉致把早已準備在手的瞬時流光印打入飛舟之中,讓飛舟如瞬移般離開了上古洪荒猛獸這一踏的中心,只是上古洪荒猛獸這一踏威能太過恐怖,壓塌虛空,破滅天地!
飛舟此時如飛行在怒海狂濤中,隨時都有可能覆滅,不過,這時候宋玉致卻是打出一道道神秘玄奧的手印印入流瑩飛舟的防御陣法中,而楚風卻是無視外面的虛空塌陷,他只是手握著青冥劍,丹靈之力灌輸其中,青冥劍便是青光大亮,一股毀滅的大殺氣機在散漫四周,那是隨時準備出擊征兆。
“楚風,你防范之心也太重了吧,這可便沒有了合作的誠意了!”宋缺冷然地諷笑道。
“這飛舟如今可是你們控制了,我們現在都身受重傷,可算是砧板上的肉,你們想怎么切就怎切,所以我也只能拿著青冥劍,在危險時刻還能劈爛飛舟逃命去。”楚風一臉地淡定笑容,但看起來依然是猙獰異常,因為到現在他也是沒一絲空閑的時間擦擦臉。
楚風的話終是讓宋缺臉色變得無比的難看,同時藏于袖中的神通終是收了回來,沒有打出,他可是沒有想到楚風竟然還有這一手。
這飛舟若是啟動了防御法陣,自然可以隔絕外界一切的攻擊,防御無比的強大,但若是從內部破壞飛舟,那卻是極其簡單的事,何況楚風用的是在低階攻擊法器中攻擊力排名前十的青冥劍。
“現在大家是同坐一船,就該同心協力,一切恩怨,回到天機陣中央世界再說!”宋玉致清冷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同時她已完全開啟了流瑩飛舟中的防御法陣,飛舟之上再次浮現出防護罩,上面流淌著古老玄奧的紋路,給人一種厚實感。
“還是宋姑娘明事理,既然大家同上一船,那就該同舟共濟,我們現在都受了極重的傷,你們都是大世家出身的人,身上必然帶有不少療傷丹藥,你看……”楚風這時候卻是順著宋玉致的話,笑瞇瞇地說道。而且,無情自進入飛舟后就一動不動地靠在那里,仿若因受傷太重而暈迷過去一般。
宋玉致在啟動飛舟的防御法陣后,再次結出了瞬時流光印打入飛舟之中,讓飛舟再次拉大了與上古洪荒猛獸攻擊的距離,不過,在聽到楚風這無賴的話后,差點就有了吐血的沖動。
滿身的血跡,破爛的衣服,楚風此時顯得極其的萎靡,一看就是受了極重內傷的樣子,同時他還輕咳了一下,嘴角處便有了血絲流下,讓人看得觸目心驚,而此時飛舟在宋玉致不斷地打入瞬時流光印下,只在一陣子之間便沖出了這頭上古洪荒猛獸的守護之力,把它遠遠地拋在了后面,飛舟向著茫茫無際的雪川飛行而去。
“在虛空中被炸出來竟然還沒有死,那是你運氣好!”宋缺在靜默了一陣之后,終于冷淡地開口道,此時他心中那是極其的不舒服,就是因為估計失誤,以為楚風必死無疑才會上了這等大當,落到了如此田地。但宋缺口上雖這樣說,但內心處卻是感到非常的奇怪,按理說在虛空中被炸出來的人,除非六階色以上的丹修強者,亦或是有強大的防御類秘寶加身,若不然必會被炸得丹田破碎,丹脈斷裂,但楚風只看似受了極其嚴重的傷,卻并沒有那必死的狀況,而他的身上必然不會有強大防御秘寶,若不然也不會傷成這個樣子了。
“莫非他身上有強大的防御禁制,在關鍵時刻救了他一命!”宋缺心中也只能做出如此解釋,但他絕然沒有想到過楚風身懷天妖寶體,根本無懼這虛空的一炸,當然,若是真正的虛空湮滅,以楚風目前二階前期天妖的修為,那是必死無疑,甚至會被虛空湮滅的能量磨成粉塵,畢竟真正的虛空湮滅是一片世界的毀滅,當中存在,一切都要化作虛無。而楚風只是虛空藏身,卻因為虛空不穩定,被動蕩的能量炸了出來。
只是,縱然僅是虛空一炸的威力,那也是無比的恐怖,若不是楚風當時在虛空藏身時直接進行了天妖變身,那也必然被炸死了,若不然宋缺也不會認為楚風當時必然有強大防御禁制加身,在生死那刻救了他一命。
而楚風在被炸出來那一刻,立刻撤去天妖變身,在宋家兄妹面前裝死,以天妖異脈深藏大道,縱是宋玉致的真實之心輔助神通也無法感應到楚風絲毫的生機,再加上楚風血灑長空,便以為楚風是真正的死了。
事實上,楚風在受到虛空一炸中,確實受了不輕的傷害,縱是二階前期變身的天妖,在這虛空一炸下,那也是全身皮開肉綻,肉身重創!但這也是楚風要造制的假象,若不然未必能騙過宋家兄妹。
現在楚風表面看起來受傷極其的嚴重,但他其實只是皮肉之傷,沒有傷到根本,他只不過是在裝而已,至于身邊的無情,那便是近乎直接裝死了,但無情倒還真的是受了不輕的傷,可絕沒有看起來這般嚴重。
楚風此時握著青冥劍的手都有些抖動,大有握不住的感覺,但這青冥劍已被丹靈之氣激活,散發著幽幽青光,一種大殺的氣機在散漫四周,若是這一劍不小心劈在飛舟上,說不得便會發生舟毀人亡的悲劇。
“宋公子,我二人實在受傷太重了,可能支持不了很久,這青冥劍又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竟然這般沉重,以我現在狀況大有握不住的感覺。”楚風說著話,手中的青冥劍也隨著抖了一抖,幽幽青芒,吞吐不斷,讓宋缺看得驚心動魄的,還真怕楚風握不住那已激活的青冥劍,一劍斬落飛舟,他兄妹二人也要跟著陪葬。
“我實在想不通,無名也是云蘇的四大勢力之一,你們竟然連一些療傷的丹藥也沒有,還真是寒酸!”宋缺這時候憑空拿出一個小玉瓶丟向了楚風,同時言語盡是諷刺之言。
“窮的只是我兩,可不是無名!”楚風接過小玉瓶笑笑道,然后打開玉瓶蓋,湊近鼻子聞了一下,便感覺到一股清新的丹藥香味沁人肺腑,讓人無比的受用。
“無需檢驗,我宋家的的丹藥絕對都是品階不低,你手中的是凝血生肌丹,是低等四品的丹藥,專治外傷,內服一顆,如你這般的外傷,那也只是兩天內可好上大半!”宋缺的言語之中有一種絕對的傲氣,但楚風卻是不在意,而是看了看小玉瓶中,卻發現當中竟然總共有五顆凝血生肌丹,心中大是歡喜。
剛想倒出一顆服下,但這時候無情卻是突然醒了過來,同時手如閃電般把楚風手中的小玉瓶奪了過去,然后對著小玉瓶口也吸了一口氣沉醉地道:“果然是四品的凝血生肌丹,這次就不用受苦了!”
無情說著話間,已經把一小玉瓶的凝血生肌丹全部地倒入了口中,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楚風連阻止的機也沒有。
看著一口吃盡丹藥,還意猶未盡的無情,楚風才終于輕輕地說道:“喂,情少,那個我好像也受了極其嚴重的傷!”
吞了丹藥的無情此時似換了一個人一般,精神煥發,一掃剛才死人般的狀態,聽到楚風的話毫不在意地道:“受傷?那就吃藥啊,像我這樣,剛才差點重傷致死,現在吃了丹藥以后,還不照樣是生龍活虎。”
見過無恥的,還沒見過這么無恥的,楚風和宋家兄妹幾乎同時向無情投去了鄙視的眼神。而楚風卻是以無奈的聲音道:“可是你不是一口吃完了么,哪里還有什么丹藥?”
“什么,只有這一小瓶丹藥而已?不會,那風哥,你的傷怎么辦?”無情現在的表情那是極其的夸張,但宋家兄妹卻是漸漸地看出一絲端倪,但并沒有開口,卻是冷眼看著無情在表演。
“唉,剛才那一小瓶也是宋公子給的,現在卻被你一口吃完了,你問我怎么辦,那只有等死了!”楚風眼中帶著一絲笑意,手中的青冥劍卻是抖來抖去,劍上的青光流轉,映照著宋缺鐵青的臉容。
“這里還有一小瓶專治內傷的生靈丹,也是低等四品丹藥!”宋缺對于楚風二人表現的意思,那自然明了,他們這次內外皆受了傷,除了治外傷的藥,內傷之藥也自然不能缺。所以宋缺也不想再廢言,直接丟一瓶專治內傷的生靈丹給楚風。
“不愧是宋家,財大勢大,宋家公子更是大方無比,大有俠義之心。”楚風笑嘻嘻地接過生靈丹,然后拿出一顆隱秘地聞了一下才放入口中。
入口即化,一股丹藥的香氣充滿口間,同時溫和的藥靈之力流轉全身,納入丹脈,楚風竟然感覺之前受的許些內傷竟然好上了不少。
“果然是大勢力,這等丹藥也可以隨便送人!”楚風和無情幾乎在心底同時驚嘆起來,但他們臉上的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
楚風在服了一顆生靈丹后,便把小瓶子丟給了無情,事實上,此時的無情表面看起來生龍活虎,但其實是受了極其嚴重的內傷,所以楚風才會在向宋缺索取了外傷的丹藥后,再次索取治內傷的丹傷。
聽到楚風贊言,宋缺的臉色卻更是鐵青,更有了罵娘的沖動,但言語上卻是要故作大方地道:“些許丹藥,不足掛齒,倒是這位無情少俠,在剛才我只感應到你幾乎被死亡氣機完全籠罩,現在竟然像個沒事人一般,實在讓我感到奇怪!”
“那也便說明宋公子的所送的丹藥無比的神妙,把我從死神手中救了回來,宋公子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無情無比動情地看著宋缺,言語上卻是毫無顧忌,這讓在旁的楚風聽得差點失笑,同時也感覺到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縱是宋玉致,她的眼中也有一種惡寒之意。
對于無情的回答,宋缺卻只是不置可否的一笑,而也直到現在,他才看出楚風和無情都有不簡單之處。
“既能成為無名的代表,又怎能會是弱者,我倒是大意了,這次虧倒是吃得不冤!”宋缺在這時候臉上的表情終于平淡了下來,面對著楚風和無情,以重新審視的目光看著他們。
楚風和無情自然能感覺到宋缺的瞬時變化,而也唯有宋致在旁邊淡淡地看著他們,靜默不言,但便是這樣,卻讓楚風心生一股壓力感。
“看來,他們似乎看出了我身上的一些秘密,這可不是一種好征兆!”無情傳音給楚風道。
“莫要管太多,現在我們的目的是回到天機陣中央世界,其它的,只要宋家兄妹不出手,我們和他們和平相處!”楚風向無情傳音,但臉上笑容不變地對宋家兄妹道:“這次能從上古洪荒猛獸的攻擊下逃出來,那是我們同心協力的結果,我希望在這返回天機陣中央世界的漫漫行路中,我們依然能團結對外!”
楚風的話說得極其的虛偽,但宋缺卻是淡淡地笑道:“我想進入這冰川極的人,必不止我們這幾個人,一定還有其它人,若是遇上,當是要同心協力,一致對敵!”
“同心協力,一致對敵,哈哈。。。。”楚風和宋缺心照不宣地對看了一眼,都不由得大笑起來,只是各自的笑音都蘊含著不同的意味,讓人難已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