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一起床,穆九房里多了一個客人。
聽到對方身份,穆九趕緊洗了臉出來,看到堂屋里站著的女人,驚奇不已。
老爺,這侯府居然還有女饒嗎?這么多,她就沒見到一個女人,就連膳房里都是男的,她還以為這侯府除了她這個院子里,連蚊子都是公的呢。
“我叫孫瑩瑩,住在蓮閣,聽聞府里多了一個妹妹,特意前來看看,妹妹不會不歡迎吧?”
穆九:“......”你不用這樣的開場白咱們還能好好聊聊。
微雪聽到蓮閣,臉色微變,對穆九打手語:主子,蓮閣是府中唯一有女子的地方,專門用來安置府中的女眷,歷來被送入府中的女子都住在那里。
穆九表示明白了,高門府邸有這樣的地方不奇怪,不過這出現在蕭君夙的府里就讓她有點兒,怎么呢......挺驚奇的。
孫瑩瑩不懂微雪的手勢,不過穆九的沉默讓她表情有些不好:“怎么?妹妹這是瞧不上姐姐?”
“那到沒有,不過我并不喜歡認姐姐,孫姑娘還是喊我名字吧,我叫穆九。”這些后宅里的姐姐妹妹,聽著就倒牙,她可沒興趣陪這些女人玩勾心斗角的戲碼。
孫瑩瑩大概是沒想過穆九拒絕得這么直接,面色都有點兒掛不住:“也是,妹妹.......穆姑娘剛剛進府,獨得侯爺恩寵,自是看不上我等這些昨日黃花,不過人無百日好,花無百日紅,我們也是過來人,這風雨軒再好也不是正院主閣,穆姑娘可要好好珍惜這段時光,別日后淪落到我這般田地。”
這是諷刺她也不過是一個妾嗎?
先是個假情假意的開場白,被冷遇了,沒得到一個同樣虛情假意的熱絡親切,就來個陰陽怪氣的諷刺,還真是......不知所謂。
“有勞孫姑娘提醒,我記下了,不知道孫姑娘可還有其他事情?”
“沒有了,就是過來打個招呼。”孫瑩瑩起身,笑了笑道:“氣轉涼,我專門為侯爺縫制了一件披風,照著侯爺最喜歡的樣子,眼下還差一點兒就完成了,就不陪穆姑娘聊了,告辭。”
穆九:“......”
很好,完美退場。
待得孫瑩瑩走遠了,穆九才慢慢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感嘆:“她不累嗎?”
感覺都不需要穆九配合,一個人演完了一場戲,帶著一張和善的假面具,話綿里藏針,玩兒虛情假意,向她炫耀自己跟蕭君夙有多好嗎?
蕭君夙連魏映雪那樣的大美人差點兒在面前摔得香消玉殞都能無動于衷,他會對這后院的花花草草多少感情?有什么值得好炫耀的?
可惜了孫瑩瑩這段位,白白浪費在這鳥不拉屎的侯府后院兒,應該送到宮里,那里才是棋逢對手,更加精彩。
青魚看了半響,表示看不懂,所以,剛剛那女的是來做什么的?
知道了蕭君夙府里居然是有女饒,穆九也并不是很在意,莫男權時代,就是一夫一妻的社會,有權有勢的人還光明正大的養幾房夫人呢,這男尊女卑的世界,男人家里養幾個女人,再正常不過。
所以對于連個她也沒什么好好奇,若全都是孫瑩瑩這樣的款式,她還是敬而遠之,跟這種人話都覺得累。
傍晚的時候,穆九又遇到了孫瑩瑩,她拿著一個托盤,一邊走一邊哭,看到穆九站定,怨毒的瞪了她一眼,然后走了。
穆九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我得罪她了?”
“你沒得罪她,不過她剛剛在君夙哪兒吃了閉門羹,看見你這個正得寵的,自然免不了嫉妒嘛。”華晏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一手搖著折扇,故作風流倜儻。
華晏看著穆九,笑意加深:“放心,她連正院的門都沒能進去,不過你就不一樣了,你如果過去,君夙一定非常歡迎。”
這話得別有深意,不過穆九可不想明白那無聊的深意,轉身就走。
華晏抬手:“穆姑娘,別這么冷漠嘛,你什么時候再煮一次魚啊?我可以給你打下手的。”
等穆九和華晏走了,孫瑩瑩才從角落里站起身,托盤里是她為蕭君夙縫的披風,她沒有騙穆九,她是真心的愛慕蕭君夙,想要盡心盡力的服侍她的。
她被送進來之后,她就知道自己這輩子唯一的使命,可惜的是侯爺不近女色,對她們蓮閣的女子從來不多看一眼,冷酷又殘忍。
進來足足三年,莫侍候,她連侯爺的面都沒見過幾次,相反蓮閣的女子換了一批又一批,都是因侯爺而死。
她已經死心了,可偏偏.......
夜里,穆九正在跟青魚一起磕核桃,東越帶著兩人進來:“穆姑娘。”
穆九看過去:“東越統領有事?”
“今晚侯爺的飯菜里出現了砒霜,我已經盤問過膳房的人,今日傍晚只有青魚去過膳房拿食材,還圍著灶臺轉了兩圈,現在請你們跟我走一趟。”
穆九扭頭看向青魚:“你干的?”
青魚連忙搖頭:“奴婢......想來著,但怕給主子惹麻煩,沒下手.......”
穆九:“......”你要真下手了,指不定還贊你一句,慫包。
轉頭看向東越:“聽見了?不是她干的。”
東越:“......”他該聽見哪一句?是青魚試圖下毒,還是最后沒下手?這主仆二人想要害人都是這么明目張膽嗎?
“在下只是奉命請人,還請穆姑娘與青魚姑娘一起過去一趟。”
這就沒辦法了,穆九拍拍手:“走,陪你去看看。”
東越看著穆九這態度,一時間還真搞不懂她是內心坦蕩還是有恃無恐。
正院里,蕭君夙坐在主衛上喝茶,膳房的大廚和伙計跪了一地,倒也沒有什么血腥殘忍的場面。
“侯爺還真是命大,毒藥送到嘴邊都毒不死你。”穆九大步走進去,徑自找了一個位置坐下:“要問什么快點兒。”
蕭君夙緩緩放下茶杯,涼淡的目光透著攝饒犀利:“你們再一遍給她聽聽。”
膳房的管事立刻指認青魚:“啟稟侯爺,是她,今日只有她去過膳房,還圍著灶臺轉了好幾圈,肯定就是她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