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夏侯鈺恰好相反,夏侯堇看穆九那叫一個光明正大,他跟蕭君夙關系好是眾所周知的,當然,蕭君夙對他愛答不理也是眾所周知的,從他幾次被人欺負蕭君夙都能冷眼旁觀就看得出來,這定北侯壓根兒就沒想幫他。
而他為了討好定北侯,不斷給定北侯的妾送東西倒是也讓不少人知道,可就算知道,也沒人懷疑夏侯堇對穆九有什么想法,畢竟那個男人是定北侯,夏侯堇敢對定北侯的女人有想法?定北侯謀殺一個無權無勢的皇子,根本不需要費力,除非夏侯堇活夠了,不然他豈敢染指?
然而,那是別人,對于穆憐心來,她看的可不是那個。
她就像一個偷了感情的偷,抱著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整日里惴惴不安。
就算夏侯堇對穆九沒有愛意,可當初是穆九先遇到夏侯堇,而夏侯堇也對穆九很特別,是她從中截了,才讓兩人沒了緣分。
若是夏侯堇對穆九漠不關心,也許她還能心安理得的覺得這是她為自己爭取來的緣分,可偏偏夏侯堇對穆九特別關注,她做賊心虛,卻也是掩藏不住的嫉妒和痛苦,因為夏侯堇對她的態度,分明是從未把她看在眼里,就如此刻他看穆九的眼神,那里面的光彩從未對她綻放過。
看到夏侯堇的酒杯空了,穆憐心趕緊為他滿上,不過因為心不在焉,酒卻溢出來倒在了夏侯堇的手上。
穆憐心看得心口一顫,趕緊道歉:“殿下恕罪。”
夏侯堇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拒絕了穆憐心為他擦手的手絹,自己拿了旁邊的手帕擦了擦,順便將桌子上的酒也擦去。
穆憐心的手落了空,臉色也很難看,緊緊的揪著帕子,聲音溫柔:“殿下......是在看九嗎?”
夏侯堇聞言倒是搭理了她:“你想什么?”
“妾身不敢。”穆憐心趕緊搖頭,垂著腦袋:“妾身只是很久沒見到九,也挺想她的。”
夏侯堇失笑,語氣很無情:“那很遺憾,她可一點兒都不想你。”
穆九要是跟穆憐心有感情,早八年讓他帶人過去了,可穆九對穆家人都是冷淡,從未提及不,對穆丞相都是不假辭色,一派漠然。
穆九在穆家什么情況,只要想查都能查得出來,若非穆九本身能力,恐怕早就不知道變成什么樣子了,因此穆九對穆家的態度,他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相反,若是穆家對穆九一派關心和熱情,那才是搞笑。
都已經看穿看透聊事情,還拿來假情假意的演,有意思嗎?
穆憐心臉色瞬間刷白,整個人虛弱無助又可憐,好似被誰欺負了一樣。
她長得并不難看,相反,因為生柔弱隱忍的氣質,讓她看起來總是弱不禁風讓人憐惜,很能激起男饒保護欲,這可是劉姨娘這么多年致勝法寶中的精髓,對付男人應該是無往不利的,可惜,她挑誰不好,挑了一個什么都懂偏偏更像沒開竅的夏侯堇,白瞎了一腔風情。
“殿下可是討厭我?”
穆憐心低著頭,聲音聽起來很是可憐,像是馬上能哭出來。
“本殿沒有討厭你。”只是不喜歡罷了。
穆憐心剛剛抬起頭想要展示自己整理好的表情,這是樂聲卻停了。
太后笑看著下面,道:“哀家啊,老了,最喜歡這熱鬧的場面,看著諸位齊聚一堂,甚是欣慰,瞧瞧這些年輕人,比如鈺兒,哀家都還記得你剛剛出生的時候那不點兒的樣子,現在居然都已經有了家室,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夏侯鈺趕緊起身,尊敬笑道:“皇奶奶記憶真好,依孫兒看,您還很年輕呢,哪兒能這么快稱老?”
太后掩唇笑了:“你這孩子,就是會話。”
完太后目光一轉,像是輕飄飄的落在了穆九身上:“定北侯身邊這個就是穆相家的九吧,能得定北侯青睞,想必也是個難得的美人兒,上前來讓哀家看看。”
楚帝身體不適已經提前離席,皇后端坐在龍椅的另一側,看著太后那副和藹偽善的面孔,端起面前的酒杯擋住了唇角的冷笑。
穆九沒想到太后會點名自己,懵了一下,趕緊起身,剛剛站起過去,卻感覺到蕭君夙在她手心捏了一下。
穆九回頭看他一眼:嗯???
繞過桌案走上前,穆九微微屈膝:“穆九見過太后娘娘,太后吉祥。”
穆九的禮儀雖然沒有嚴格訓練那種絲毫不差,可因為骨子里透著的氣質為她加分不少,美人在骨不在皮,穆九骨子里透著的氣質讓她看起來做什么都自然透著貴氣,加上她那張臉和這一身精心打扮,這一走出來,還真是讓不少人都看直了眼。
就連皇后都瞇了瞇眼眸,她似乎看到了曾經年輕時的麗貴妃,應該很慶幸穆九生在這個年歲里,又被定北侯慧眼識珠,若是早些年被送入宮中,這穆九和麗貴妃不定還有得一爭。
而太后娘娘看到穆九這一身風華,只覺得更加刺眼,在后宮女饒眼里,張揚的美貌就等同于野心勃勃,穆九這幅樣子,怪不得能在凝華公主面前耀武揚威,蔑視皇族,還敢讓凝華公主受委屈,倒是有幾分資本,可這一切也到頭了,區區一個妾室,哼......
太后心里已經把穆九訂死,但面上卻一派和藹:“不愧是穆家的姑娘,有世子妃幾分氣韻,來人,賜酒。”
一旁的太監拿起一個酒壺倒了酒,快步卻非常穩的走下來送到穆九的面前。
穆九:“......”
有種不好的預感呢,且在看到這杯酒的時候就很強烈。
不過眾目睽睽之下,不拿不行,這才真是糟心。
看到穆九的遲疑,太后不滿的凝眉:“怎么?對哀家的賞賜不滿意?”
滿意,哪兒能不滿意?特么的這酒明顯有問題,她要真喝了就是腦殼有問題,當然,抬袖遮擋,袖里乾坤,一杯毒酒豈能難住她?
“穆九謝太后賞賜。”穆九抬手拿起酒杯,剛剛要喝,突然腰上多了一只手,手里的酒杯也被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