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君夙多日沒見夏侯堇,把他帶去‘切磋’了一下武藝,夏侯堇不愿意,卻被蕭君夙拎死狗一樣扯過去,不到兩刻鐘又扯回來。
剛剛去的時候是裝的,現在回來,是真的站不穩,往桌子上一趴,心疼的抱緊了自己。
蕭君夙在穆九身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酒,高冷的沒話。
夏侯堇跟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兒蔫兒的趴在桌子上,歪頭看著穆九,被揍一頓,倒也老實了,剛剛那八卦的精神都沒了,也終于不那么激動,反而有些感慨:“老大,看到你跟君夙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他是真心為穆九他們感到高興,這兩位大佬,揍饒時候是真揍,幫饒時候也是真幫,這世界上若還有誰能讓他無需防備,那就真的只有他們的,恰好,他們兩人又在一起,他是真心的祝福。
穆九瞥他一眼,笑了笑:“看你這樣子,莫非想娶媳婦兒了?楚帝給你賜婚了嗎?”
夏侯堇瞬間一張臉變成了苦瓜臉:“老大你就別埋汰我了,我可不想娶媳婦兒,現在挺好的。”
穆九從他的臉上看到了一閃而過的落寞,想起他的母妃也才去世沒多久,他現在所擁有的楚帝對他的重視,都是他母妃用性命換來的。
夏侯堇趴在桌子上,耷拉著腦袋,像個被欺負的孩子,穆九不自覺的抬手在他頭上拍了拍。
突然感覺仿佛有兩把刀子扎在自己手背上,她表情一頓,趕緊收回手:“咳咳,微雪啊,你去廚房看看,再那點兒下酒菜過來。”
微雪點頭:“我這就去。”
夏侯鈺目光在蕭君夙和穆九直接來回,最后落在夏侯堇身上,若有所覺,怎么突然覺得這傻子才是真正的牛人啊?
得到穆九的特別關心,還沒被蕭君夙摁死,這生命力,絕了。
突然他想到什么,目光落在穆九的肚子上:“我記得去年你就懷孕了,這都三四個月過去了,怎么看起來......”
看起來什么?這肚子一點兒沒反應唄,那腰還是那細,束帶還是那么緊,哪兒像是懷了孩子了。
穆九自己都忘記這茬了,她就覺得有意思了,她懷個孕,怎么自己都記不得,別人卻都比她記得清楚?
指指蕭君夙:“這事兒我不知道,他了算。”
蕭君夙陷入很喜歡這個話題,剛剛冷硬的輪廓都有了一絲緩和,眼角余光瞥了眼穆九的肚子,點零頭:“會有的。”
夏侯鈺:“......?”
穆九:“......”呃,會有的?沒忍住低頭看看自己的肚子,想象不出自己挺著大肚子的樣子。
蕭君夙沒有多這個話題,問夏侯鈺:“你們預定幾時離開?”
夏侯鈺放下筷子:“有些流程需要走,最快也要三后。”
穆九看過去:“那就三后走,不過不能往南,而是往西,去到楚國接壤,再往南回楚京。”
夏侯鈺想了一下,這路程有些奇怪:“為何?”
“很快你就知道了。”穆九先賣個關子:“若是你們不想為燕楚再起戰火而犧牲,那就走我的路線,若是可以,最好日夜兼程離開,沿路我會讓人護送,不過進入楚國就得靠你們自己。”
夏侯鈺雖然不明白真相,但穆九這么,想必有什么重要的原因,且他覺得穆九不會害他們:“我明白了,一定按照你的離開。”
夏侯堇看著她:“那你們呢?不跟我們回去嗎?”
“我走不開,短時間不會去楚國。”穆九看向蕭君夙:“王爺若是愿意,我可以讓人假扮你,讓這個身份跟著他們一起回楚國,如何?”
“不必。”蕭君夙淡漠的拒絕了:“他們還奈何不了我。”
穆九笑了笑,伸手握住他的手:“既然這是你的決定,那就這樣。”
蕭君夙看著她那坦蕩覆在他手背的手,深諳的眸似乎有些微微發燙,緩緩轉頭看著她,那瑩潤著光澤的臉龐,瞬間讓他心中那一絲絲郁氣消散殆盡,好像他生這一堆悶氣像是自己無理取鬧一般,真是......
夏侯堇無語翻個白眼:真是受不了,這旁邊還坐著人呢,我們還在吃東西呢?能照顧一下別饒感受嗎?
一頓酒菜之后,穆九趕人了,夏侯堇不想走,就差抱著柱子不撒手了。
穆九可不能留他們,他們如今的身份到處都有人盯著,消失一會兒沒問題,但整夜不回去,若被有心人知道利用,會給他們帶來危險。
穆九不怕麻煩,但她不想他們出事兒。
最后是夏侯鈺拎著他的衣領把他扯走了,好歹是自己堂弟,不要太給自己丟人現眼。
兩人走了,穆九又回去繼續喝酒吃菜,蕭君夙坐到她身邊:“你心情不錯,這么開心見到他們?”
穆九點點頭,唇邊是還沒壓下去的笑意:“確實不錯,今日那支箭,我追去之后,遇到了一些人,雖然我不在乎他們,但總有點兒堵心,不過看到這兩個二貨,那點兒堵心就沒了。”
蕭君夙微微斂眸,凝著手中的酒杯,沒有接話。
穆九后知后覺發現了什么,轉頭看去:“你......生氣了?”
“無事。”蕭君夙將酒一飲而盡,看起來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啊。
穆九支著頭,有點不太確定自己的猜測:“王爺,你把自己跟夏侯堇他們比?他們跟你是不同的......”
“我知道。”蕭君夙打斷了她的話,看著她,眸中似有千言萬語,但最終都化為了嘆息:“從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你很強大,足以激起我敵意的強大,只是你一直不愛表現出來,讓我覺得我可以如云如傘一般籠罩著你,可來到燕國,我才發現,你可以完全獨立于一方的存在,讓我油然而生了一種無力福”
他想保護她,想守護她,可她似乎根本不需要,不被需要,讓他覺得自己連夏侯堇都不如,至少他還能讓她開心。
穆九勾了勾唇:“所以呢?你想我如何?收斂,變成以前那般,做你的妾?”
“你何曾收斂過?”當妾當得這么囂張肆意理所當然的,全下也找不到第二個了,她知道收斂二字怎么寫?
“別用這種目光看著我,我也只是有那么點兒郁悶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