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看著這一桌子早餐,夏侯堇的手藝不用,都是很美味,她覺得自己得克制,不然撐著的滋味太難受了。
等穆九吃完了,夏侯堇才自己要走的事情。
穆九接過蕭君夙遞來的手帕擦了擦嘴:“怎么突然要走?因為那個師萱兒?”
“有點兒原因,不過更多的還有蘇州那邊,我待太久了,夏侯鈺撐不住。”
已經忙得焦頭爛額的夏侯鈺:我可真是謝謝您了,難得六殿下還記得這里還有個活人啊。
穆九點點頭:“那師家怎么處理?”
受害者是夏侯堇,她也不會越俎代庖,成熟的弟要自己處理自己的事情。
夏侯堇搖頭:“不想搭理他們,這件事情也是我自己掉以輕心,就當給自己一個教訓。”
穆九聞言瞇了瞇眼:“六殿下,看來你還是不太明白自己的身份啊,皇族威嚴不容侵犯,你的仁善是好事,但有些事情絕不能容忍。”
夏侯堇點頭受教:“我知道了。”
“......”一副爛泥扶不上墻的樣子,穆九氣得心口一堵,郁悶。
蕭君夙看著穆九那無奈的樣子,再看看夏侯堇,瞇眼,估計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夏侯堇了,看著無害,實則心中有成算,若是換了個地方,對面的人不是穆九,他絕對不是這樣的。
把自己最善最無害的樣子展現給穆九看,哪怕被嫌棄,也不愿意展現自己的陰暗和手段,因為害怕他成為了真正皇子的樣子會被穆九疏遠。
這些想法,這種用心,著實險惡。
手掌不自覺用力,手中茶杯上浮現一絲一絲的裂紋,面上卻不顯絲毫浮動:“這師家是東陵的大族,雖然落魄了些,但也算有幾分底蘊,你缺人手,這倒是個不錯的選擇,且這樣的人更容易掌控。”
夏侯堇一點兒都不考慮,堅定的搖頭:“不要!”
蕭君夙臉上的表情有一絲裂痕:“你什么?”
“我就不要他們,就算沒有人用我也不選他們,看著就討厭。”夏侯堇一臉嫌棄,像極了使性子的孩子。
“啪!”蕭君夙猛的將杯子往桌子上一放,想要呵斥,卻瞬間驚醒旁邊還坐著穆九,連忙轉頭看向她,眼神無辜:他剛剛沒有想揍饒。
穆九:“......”
蕭君夙和夏侯堇這相處,她總覺得有點兒詭異,非常的詭異,像什么呢......
穆九點著下巴想啊想,終于,腦海中靈光一閃,明白了,像一個嫌棄兒子不成器的老子和一個就不想成器的兒子。
明白之后穆九嘴角一抽,這什么詭異的比喻?
蕭君夙、夏侯堇:他們也不想接受這樣的比喻。
夏侯堇走了,沒從正門走,來的時候翻墻,走的時候還是翻墻,堂堂皇子......算了,這人要有皇子的自覺,也干不出這樣的事兒。
然而夏侯堇沒走多久,南風就來了:“啟稟穆主子,師太守帶著師文軒和師萱兒求見,師文軒和師萱兒跪在府門前。”
穆九倒是沒什么太大的反應,他們想要見夏侯堇,自然要用點手段,她也不想搭理:“王爺呢?你告訴他去啊?”
王府的事兒,找她干嘛?
對于一個完全沒有身為主母自覺的主子,南風也很無語:“王爺去了軍營,那穆主子可要見他們?不見我讓人將他們趕回去。”
趕回去有什么用?趕了一次人家還可以來第二次。
人家擺出一副真心認錯的樣子,你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趕,那就是王府的錯了。
“把人叫到前廳,我去見見。”反正夏侯堇也走了,他們鬧也是白鬧。
穆九全身懶骨頭,等她慢悠悠的走到前廳,師家人已經到了,師太守都不敢坐,供著身子站著。
穆九走來,師太守連忙行禮:“下官參見王妃。”
穆九走到位置上坐下,對他虛抬了一下手:“太守大人一大早的,有何要事?”
“下官......”太守剛要打好的腹稿,師萱兒卻急切的上前:“王妃,萱兒是來給六殿下道歉的,你能不能把他請出來?”
“萱兒!”師文軒低喝,拉都沒能拉住自己的妹妹。
穆九歪頭看著她,表情淡漠:“這里哪兒來的六殿下?師姑娘胡言亂語什么?”
“哪兒沒有?”師萱兒急了:“他明明就是六皇子,我要見他。”
“啪!”師太守一耳光打在師萱兒臉上,師萱兒瞬間被打蒙了,師文軒也震驚,沒想到父親真的能下萱兒,不過眼下也只能這樣,他趕緊拉著師萱兒跪下:“萱兒一時心急,沖撞了王妃,還請王妃恕罪。”
微雪給穆九上茶,青魚是抱著她的大刀來的,穆九端茶的時候瞥到她一眼,差點兒把手里的茶杯給丟出去了。
扯了扯唇角,沒搭理師文軒,而是看向師太守:“太守大人可是讓我糊涂了,你們道什么歉?哪兒來的六皇子?我怎么聽不懂你們什么?”
師太守表情一愣,他想過無數種對策,但獨獨沒想想過會有這樣的反應:“王妃......”
“王妃你撒謊,昨你去接他的時候明明過他姓夏侯。”師萱兒激動不已,被師文軒拉著也阻止不了她。
穆九沒什么表情,但師太守和師文軒卻嚇得不輕,對方可是王妃,這么跟她話,不要命了?
穆九瞥了師萱兒一眼,眼中都沒有絲毫起伏,她激動也好、無禮也罷,在她這里激不起絲毫的波瀾。
她只是看著師太守:“人不要貪得無厭,有多大的胃口就吃多少東西,更別得寸進尺,該沉默的時候,我覺得閉嘴比較好,太守大人覺得呢?”
師太守突然覺得后背涼颼颼的,遍體生寒,聽王妃這意思,明顯是不想提昨的事情,甚至該全部遮掩下來,那么也不會再追究罪責,若是他們繼續以道歉唯由,實則想要攀上六皇子,那也許后果不會如他們所想那般美好。
畢竟他們是過錯方,真要追究下來,那個結果一定不會是他們想看到的,若是能就此揭過,雖然沒能獲得好處,但也許這才是最好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