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他們只覺得蕭君夙情緒差,然而他們大概做夢也猜不到蕭君夙心里到底是什么反應。
相思、激動、喜悅、愧疚這些都是正常的,他對穆九已經思戀成狂,蝕骨相思的滋味,每一次跟穆九分開,這相思的痛苦就要更加的濃郁,鉆心刻骨。
能在這里見到他,他也是激動和欣喜,而開心之后就是愧疚,他們的婚禮,最終他卻讓她受了委屈,這是他對她最大的虧欠,也是他心里的執念和遺憾。
可除了這些,還有一些別樣的情緒不斷翻涌出來,生氣、嫉妒、怒火,他雖然想見穆九,但是他卻也不想她來,主要是不想讓她見到贏澤......那個沒良心的色女,指不定早把他忘得一干二凈了。
他很不想認,但贏澤那張臉確實比他更有吸引力,那套虛偽做作的嘴臉,加上他還搞這樣浮夸的排場,還笑得那么的不要臉,那個貪圖美色的混蛋恐怕已經被他迷得神魂顛倒了。
“沒良心的混蛋。”渣女。
這語氣,咬牙切齒的,怎么聽著怨念深深,還有一股子陳年老醋壇子打翻的味道?
南風:......?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主子這情緒似乎...像是吃醋了啊??
蕭君夙可不知道南風洞悉了什么,目光落在下面那群青龍衛之上,尤其是那個朱統領,青龍衛勢必要鏟除,那就...從他開始吧。
還有裴家,他們已經死了不少人了,再多一個裴世子,應該也不嫌多。
金攆兩邊的簾子打開,主干道非常寬闊,可以清楚的看到兩邊林立的商鋪,非常的繁華。
贏澤為穆九講述這里的風土人情,講述那些擺置和雕花的由來,他的聲音非常好聽,聽他話簡直就是一種無與倫比的享受,他講述過的故事都仿佛能染上他獨特的色彩,非常的鮮明。
隊伍走的是直道,可就算沒有拐彎,這最短的路程也走了足足半個時辰,可見這皇城之大。
穆九是來過秦國的,但真的,沒什么了解,因垂是聽得津津有味。
車攆進入秦國皇宮,除了最外面的墻是墨金墻體,秦宮內部是非常的恢宏大氣,琉璃瓦、朱紅柱,雕花門,白玉欄桿,非常的華麗。
車攆直接去到東宮,贏澤帶著穆九下了車攆,立刻就有人端著托盤過來,蓋子打開,黑乎乎的一碗藥,穆九聞著都覺得難受,贏澤卻直接拿起,以衣袖遮擋一飲而盡。
離了一段距離,但穆九還是敏銳的聞到了其中一絲血腥味,鮮血為引,這可不是什么好的藥方子,而華家敢給太子殿下用,想來也是沒有辦法了。
贏澤面不改色的喝完,接過另外一碗湯藥漱口,把那藥味完全沖掉,擦了擦嘴這才歉意的看著穆九:“讓你見笑了。”
整個秦都就沒人不知道他們太子殿下是個藥罐子,必須按著時辰喝藥,晚一刻鐘都不行,否則那個后果,沒人承擔得起。
贏澤也很坦蕩,并沒有想要掩飾什么,對穆九表示了歉意,帶著她進入東宮,然而兩人剛剛踏進門,一個大太監帶著一群太監來了。
“老奴參見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傳燕女衛殊覲見。”
贏澤轉身看著這個大太監:“母后消息倒是靈通,不過衛少主是孤的貴客,孤自會招待,就不勞母后費心了。”
大太監是裴皇后身側最有權力的人,雖然對太子恭敬,但更多的是敵意,母子成仇,太子又如何?他只聽自己主子的命令。
“太子殿下終歸是男子,衛殊一個姑娘家住在東宮多有不便,免不了有閑言碎語,皇后娘娘身為一國之母,這招待異國女眷之事自然該由她來做,太子殿下總不能置秦國禮教于不顧,毀了人家姑娘名譽不是?”
這一張口可就把事情得非常嚴重了,面上皮笑肉不笑,目光里仿佛淬著毒,話還一套一套的咄咄逼人,看著就惡心人。
大太監看向穆九,掐著那陰陽怪氣的聲音:“衛殊姑娘請隨咱家去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得知貴客來臨,已經備好的酒席為您接風洗塵,怕您不喜歡,還特意宣召太和公主與裴郡主作陪,衛殊姑娘請!”
大太監讓開路,身后的幾個太監上前,雖然躬身做著請的姿勢,但那態度很是囂張啊。
贏澤淡淡一拂袖,一身的矜貴威儀:“母后日理萬機,這東宮就不用她操心。”
贏澤淡金色的袖子擋住了穆九的視線,一股藥香混合著冷香,非常好聞。
幾道身影如鬼魅,直接將除了大太監之外的人腦袋一掰全部堅決,尸體眨眼間被拖走,那大太監估計怎么都沒想到太子居然會在這宮里動手,面色一白,下一刻直接被人丟了出去。
贏澤放下了衣袖,從始至終身上的氣息都沒有變過,依舊是那雍容華貴的太子殿下,而剛剛那群太監都不見了,但發生了什么其實并不難猜。
他一點兒都不介意在她面前展現他那溫和下的冷血,但又怕她看到不好的畫面,她又不是承受不了,結果他還給她擋一下,這位太子殿下...著實可愛啊。
贏澤微微一低頭,就對上了穆九直勾勾的看著他的視線,那目光直白得驚人,讓贏澤都有一瞬的不自然:“為何這般看著孤?”
穆九回答得很坦蕩:“剛剛那太監惡心到我了,需要美好的事物緩和一下。”
眼前還有比太子殿下更美好的事物?沒有!
贏澤:“......”這倒是有點兒像他在溪邊遇到了那個大膽直白的姑娘了。
她是衛策的女兒,她的過往他查到之后看了不止一遍,尤其是燕國那場皇位之爭,他知道她并非尋常姑娘,果斷狠辣、謀而后動、干脆果決,她讓他很是驚艷,所以并不怕她看到他的手腕血腥,畢竟這未來這些日子,秦國多的是這些。
然而他不怕她看到他的狠辣無情,可她這般直白坦誠的看著他,反倒是讓他有些新奇趣味,他在秦宮活到今日,什么沒有見過?本以為心里已經一片死水了,但這個姑娘,倒是讓他有了那么一絲活著的真實福
進入東宮之后穆九才發現,東宮中的女官宮女都好漂亮啊,一排排的跪著,一個個身姿婀娜,點著胭脂畫著妝容,精致得仿佛畫中走出來的人。
贏澤帶著穆九從中間走過:“這東宮并無妃子,你安心住著,她們都是服侍你的,有什么就吩咐她們。”
穆九:“......”這待遇有點兒超綱啊。
所以,蕭君夙在哪兒?他在秦國干什么?她現在不知道蕭君夙在秦國的身份,那也不好做什么,可若是就這么住在這東宮,怎么感覺有點兒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