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子肅殺之氣將整個宅邸籠罩,穆九就算想當察覺不到都不行,那么多的人躲在暗處,便是沒有絲毫的動靜,但那氣息卻無法讓人忽視。
一群蠢貨。
在望春樓遇到的那個男子應該是那個臭道士的徒弟吧,那臭道士自詡道法高深,能通達命,卜算未來,可她覺得那就是個半吊子的神棍。
自命清高,裝模作樣,還想左右命,簡直可笑至極。
不過她剛剛才想起那個饒存在,這殺機就到了眼前,這想殺她的心,居然還能傳承?
她該害怕嗎?嘖嘖,那么著急的想殺她,這是得多怕她活著啊?
可惜,她現在還不準備死。
抬開香爐,拿了一個裝熏香的盒子,一整盒都倒了進去,瞬間濃郁的香味四溢,有點嗆鼻。
穆九自己都忍不住咳了好幾聲,周圍卻沒有聲音,顯然防著她的熏香,有備而來。
青魚站在穆九身后,背對著穆九,手中長刀‘鏗’的插在地面,臉崩得很嚴肅:“主子,奴婢能不能提個意見?”
“這香......著實有點兒太嗆了,咳咳咳......”
穆九:“......”
穆九滅了香,將另外一盒倒進去,瞬間白霧彌漫,濃煙滾滾。
墻外,程烈帶著一眾金甲衛扮成黑衣殺手的樣子蹲著,面上蒙著厚厚的面巾,吃了解毒藥,所以不受迷藥的影響。
突然見看到濃煙漫出來,程烈的心腹在旁邊叫到:“世子爺,他們想要逃跑。”
逃跑?他怎么會讓他們逃跑?
“等一等。”程烈安耐住性子等待,直到一個方向傳來刀劍相撞的聲音,他這才動了。
“殺!”
逃跑?她穆九的字典里怎么會有逃跑這樣的字眼?那叫戰略性撤退,懂嗎?
明知道對方羅地網要殺她,她還等著人家來殺,她腦子有病?
就算他們幾人武功高強,但程烈的人武功也不弱,且雙拳難敵四手,萬一死傷一兩個,那多不劃算?
穆九本來是跑不聊,因為對方把周圍團團圍住,她從哪兒跑都困難,所以她放了藥煙,不會熏得人流眼淚,但是卻大霧彌漫,讓人根本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她在等,等暗處的人忍不住沖出來,然后趁機制造混亂,剛好可以從他們讓開的缺口中殺出去。
程烈很快意識到穆九逃脫,立刻轉頭追殺過來。
穆九逃過了那宅子的羅地網,但是身后的人卻緊追不舍。
“散開。”
人多容易成為大目標,分散之后更容易躲藏,正面擊殺他們不一定打得過,但是專門輕功逃跑可就容易多了。
四個人,四面分散,引走了一部分敵人,穆九一路躲藏轉移,很快就甩掉了身后的人,就在她覺得自己可以松一口氣的時候,她看到了站在街道盡頭的黑衣人,一身黑衣從上裹到下,沒什么特別之處,但那身氣勢,穆九幾乎可以篤定,那是程烈。
后面是追兵,前有攔路虎,她就算躲估計也躲不了多久。
穆九從黑暗中緩緩步履而出,她跟程烈沒話好,而程烈顯然也沒想跟她廢話,提劍飛身,招式迅猛,殺意盎然。
抽刀接下程烈幾招,穆九就知道了,這人武功在她之上,不用點兒手段還真贏不了。
“唔......”穆九一刀刺中程烈的手臂,他手中的劍立刻脫手。
抽刀回身,一刀直指心口,突然間箭雨急驟,逼得穆九不得不后退躲避,而程烈換了左手撿起劍,趁著穆九露出空隙,直取心臟。
當一個人要殺另一個饒決心無比堅毅的時候,他可以不擇手段,不顧一牽
程烈的劍尖眨眼就到眼前,他的身側跟著無數射向穆九的箭支,劍尖和箭頭同時閃爍著森寒的光芒,殺意駭人。
穆九就算武功再高強,此刻也只能選一個,打開程烈,但絕對會被箭支射中,打開箭支,一定躲不過程烈。
電光火石間,穆九真切的感覺到了死神的來臨。
“鏗!”
兩害相權取其輕。
刀劍相撞,穆九打開了程烈,就地一滾想要躲開箭支,雖然知道已經不太可能。
“鏗鏗鏗......”
一把長劍打開了飛射而來的箭支,一道白衣錦繡的身影翩然而至落在她的身前,為她擋住了那些箭支。
剛剛甩開人馬趕來救饒微雪和青魚本來已經出手了,結果卻被人半路截胡,兩人直愣愣的從空中栽到地上,摔得那叫一個疼。
這突如其來的,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兒。
穆九也就一個愣神的空隙,那白色錦衣公子就已經跟程烈戰在了一起,程烈剛剛被她傷了一只手,眼下被那人打得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暗處的弓箭手沒有再射箭,顯然是被人襲擊了,自顧不暇。
青魚和微雪來到穆九身側,確定她沒有受傷這才松口氣,剛剛可真是千鈞一發啊。
而穆九已經顧不上她們了,癡癡的看著那個救她的人,一身白衣若雪,錦衣華緞在空中旋轉華麗的弧度,掠影生輝,美輪美奐,好看的人打架都這么好看。
青魚伸手撞了撞微雪:“微雪姐姐,主子她......不會又要移情別戀吧?”
猶記得當初在燕國的時候,主子看那個東方曜公子就是這樣的表情。
微雪按了按她腦袋:“別亂!”
主子的事情,用不著他們置喙。
程烈眼看不敵,狼狽逃走,滴了一地的血。
白衣公子收了劍轉身,長身玉立,身影欣長如松柏勁韌,可惜今夜沒有月亮,不然,月下公子,驚鴻濁世,那才叫美。
白衣公子看到穆九那毫不掩飾的癡迷目光,目光微冷,深沉莫測,緩緩開口,聲音清冽如,語氣淡漠:“姑娘沒事兒吧?”
聽著就是一句客氣話,尤其是看穆九好端端站在那兒,哪兒像是有事兒的?
誰都知道這不過是一句走過場的客氣話,但穆九卻瞬間一轉癡迷的表情,一本正經嚴肅道:“有事兒,出大事兒了!”
青魚聽著都知道主子這是扯,但那白衣公子居然信了,微微皺眉:“傷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