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
人都來了,他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然而卻沒想到,穆塵居然給了他一個‘驚喜’。
穆塵是來向夏侯堇投誠的,大局已定,他已經沒得選擇,不投誠還能如何?
“微臣參見皇上。”穆塵跪地,規規矩矩的,倒是讓人挑不出錯處,他這氣質很能唬人,很有文官的風范。
夏侯堇抬手:“免禮!駙馬前來所謂何事?”
穆塵看著夏侯堇:“微臣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皇上,與先帝有關,不知皇上可否屏退左右?”
夏侯堇失笑:“關于先帝,朕問心無愧,何須屏退別人?你直接便是。”
這里都是他的人,而眼前這人是敵是友不知,他把自己的心腹遣出去,跟他在這里話,是嫌自己命太長了嗎?
穆塵察覺到了夏侯堇的警惕之心,瞇了瞇眼,倒是沒有堅持讓他遣走人,而是往前一步,只用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皇上可知道先帝手中的暗臣?”
暗臣?夏侯堇瞇瞇眼,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緩緩落在穆塵身上。
“朕確實知道暗臣,但是以你的年紀,似乎不該是其中一員才是。”暗臣是先帝登基之時就有的,就算年紀在也該是三十多歲,那些人都是先帝的心腹,委以重任,而且幾乎不會更換。
穆塵點頭:“微臣確實并非先帝之臣,而是暗臣之首的繼承者,您有先帝遺詔,微臣自然效忠于您。”
夏侯堇挑眉:“所以你現在是來投誠的?”
穆塵點頭,再次跪下:“微臣愿為皇上肝腦涂地,萬死不辭。”
這話,夏侯堇一個字都不信,誰信誰傻子。
以前他沒權沒勢的時候,這人可從未搭理過他,朝中不少人都選擇了站隊,他爹選擇的是站太子,他想必也差不多。
從未有過任何期待和幫助,眼下卻什么肝腦涂地,這不是扯嗎?
起來,夏侯堇其實還有些好奇的:“你是繼承之人,莫非你的上一代是穆相?”
就穆相那性子,看起來也不想是干得出那么多大事兒的啊?
穆塵猶豫了一下,道:“是外公。”
夏侯堇還真沒辦法一下子想起穆塵的外公是哪個,思路紆回了一下,穆塵是穆家嫡子,穆相的夫人好像姓汪,藩州汪家。
這下夏侯堇想起來了,不僅僅想起了汪家,還想想起一些其他的事兒。
夏侯堇瞇眼:“你的效忠,朕拒絕,退下吧。“
穆塵猛然抬頭,不敢相信:“皇上,你什么?”
夏侯堇冷笑,倒是不怕,一字一句重復給他聽:“聽不明白?你的效忠,朕拒絕,你們這些暗臣,朕不需要。”
穆塵想過自己會被為難,會被夏侯堇用下馬威立威,但獨獨沒想過夏侯堇會拒絕,還不需要他。
他自被外公教導,一直以成為最強的暗臣統領為目標,可若是皇帝不需要,他的存在不是完全被否定了?
“皇上,微臣勸您想清楚,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拒絕的是什么?沒有我的輔助,你根本不可能輕易的掌控你的臣子。”
夏侯堇面露嘲諷:“是,先帝倒是靠著你們輕易的掌控了他的臣子,然后呢?他死得多慘?他被逼得走投無路的時候,你們這些臣子又在哪里?”
夏侯堇現在看著穆塵就能想到自己母妃文安伯府的案子,可不就是穆塵外公的手筆?
若非他們,文安伯府哪兒能那么快被定罪?滿門被誅,死無葬身之地,讓他的母妃那么多年生不如死,他們母子因為沒有靠山,被人欺辱這么多年,只能裝傻充楞,這些可都是拜他們這些暗臣所賜。
他們曾經是先帝的暗臣,如今先帝死了,又想投到他這里,繼續作惡,享受凌駕于法律之上的特權,謀害人還理直氣壯。
以為誰都會接受他們?
誰給他的臉?
穆塵被夏侯堇一通懟,心情也不好。
要知道,他們的存在可是蔑視一切法律,直隸于皇帝的存在,真要起來,穆塵覺得暗臣統領的地位一點兒都不必夏侯堇給蕭君夙封的攝政王低,反而因為在暗處,更加的肆無忌憚。
他一直都是這么想的,心里也引以為傲,別看表面很是一副謙恭的文臣模樣,實際上心里特別的自負,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所以,夏侯堇這般的態度他很是不爽,覺得夏侯堇不尊重他:“皇上大概是沒有分清楚,暗臣只是皇上手里的刀,只有皇上下令,我等才會為皇上除掉叛逆者,可我們卻見不得光,拱衛皇權并非我等職責。”
所以他想先帝之死他不出力,是因為不該他出力?
夏侯堇都懶得跟他辯駁了,直接揮手:“滾!”
穆塵那張溫潤斯文的面孔出現了裂痕,他一番誠心前來投誠,夏侯堇卻這般態度,簡直就是扶不上墻的爛泥。
若非沒得選,他絕對不會選這樣的缺主子。
然而,他不能退,若是被夏侯堇拒絕了,他如何坐上暗臣統領的位置?
“皇上!”穆塵躬身,無比懇切:“微臣請皇上三思。”
三思?這怎么像是強買強賣?合著他不答應,他這就不走了?
夏侯堇瞇眼:“三思?朕確實該三思一下。”
“圓德。”
圓公公跑進來,躬身:“奴才在。”
“把他給我拿下。”
圓公公得令,瞬間朝穆塵出手。
穆塵連忙閃避,猛然心驚,這圓公公竟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當然,還不僅僅是圓德,這帝寢殿里的太監,全都是會武功的,還有門口守著的禁軍,一起出手,直取穆塵的命門。
夏侯堇看著被攻擊得連連敗湍穆塵,他本來是沒準備現在對穆塵動手的,他要殺穆塵,拔了這些如同陰溝里臭老鼠一眼見不得光的畜生,但是他要連同他的外家一起連根拔除,左右這些他已經殺了不少人了,不差多殺這幾個人。
可他暫時不動手,穆塵偏偏還要得寸進尺,他也就不忍了,想收拾了他,再去收拾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