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沉在回宮上朝的時候就給上官家的洛瓊公主賜了一杯毒酒過去。
通敵叛國,意圖刺殺帝王,這一次,便是她是洛瓊公主,那也得死。
景沉并非沒有顧忌衛殊,但正因為顧忌衛殊,所以他才要下手。
就如同太上皇千方百計想要他死,他卻不能殺了太上皇一樣,父母輩分,血脈至親,他們可以無情對他們下手,他們晚輩卻不能弒父弒母,下人倫都不容他們。
洛瓊公主根本不愛衛殊這個女兒,甚至怕是已經恨極了她,只想殺她,給她制造麻煩,甚至想拉著燕國一起毀滅,這樣的人,就算是衛殊的母親,她也該死。
況且她如今重罪壓身,這一次,就當他償還衛殊的擁護之恩。
哪怕衛殊知道了會有些恨他怨他,他也認了。
洛瓊公主知道景沉沒死,每日都心慌慌,沒想到事情終究敗露了,聽太監端著毒酒和禁軍一起來,瞬間就慌了,她不想死,她不要死。
她下意識的想要躲,可她能躲到哪兒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趕緊遣身邊的人去衛元帥府:“快,去元帥府,找衛殊,讓她來救本宮。
找衛殊,只有衛殊能救她,她是公主,衛殊的生母,就算她有錯,衛殊一定不會眼睜睜看著她被毒死的。
洛瓊公主讓人去找衛殊,自己則是關閉了府門,讓人把賜毒酒的人全部擋在外面。
但她注定等不來她的救星。
禁軍直接破門而入,遇到阻攔者,一路殺進了洛瓊公主的房間,半點兒沒有客氣的把她拉了出來,洛瓊公主最開始還高高在上怒喝:“大膽,本宮可是公主,豈容爾等放肆?”
禁衛軍拱手:“公主,皇上賜酒,你若是抗旨不遵,那就莫怪屬下無禮了。”
“你們敢?”洛瓊公主怒喝:“我看你們今誰敢動我?我可是衛殊生母,你們不想活了?”
“滾,全部給我滾出去,否則本宮讓你們死無全尸。”
洛瓊公主的威脅要是有效,他們也不會出現在這里了,最終幾個禁衛軍直接動手鉗住她,強行灌了毒藥。
“嗚嗚嗚......”
洛瓊公主想要把毒藥吐出來,可惜全都咽了下去,怎么吐也吐不了。
“大膽,你們欺人太甚,本宮一定要誅你們九族,你們全都不得好死。”洛瓊公主嘶聲怒吼。
禁衛軍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直接走人,可不想留下來聽洛瓊公主的詛咒。
洛瓊公主很快毒發,趴在地上根本起不來,死亡的感覺來得那么的清晰,那種生命被奪走的感覺恐懼得讓洛瓊公主崩潰,嘶聲哭泣:“來人啊,救命,本宮不想死,來人啊.....”
洛瓊公主身邊的人已經被禁衛軍殺了,而那些遠一點的,看到這場面,誰還敢過來?
“救命,救我,我不想死,誰來救救我,衛殊......衛殊......”
洛瓊公主一路爬到門口,最終還是沒能等來一個人救她,就這樣咽了氣。
誰能想到,她臨死之前,嘴里唯一念叨著的人居然是衛殊,不過這念叨也不是因為母子感情,而是覺得衛殊能救她,明明她千方百計想弄死衛殊,結果臨死的時候還想找衛殊救自己,真是諷刺。
穆九是起床之后才知道景沉回宮,也是在這時,她接到了洛瓊公主被賜毒酒的消息。
洛瓊公主派來求救的人還在門外請求,卻不知洛瓊公主已經死了。
穆九聽到洛瓊公主之死,微微坐直身體,但很快又躺了回去,現在知道也無濟于事了。
景沉估計就是怕她為難才做得這么果斷,她現在還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
人都已經死了。
死了啊!
傷心、難過?怎么可能?她沒那么多的感情浪費給洛瓊公主,只是覺得有些心理悶悶的。
兩輩子,她都沒能遇到一個好母親,上輩子她死在親生母親手里,這輩子若是沒有衛策,她一個嬰兒,哪兒還有活路?
是兩個母親太惡毒,還是她穆九的問題?
因為她煞孤星,因為她是惡鬼不容于世,所以才不配得到母親的愛,對嗎?
除了洛瓊公主的事情,穆九也知道了景沉在早朝上殺饒事情。
果斷、堅決、強勢。
那個斯文俊雅的世子爺終于還是長大了,成長為真正的燕國帝王了,這樣挺好。
“嘶嘶嘶......”
青絲兒敏感的察覺到了穆九心情不好,從地上抬起一個腦袋擱在穆九椅子上,眼睛巴巴的望著穆九,似是詢問。
穆九難得沒嫌棄它,摸了摸它的頭:“沒事兒。”
她可不會因為那些人傷心,只是影響到了自己的情緒,心里有些不愉。
景沉下朝之后沒有會寢殿,而是去了御書房,把東方啟叫了去。
東方啟慢悠悠的去,一如既往一副閑庭信步的姿態,看到景沉倒是恭敬的行禮:“參見皇上,皇上傷勢未愈,應該多加休息才是,如此大動肝火,怕是對養傷不利。”
景沉坐在御案后面看著東方啟,目光沉沉,深沉莫測:“東方啟,這場好戲,你看得可過癮?”
東方啟面色微頓,一臉迷糊:“皇上的話,微臣不明白。”
“不明白?”景沉冷笑:“晉國的人怎么找到上官御的,恐怕上官御自己都不知道后面有你幫手吧?”
“你幫上官御牽線,慫恿禹王和太上皇,東方啟,你當真以為朕是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東方啟微微瞇眼看著景沉,一臉的無辜:“皇上這話微臣可聽不懂了,微臣沒有做過的事情,皇上為何要這般冤枉微臣?”
“事到如今你還狡辯?”景沉面色凌厲。
東方啟淡定回擊:“皇上要給微臣定罪,可有證據?”
景沉心口那把火立刻就冒出來了。
東方啟就是這樣,他從來都是這樣。
明明就是個奸臣,暗地里干了不知道多少不忠的勾當,可偏偏他每次都打擦邊,讓人知道他慫恿,偏偏又抓不到他的證據,無法給他定罪。
囂張的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間,還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他這是吃定了他不敢把他怎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