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上完第五節課放假,實際午睡結束后,各個班級便開始安排放假事宜。
第五節課一上課,李東紅走進教室。
“暑假第一階段的補課要告一段落了,這次補課我們進行了高三第一次摸底考試,成績不是很理想啊。”
“8月1號了,同學們!”
“距離明年6月的高考又近了一個月!”
“要抓緊!”
“這次放假一直放到11號,10號下午返校上晚自習,有條件的在家要看看奧運會開幕式。”
“下次補課安排是到24號放假。”
“放假后不要去網吧,不要去游戲廳……”
老生常談,放假安排,李東紅主要表達的就這兩部分。
也是在這個時候,各個教室都傳來了歡呼聲,174班也不例外。
見狀,李東紅干脆也沒多說什么,直接大手一揮:“放學。”
于是,一個個跑得比猴兒都快。
方年沒動。
被留堂了。
從小到大這么多年,方年的記憶中還是在小學的時候留過一次堂,這是第二次。
兩次的原因都差不多。
小學是因為數學成績很優秀,被選去參加小學生競賽,于是留堂安排競賽講解。
這次也是因為數學。
見李安南顛兒顛兒跑了過來,方年無奈攤手:“老朱讓我留下。”
“???”
能很明顯的讀出李安南臉上的茫然。
“咋的,你跟數學老師還有什么私交?”
方年差點被逗樂,簡單解釋道:“老朱給了我幾套試卷讓我做,可能是要講解一下。”
“啊?”李安南臉上的表情迅速換成了不可思議。
方年裝作很認真的道:“加油,下次你也能行。”
李安南不在意的撇撇嘴:“不稀罕,先走了,夢幻見。”
方年能看到扭頭就走的李安南眼睛都有點羨慕紅了的樣子。
然后,教室里面便只剩下七個人。
有一直全校第一的朱鵬飛。
還有幾個數學分數超過115分的。
包括朱鵬飛在內,方年全都不熟。
正玩手機的時候,朱建斌夾著一沓試卷走進了教室。
“都在。”
“卷子上來領一下。”
“都做對了的題目,一律不講,易錯題重點講。”
朱建斌一點都沒含糊直接進入主題,完全不耽誤大家時間。
除方年以外,其他幾個人都坐在講臺周圍,有的不用起身就能領到卷子。
方年起身走到講臺旁,朱建斌拿著他的卷子,道。
“你這次的基礎題正確率是最高的,講一下我圈出來的幾道易錯題。”
方年緩緩給出三個問號:“???”
朱建斌連忙丟了個眼神。
他算是看明白了,方年一直是把當一個平等的存在對待,這種感覺他覺得很好。
也對。
畢竟方年曾從泥土地里打拼到金字塔上層,身體雖然重返青春,心理上的成熟卻還在。
方年摸了摸鼻子:“好的吧。”
站在講臺上,看了眼臺下坐著的幾人。
方年的神情認真了起來。
略作思考后,方年決定用一種便于接受的方式進行,清了清嗓子道:“大家翻到數學卷1,第6小題。”
“這道題目是填空題。”
“已知f(x)=ax+x/b,若-3≤f(1)≤0,3≤f(2)≤6,求f(3)的范圍。”
“我們都知道,數學其實浪漫得要死,比如9除以3,我除了你還是你。”
“再回到這個題目,用最簡單的算式當題干,就能讓我們明白這是一道轉化等價性問題。”
“為什么容易錯,滿足條件的函數去取值時,容易忽略a和b之間像我和你心連心一樣的緊密聯系;
我們都知道,函數取值這玩意,是個完美派,絕對到一點都不能含糊。”
“于是,這個取值范圍,它不僅受限于a,還受限于b。”
“所以,大家知道答案是什么了吧?”
說著,方年看向臺下。
數學成績蟬聯許久全校第一的朱鵬飛抬頭張了張嘴,沒能說出話來,雖然你講得好,但算式哪有這么快的?
“答案是16/3≤f(3)≤37/3。”
“解題過程就是通往真相的滿路浪漫,我就不寫了。”
“好,接下來是第9小題,選擇題,這道題目的常錯點也很簡單……”
“……”
“這道題目也很簡單,過程大家花一兩分鐘就能算出來,就不寫了……”
接著方年拍了拍手:“老師要我講的易錯題都講完了,大家都明白了?”
朱鵬飛接了句話:“明白了。”
“我也明白了。”
“……”
“好,大家都明白了,老師,您來。”方年迅速讓開位置。
基礎題他懂,但這三套試卷不懂的也有那么幾道。
朱建斌看了眼迅速溜走的方年,又看了看一個字都沒有的黑板,臉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間的精彩。
“你們真聽明白了?”
雖然他心里其實是相信的。
因為,連他都都差點覺得數學真的就像方年講得那樣……浪漫。
而不是逼急了也做不出來的狗幾把玩意。
這種狀態下,大家的聽講狀態肯定好。
果然,臺下的幾人盡皆點頭,甚至恨不得方年再多講一會。
三套試卷總共有69道題目。
方年講了五道題目。
接下來朱建斌花了半小時講了九道題目,基本上就覆蓋了所有的疑難雜癥。
當然,這僅僅是針對在座的幾人的。
“老師,這三套卷子誰總分最高,是朱鵬飛嗎?”有同學問。
朱建斌嘴角略抽,還是回答了這個扎心的問題:“雖然朱鵬飛的大題拿分率很高,但總分最高的是方年,他的基礎題目全對了。”
“這次的題目相對來說接近于高考難度,三套卷子總共450分,朱鵬飛總分是373分。”
“方年的總分是390,所以,你們不要只盯著大題,基礎題目也能拉開差距!”
“就像剛才方年講的五道題目,我知道你們可能有些在看到卷子后就想明白了,但能理解這么透徹嗎?”
“方年幾乎可以說是0基礎,據我所知,他就復習完了必修,選修一個字都沒看,從他的答題上能看出來,關于幾何證明,他基本不懂,強答的兩道題目都是錯的。”
“而且,他是最后一個拿到試卷的。”
“……”
朱建斌的話語落下后,所有人再次詫異的看向方年。
講課講得這么幽默動聽,考試考得這么好。
這就是天才嗎?
尤其是朱鵬飛,臉上布滿了慎重與警惕,不過大家都沒說話。
方年也沒說話,而是有些玩味的想:“這么快咱就開始打擊到同學了?”
不過也沒放在心上,于他而言,學習真的就只是享受青春的一種直觀的表現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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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