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宿舍內安靜了幾秒。
接著熱鬧起來。
如方年曾跟李安南說過的一樣,大多數男生在這個年紀也還是頂多敢幻想一下搞個對象能親個嘴。
哪怕八卦時,思緒也不會飄遠。
“方年趕緊給我們說說,怎么追到的。”
“柳漾一直很驕傲,有好多人追過,人柳漾從來沒真正眼看過誰。”
“畢竟柳漾長得挺好看的,要不是我們這些地方沒校花,她都能爭一下。”
“確實,而且柳漾身材還很好,牛仔褲經常崩得貼緊!”
說著,話鋒一轉:“方年,趕緊跟我們講講,要怎么才能泡到這種女生?”
“柳漾這么驕傲一個人,現在老老實實的,簡直就是說一不二。”
“就是,聽說女生們都在傳你方年才華橫溢。”
“也不知道女孩子的嘴是不是真像小說里面說得那樣,是甜的。”
“方年!”
聽著滿宿舍激動夾雜著興奮的討論聲音,方年小聲嘆了口氣。
“我覺得你們想多了,我沒追過柳漾,對她這樣的青澀小姑娘沒感覺。”
“別亂傳消息吧。”
“王成、安南他們懂的都懂。”
聽方年這么一說,李安南當先說道:“確實,阿年的想法不太一樣,晚自習時我去觀察過。”
“咦惹,安南你這么告多的嗎?”①
王成說得更直白一些。
“我也覺得是,跟著方年懂了很多,我也有點看不上學校里的小姑娘了。”
然后話題就跟著轉移了風向。
王成發起請教。
于是,方年語氣成熟認真的說著些諸如大家都不太能融會貫通的東西。
諸如迅哥兒說的:
這正如地上的路;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然后……
落入方年耳朵里的呼吸聲音便有了粗糙的味道。
感覺到鐵床的輕微動靜,和在下鋪忽然沒有聲音的李軍。
方年略作猶豫,開口問道:“李軍怎么不說話了?”
“啊。”
李軍啊了一聲。
“哦,沒…我沒有啊。”
方年:“……”
除了方年,大家都沒意識到有什么不對。
處于青春期的少年們,對后續的這個話題顯然有著超乎想象的激情和興奮度。
以至于話題一直持續到了11點,宿舍里的人才陸續休息。
方年自然沒能碼字。
周一上架后在小餐館里等午飯時想過的問題,又被方年翻了出來。
“以棠梨的消費水平,加上我的準備,怎么也能過先住進去吧?”
正式開學之后,方年便不打算寄宿。
一來很麻煩。
二來不方便。
三來性喜清凈。
考慮到棠梨鎮上的消費水平,以及道聽途說過的話,房租應該不會多貴。
而下月10號會發稿費,屆時就不用擔心錢的問題。
是的,方年沒打算跟林鳳溝通這件必然不會同意的事情。
以第一天上架時的稿費大致可以推算出,這個8月將有最低超過5萬元的稿費。
“明天找找機會問問看。”
這個晚上,方年不到12點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李安南破天荒的跟著起床鈴起來。
然后跟著方年去了操場晨跑。
“怎么回事?”
“你好像有點壯實起來,我怕被你超過。”李安南解釋道。
接著又說:“昨天晚上你睡得挺早?”
“嗯。”
“是因為他們一開始叭叭你,不舒服?”
“談不上。”
“好吧。”
“……”
確實,雖然一開始的話題很有謠言的屬性。
但方年還不至于跟他們計較。
說到底,方年青春的身體里面裝了一個成熟的靈魂。
下午第七節課后,方年去了數學組辦公室。
“老朱,忙呢嗎,請教點問題。”
朱建斌斜睨向方年:“自己復習完了?”
方年老實回答:“基本上吧,空間幾何那塊卡住了。”
“您看看?”
說著,將自己整理的一些問題遞給朱建斌。
“問題不少啊,幾何上不理想嗎?你小子,差點讓我以為出了個天才,能靠自己復習學出來。”
朱建斌接過一看,嘴上笑道。
接著目不轉睛的盯著問題列表,嘴上喃喃道:“這么深入了?”
然后又道:“你先回去上課,晚自習我再過來。”
方年誒了聲。
放學后,方年去找李東紅請了個假——
雖然可以溜出去,但他想理發,所以走個流程比較好。
李東紅沒多說什么。
“理發嗎?”
方年走進一間理發店后,店老板娘笑著問。
“對。”
“想剪個什么發型?”
聽到老板娘問,方年比劃道:“左側齊額角這樣分一條線。”
“兩邊和后面剪短至寸發,中間打薄,劉海稍微有一點點就行。”
這里面有個講究,方年曾聽專業的造型師說,如果從右側額角分線,會顯得斯文。
除了分線稍微有一點點難度以外,這是個很簡單的發型。
干凈、清爽、陽光。
是他后來經常留的發型。
只不過那時的修剪更加精細而有立體層次感,費用也較高,通常約一千多元。
老板娘頭一次聽到這么詳細的要求,多嘴說了句。
“你這頭發很適合做個錫紙燙,劉海斜拉直,就很帥,怎么忽然要剪短這么多。”
“想清爽一點。”方年回答。
老板娘說的是現下很常見的非主流發型。
劉海斜著拉直,一定要遮住一只眼睛。
頭頂上的頭發錫紙燙出來一定要是向上的模樣。
不過方年怎么可能喜歡得起來。
趁著老板娘飛舞剪刀和電動理發器的時候。
方年笑著打聽:“老板娘,附近那個去年底新蓋好的樓里面有房子租嗎?”
“有,你是八中的學生吧,那里邊比街上還貴一點,聽說起碼要300一個月。”
老板娘知道方年想問什么,回答道。
“哦。”
“你可以去問問的,里面那些老頭老太太很清楚。”
“好咧。”
老板娘手藝不生,很快方年就看到鏡子里的自己變了模樣。
“哦呦,這發型帥啊!”
老板娘幫方年洗完后,方年伸手撥弄兩下,再這么打眼一看,立馬感覺到了前后的區別。
這個簡單清爽的發型,被當下街上隨處可見的非主流發型里襯托出了更陽光的鶴立雞群意味。
“你很適合這樣的發型,比燙染出來的都帥,又清爽!”
方年笑笑:“謝謝。”
盡管方年提了許多要求,但依然只要五塊錢。
等方年打包了一碗炒粉回到教室后,李安南第一個咋呼起來。
“酷啊,你這發型怎么剪的?”
“幾塊錢啊?”
“我日,沒看出來方年居然這么帥,看起來很洋氣的樣子,在哪剪的,我也想試試。”
“那居然是方年……”
①:咦惹:較常出現在棠梨附近的村鎮縣市,一種俗語;告多:棠梨方言話音非常常見口頭禪,意指行事討人嫌,近年來被二逼替代,寫的時候忽然想起有點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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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