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工小區3單元501客廳中，電視開著，聲音不大。
關秋荷的視線凝聚在電視上。
方年眨了眨眼睛，最終將目光定在關秋荷身上。
既不熱烈，也不令人尷尬。
笑著道：“要真是這樣的話，我得再去一趟桐鳳，去打那個經理的臉！”
接著又用調侃的口吻道。
“還有啊，荷姐，你都打算借錢了，怎么不多借一點。”
他感覺出關秋荷有點輕微的醉意。
跟自己之前一樣，沖動了。
關秋荷右手支棱在自己翹起的二郎腿上，撐著下巴，眼皮都沒抬的道：“你怎么就確定我能拿出比五萬更多的錢？”
“寫小說查得資料不少，大概認識一些東西。”
桃飽網頂級VIP方年同學裝模作樣的道。
“那邊紅酒架上的有幾瓶不錯的酒，有不屬于棠梨這種地方的浴缸，衣服鞋子包包都是大牌……”
關秋荷撇嘴道：“懂得倒挺多，想得也多。”
接著道：“五萬塊是看在你請我吃飯喝酒的份上，我才開口的，我跟你又不熟。”
“頂多不過是我有……多管了你的閑事。”
中間的停頓，方年沒注意到。
他笑了笑，然后認真問：“其實我想知道為什么要開這個口。”
“五萬塊，差不多能買下隔壁502了。”
這時的棠梨幾乎沒有房屋買賣這類的交易，多是單位分配。
連職工小區都只是城里小區的雛形。
像關秋荷這樣從單位買的話，大概也就是七八百元一平方的樣子，還得是職工小區這種好房子。
關秋荷回答道：“就像你說的，我不差錢唄。”
“你就當我喝了酒，大方一回，想扔錢聽個響。”
方年聽得出來，這就是哄鬼的話。
他也沒問諸如自己要是不還錢跑路的話。
身份證資料上有家庭住址，大家都在棠梨這么點大的鄉鎮，他能跑到哪里去？
“你就這么信任我？”
最后，方年還是問了出來。
他其實沒什么貪欲，即便有重生的先知先覺，也只是想入場總資金百八十萬，一入一出讓手上的錢翻一番的樣子。
相較于整個股市，幾乎可以忽略。
也不會引發什么蝴蝶效應。
也好不浪費這次難得一見的大盤全線漲停的機會。
之所以還開玩笑說要多借，是真的特別想知道為什么關秋荷無緣無故開這個口。
08年的五萬塊啊！關秋荷有錢歸有錢，跟他又沒半毛錢關系。
關秋荷望了眼方年，在心里嘆了口氣，嘴上隨意道。
“談不上信任問題，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本事。”
“確實沒遇到過你這樣的天才吧，有點好奇。”
“要不你看我瞧你嗎！”
聽起來最后好像是罵人的話？
方年哦了一聲，開口道：“明白了，原來我是你的測試工具人啊。”
“輸贏都在你那邊，你就當左手掏錢，右手回收，中途還能看戲？”
沒等關秋荷開口，方年連忙笑道：“行，謝謝荷姐，荷姐大氣。”
關秋荷也懶得多說，直接道：“卡號給我。”
幾分鐘后，五萬到賬。
看完到賬短信，方年忽然嘆著氣，目光故意的虛虛的望向窗外的夜空，一副感慨萬千的模樣道。
“以后我真成了有錢人，請記得這個晚上有一個叫關秋荷的人借給我錢，讓我野心膨脹，也請記得我曾經是個多么純良的少年。”
沒等關秋荷反應過來，方年迅速道：“那個，荷姐，股市我不太會操作，你會嗎？”
“會。”關秋荷撇撇嘴。
“能打中小板新股嗎？”
“能。”
“那明天開始。”
“行，你都請假到明天第三節課了，不就是早有準備，還說要去桐鳳打人臉，都是哄鬼的話！”
頓了頓，關秋荷又說：“明天你要是搞不定配資的話，我來幫你申請。”
方年哦了一聲：“那傭金和利息怎么算？”
“行，這就把老娘當成是傭人了，連操盤工具人都不如。”
關秋荷沒好氣的道。
“就這么點錢，算了，當義務勞動了。”
記仇的女人真可怕，報仇都是當場的。
方年小聲道：“可要是運氣好的話，現在這十幾萬就會變成好幾十萬的。”
關秋荷呵呵笑了兩聲。
“你自己開心就好。”
方年：“……”
敢情現在就有這種說辭了？
最后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
方年也沒多在501待，臨走前問道。
“荷姐，能順便告訴我你家無線密碼嗎，想蹭下網絡。”
關秋荷：“……”
嘿，這人！
吃干抹凈還要蹭點東西再走是吧？
嘴上還是說了密碼：“gqh123456，這是看在你大老遠去桐鳳還記得給我買口紅的份上！”
聞言，方年樂了，笑著走回502。
坐在書桌前，一邊拆開筆記本電腦的盒子，一邊琢磨剛才這事。
他大概看得出來，關秋荷的好心里面確實沒摻雜太多東西。
至于為什么這么好心，還好像管的寬。
可能真就是有些事情是不講道理的。
就比如方年明明一開始沒想著放一手準備在陳遙身上，也不想跟他當朋友，最后還不是多嘴好心的說了兩句。
還很厚道的給了人一個機會。
“終于有了自己的電腦。”
方年終于拆完了盒子，打開了電腦。
盡管只是奔騰的CPU，開機速度也不快，花了差不多十分鐘才完成系統第一次初始化配置。
是熟悉的XP界面，處理效率不算高，但這個時候的應用軟件都不復雜。
方年稍微用了用，還挺流暢的，比網吧里的電腦要好。
將買的兩個U盤拿出來完成了格式化。
登錄QQ空間，將日志里的所有稿子拷貝一份到電腦上，再各拷貝一份到U盤。
之前是沒辦法，空間日志也沒出過意外。
但現在有條件了，方年就會多做兩手準備。
純粹是因為這個時候沒有云服務，再加上計算機硬件上的穩定性沒有特別的靠譜。
而身為一個作家，方年最害怕的事情就是丟稿。
等忙完這些后，方年才插上機械鍵盤正式開始碼字。
一時間，堪稱臉滾鍵盤。
這個曾經的方年就達不到，還好都是自己，不用羨慕。
十一點半，方年關閉電腦。
去浴室洗漱，用上新的洗漱用品時，方年咕噥一句。
“勉強有那么一點點生活的氣息了。”
等洗漱完躺下休息時，方年‘嗯’一聲發出滿足的嘆息。
比起一開始床單被罩和床鋪不匹配的情況，現在才算是可以踏實在床上睡覺。
生活，從這一天才算正式開始。
======
破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