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前天已經出伏,但申城依舊是酷熱難當。
這個周五的下午,高溫一度超過36℃。
實際室外體感溫度接近40℃。
創智園區七號樓六樓走廊,方年看看李子鏡,又看看吳伏城,調侃道:“吳老哥,暑期實習體驗不錯吧?”
“還行還行。”吳伏城抿嘴一笑。
李子鏡也跟著打趣道:“畢竟是當官了嘛。”
吳伏城笑呵呵地道:“是是是,感覺還不錯。”
他們對方年人在申城并不意外。
畢竟幾天后復旦大二年級的學生就要開學軍訓了。
這兩天宿舍都已經準備好開放了。
除此之外,報到時間不是下周二,是從周日開始,不算來得多早。
這時李安南的聲音插了進來。
“哦呦,原來你們都在這里。”
他跟林語淙、高潔、蘇梔她們一起走了過來。
“嘖嘖,我還以為你們都走了,子鏡也不喊我。”王軍從電梯里走出來就嚷嚷起來。
今天畢竟是實習部幾乎全部暑期實習生結束實習的時間。
只有少數七八個人打算工作到月底,甚至打算繼續實習下去。
所以六樓七樓都挺熱鬧的。
暑期實習的收尾工作溫葉跟谷雨主導,實習部行政人員協助。
后續是肯定還要進行組織結構性調整。
但不會急于一時。
因為……
方年還沒有想好具體方案。
溫葉跟谷雨倒是整理了一份草案,不過被方年給否了,順便推遲到月底集中處理。
一群人湊在一塊寒暄了幾句。
方年望向眾人,笑著調侃:“你們暑期實習掙那么多錢,不打算請我吃個飯什么的嗎?”
吳伏城連道:“請,得請。”
“是是是。”
見大家都附和,方年就笑:“這樣吧,AA,你們AA,我帶上我對象還有我妹妹蹭一頓。”
“行,方總說了算。”李子鏡當先笑了起來。
“哈哈,對,就按方總說的辦。”
于是一群人離開創智園區,朝五角場的購物廣場走去。
人不老少,加上方歆小朋友,一共有14個。
因為溫葉她們也被喊了過來。
畢竟……溫秘是這群人里年齡最大的,還是正經社會人了。
也沒折騰,時間就到了5點。
吳伏城他們幾個一商量,最后決定去‘偷閑’。
方年倒是無所謂,知情的陸薇語眨了眨眼睛,心里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在自家的店,花別人的錢。
都算是硬拉客人了。
說起來要不是‘偷閑’重新調整了裝修,還真不好一桌裝下這么多人。
二樓的卡座撤掉了一些,改成了幾個包廂。
反正這個店面是直接買下來的,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在大包分別落座后,吳伏城他們幾個男的莫名感覺到了陰盛陽衰。
這么一大票人里,居然只有5個男性。
差一點就2比1了。
方年同學要是知道幾人心里想的,會想說:
小場面小場面。
我在學校學習小組除了我全是女生。
我在公司整個前沿高管層除了我也全是女的。
多大點事。
菜品一樣樣送上來后,方年主動攛掇道:“吳部長,講兩句。”
吳伏城看看大家,最后憋出一句:“大家吃好喝好。”
“吳部長,這可不像你作風啊。”李子鏡起哄道。
“對啊,在實習部你可不是這樣的,整體工作效率都因為你的提議而變高了,我們的工作量也沒變多。”
“就是就是,我當時直呼大佬。”
吳伏城連連道:“都過去了,我當時就是有點官癮。”
“不是這樣的吧,你是不想行政部的策略影響到了實習部良好的氛圍。”
飯桌上的氣氛始終很熱烈。
大家嘻嘻哈哈的。
帶頭起哄吳伏城的李子鏡也沒逃過被起哄的命運。
“子鏡今天晚飯不跟女朋友發消息了?”
“啊這……一會發一會發。”
“要不打個電話?”
看得出來,這兩個多月里,李子鏡沒少跟他那個在四川的女朋友煲電話粥。
陸薇語跟方年也沒逃過被打趣。
訂婚的事情倒也沒有特地隱瞞。
總之,就挺熱鬧的。
畢竟這么多人在,避免不了喝點酒。
喝兩口,話題就五花八門的,不僅僅是起哄,也聊到了實習部。
畢竟溫葉跟谷雨都在。
方年也就附和兩句,多數時候在觀察這群熟人。
到申城以來,除了上輩子很熟悉的吳伏城以外,方年甚少見到優秀的男性。
程潛勉強算。
李子鏡、王軍他們……差多點意思。
至于09級哲學一班的男生……
即便是競選成為班長的李明洋,也顯得不咋太成熟。
上大學以后,方年顯然再沒有高中時期的耐心,再去幫助別人成長。
以方年的心境,方方面面的些許小事并不影響他去跟同學有良好的交集,更不會影響培養人脈這些
重點是:方年不再想跟18歲以前那么熱情細致。
因為方年心里清楚的知道,在大學本科階段,無論他跟誰相處,最終都是幫別人長大。
而以方年站的角度,目光所及處,竟皆普通。
人脈?
如果真抱著這樣的念頭,前沿系怕是且得晚幾年。
18歲以后的方年是真的沒有足夠好的耐心去親自帶著一些今天普通的人成長到他能用的地步。
所以方年選擇了一種更有效的方式:前沿校園俱樂部與前沿項目實習部。
讓優秀的人自己冒出來。
廣撒網,它不香嗎?
人到了一定的位置,會很自然而然的學會通過事情將合適的人篩選出來。
有的人碰運氣走進了這場篩選,最終還是只能淪為背景板。
有的人僥幸能成工具人。
具體到方年,他需要的是,真正能上桌跟他一起吃飯的嫡系。
聽起來尖銳,但現實其實更殘酷。
很多人連當背景板的運氣都沒有。
至于合作伙伴,在去年底跳出那個束縛他兩輩子的枷鎖,明白共贏概念,及至主動成為資本后,方年就再也不缺伙伴了。
看起來很輕松的走到了今天。
是因為方年在棠梨僥幸認識了當初多少有些無助的關秋荷。
以及他在上輩子就經歷過許多荒唐,多有準備,才如履薄冰的走出來。
因為關秋荷,方年才不需要再去培養基礎人脈。
所以關秋荷一直跟方年是朋友。
事情就這么簡單。
倒是說溫葉是完全的意外之喜。
是初次認識時,方年沒想到的優秀。
這一年以來,成長飛快飛快的,尤其是執行能力,強的很。
而現在……
望著這群朝氣蓬勃的年輕人,聽著他們聊天打屁吹牛。
方年心里嘆了口氣。
實習部的暑期實習沒有淘出新的金子。
包括在座眾人,包括參與實習的一百多人。
除了吳伏城。
兩個月的時間還是太短了……
六點多,陸薇語就帶著方歆提前離開了。
沒特殊情況時,每天給方歆安排的家庭課程是必不可少的。
無非是時間點可能會不一樣。
很好的遵循著今日事今日畢的規則。
譬如今天,分在了上午跟晚上——也就是說,這頓晚飯是方年的早有預謀。
包括溫葉跟谷雨的到場也是安排在內。
因為方年否掉溫葉提交的實習部草案的理由是:
不夠了解實情。
至少最起碼也需要聽聽部分實習部暑期實習的實習生結束后的感受。
說了些有的沒的以后,高潔又把話題拉回了前沿上。
“說起來,溫學姐,之后前沿對實習部有什么規劃啊?”
“最近這些天經常聽到女媧女媧的,那個史明不是說女媧系統實驗室就是前沿的嗎?”
“對對對,前沿是不是有什么大動作?”
看著眾人七嘴八舌的模樣,溫葉輕輕一笑:“你們對我期待太高了,我在前沿也是微不足道的人啊。”
“大動作應該沒有吧,如果不是史明,女媧系統實驗室好像也就只是普普通通的發展。”
“我們私底下討論發現,前沿好像很大。”李子鏡隨意道。
王軍接過話頭:“肯定不小。”
“這不是很正常嗎?”
“前沿不像熊廠、鵝廠、當康游戲那樣,業務都基于互聯網,很容易被注意到。”
“對。”
前沿系的發展方向不算是基于互聯網的企業。
至少這幾年不這樣。
所以要想低調也很容易。
國內資產上十億的公司多了去,誰能數得清。
倒是互聯網企業,哪怕不大也很容易獲得大量關注。
畢竟早就是信息時代了。
就算是‘女媧’風波中,前沿被提及的次數也不多,無非就是史明在挖根究底的所謂打假。
吃瓜群眾不怎么關心背后那許多編造出來的故事。
就這么吃吃喝喝,一晃就到了晚上八點多。
因為人多,女生也多,沒誰有心思灌酒,連李子鏡都沒喝多。
溫葉跟谷雨倆更是滴酒未沾。
最后沒真讓大家AA,溫葉大手一揮把賬給結了。
首先她不差這點錢,其次不用她真出錢。
‘偷閑’距離復旦、上財、宿舍這三個地方都不遠,都能各自回去。
大家在‘偷閑’門口招呼兩聲,各自三三兩兩離開。
李子鏡著急回去跟女友打QQ視頻,順便拉走了王軍。
高潔她們幾個要去逛個夜市。
吳伏城也有自己的事情。
李安南本來還想說點什么,站在一旁的林語淙漫不經心的挑眉,開口道:“方年,說兩句。”
方年望了眼林語淙,恍惚間看到了如初識時的那份肆無忌憚。
“行。”
稍加思索,方年望向溫葉她們仨:“溫秘你們先回去,把車鑰匙給我。”
他也就喝了一杯多點啤酒,早就消化干凈了。
雖然兩輛輝騰都有一把鑰匙在方年這,但他有許久不曾帶著出門了。
畢竟會自己開這車的時候也不會太多。
轎車這個領域,方年更喜歡那輛銀耳奧迪,車頭一抬,誰也不愛。
見狀,林語淙努努嘴:“走兩步?”
方年點了下頭。
林語淙九分牛仔褲配小白鞋,夜晚有風,在淺粉色短袖外披了件素白防風服,雙手揣在衣兜里,一如既往的新潮漂亮。
在馬路牙子上走著,有那種獨特的氣勢。
隱約間,仿佛回到了棠梨八中。
“一眨眼暑假就過了。”
林語淙隨意道。
“都沒好好祝賀你跟薇語姐姐訂婚。”
方年微笑道:“心意到了就行。”
他當然聽得出來林語淙故意加了‘姐姐’兩個字。
少片刻后,林語淙嘆了口氣:“我還是不會裝模作樣的寒暄。”
“有什么話我就直說了。”
方年懶散道:“說唄。”
他既然答應下來,就有預料。
“知道你訂婚以后,我沒有哭。”林語淙淡聲道,“我在想為什么。”
“后來我明白,在我心里,我早就失去了你。”
方年沒有打斷林語淙的敘述。
“方年,其實有許多次,我都想找個機會跟你講一個故事。”
“比如第一次去你的別墅,比如鄒萱來的那天。”
說著,林語淙看了方年一眼。
“或許那些次機會,注定是要被我放棄。”
“因為直到最近,我才慢慢想明白,我為什么會覺得我失去了你。”
說到這里,林語淙忽然莞爾一笑。
揣在兜里的手背在身后,模樣嬌俏中帶著點大人味道。
仿若忽然回到八中,鎮壓了一個時代的大姐頭。
方年還是沒做聲。
他對感情這東西,從來都是摸不透。
不過還是知道什么時候該說話,什么時候不需要說話,比如現在,林語淙顯然并不需要他說話。
夜風吹起林語淙的短發一角。
也讓方年看到了她臉上的懷念神色。
林語淙斷斷續續的給方年講了一個關于自己的成長故事:
1998年,林語淙七歲,已是記事年紀。
她的父母第一次離家出了遠門打工。
跟謀生有關系,但也跟野心有關。
因為老林家家境還算不錯,林語淙的爺爺在棠梨街上常年開飯店,積攢了些錢。
只不過林語淙的父母都不想繼承家業,而林語淙的爺爺覺得自己干不動了。
林語淙的父母外出務工后,飯店關了門。
千禧年時,林語淙的爺爺因為常年飲酒,中風去世。
她那離家的父母在外面做了些生意,算是掙了錢,十分忙碌,甚少回家。
此后童年、青少年,林語淙都是跟著奶奶過。
說過這一段后,林語淙又忽然講起了她奶奶的現狀。
08年除夕林語淙奶奶突發高血壓心臟病,不久后去了桐鳳又到省城做了檢查。
09年年中,林語淙高中畢業后,就安排老人住進了專業養老院。
過得還挺好的,家里也都不擔心。
方年插了句嘴:“說起這個,當時我以為你會報考醫學專業。”
“其實我想過,只是學醫的時間過長,奶奶也勸我,最后權衡下還是報了法學專業。”林語淙坦誠道。
的確,學醫要想有所成,多數醫學專業,本科都要讀六年;
再上三年專碩順便規培,牛逼的直接上博士再四年,十三年就過去了,然后才能出來。
要是不牛逼,九年過后就是個普通水準,這真不是開玩笑的。
所以才會有句話說勸人學醫,天打雷劈。
只不過林語淙兜兜轉轉,最后還是選了個該千刀萬剮的法學專業。
小插曲過后,林語淙接著往下說。
說了自己的初中生活,高中一二年級的生活,以及單獨列出來的高三。
林語淙說自己只是故意不想學習。
也說了或許不想學習,會得到不同的對待。
高考過后其實蠻后悔的。
因為如果再多一點時間,高考成績就不會那個吊樣。
最后,林語淙深吸一口氣,再呼出去。
心平氣和道:“我想謝謝你。”
“謝謝你這么優秀的人被我喜歡時會跟我說很開心,謝謝你把你的優秀傳遞給我,謝謝你陪我走過青春,謝謝你告訴我要好好生活。”
“謝謝你……”
“在我心里早就失去了的男人。”
聽著林語淙越說越輕的聲音,方年久久無語。
林語淙在方年心里位置的確不太一樣。
但跟伴侶之間,有著一條明顯的分界線。
而在林語淙說完自己的故事后,方年也明白林語淙為什么會那么堅定。
現在又仿佛很淡然的模樣。
方年望向林語淙,認真道:“林語淙,還是送給你那句話:好好生活。”
“雖然我也沒活明白。”
“別的,我沒什么好送給你的。”
林語淙重重點頭:“嗯。”
“時間不早了,你趕緊回去吧。”
“好。”
林語淙揮揮手,瀟灑的走了。
方年頓在原地,望著林語淙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街角,悵然地嘆了口氣。
在方年看不到的角落,林語淙擦了擦眼角。
編輯了一條草稿。
“8月20日,酷暑。”
“好好生活。”
“方總回來了?”
方年剛進屋,就聽到了陸薇語明顯不對勁的聲音。
時鐘滴滴答答指向了十點二十五。
“方歆呢?”
“睡了。”
“走,回房間再說。”
“哼!行。”
等走進二樓主臥,陸薇語連珠炮一樣突突突地問。
“干嘛去了?”
“八點鐘就吃完飯了!”
“從楊浦到東郊這里,就算晚高峰也就一小時,你花了兩個半小時!”
“還是自己開車回來的!”
“是不是我要不在申城,你都不打算回來了?”
“訂了婚就覺得外面的野花香了吧?”
“是不是后悔了?”
“也是,小姑娘家家的,青春又靚麗,哪像我,老女人一個!”
“畢竟是老鄉,知根知底的,又會說話。”
“我是錯過了方總的很多啊。”
“也是,優秀的人到哪里都有人追隨!”
“反正手機也沒什么用,哪有總裁自己打電話的!”
見陸薇語沒打算停下來,方年索性一把抱起她:“來,面對面說。”
“你又要狡辯!”
“我還不知道你!”
方年笑了起來:“真沒有,別總咬牙切齒的呀。”
“不是跟夫人提前請示了,跟林語淙講兩句話。”
“兩句話要兩個小時?”
“她……其實沒那么喜歡我,算是戀父情節吧。”
“喜歡都來了……”
陸薇語忽然眨了下眼睛:“戀什么?”
方年沒多解釋,反而感嘆道:“仔細想想,其實可能在農村會是比較常見的現象了吧。”
童年親情的缺失,讓很多農村孩子在某些方面較為偏執。
林語淙不傻,相反很聰明,否則不會那么快把成績提上去。
她也不是厭學。
就是故意不學習,想引起父母的重視。
但在她的父母眼里,顯然是外面的生意更重要。
棠梨這種地方,書讀不好多正常,讀好了才是奇跡。
“先生,我錯了。”
陸薇語咬咬嘴唇,小意道。
方年這簡單解釋讓她明白過來,林語淙之所以要跟方年講兩句的目的。
是為了徹底將關系明確。
而她在剛才,顯然沒有太信任自己的先生。
偏偏她的先生在決定答應之后就有報備。
更重要的是,她本人口口聲聲說語淙妹妹是朋友。
方年微微一笑,一本正經的盯著陸薇語清澈透亮的眼睛:“所以呢?”
“我……我我我我,我道歉。”陸薇語眼珠子滴溜溜轉著,想著辦法。
主要是……
她人現在在方年手上。
力量懸殊。
無處可逃。
感覺到,立。
陸薇語多少有點慫慫的。
在這種時候,她是不敢正面交鋒的。
方年不緊不慢地道:“哦?”
明顯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陸薇語眼珠子轉動得更快了。
落在方年眼里,全是可愛。
“我保證以后都不懷疑先生的心思了,我都知道的,溫秘身材那么好的,你都懶得多看一眼,關總那么御姐風的,你也只想氣死她,根本先生就不會喜歡別人。”
陸薇語急中生智,忽然說了一大串。
聽得方年直接用力在她屁股上拍了下:“瞎說什么!”
“我真的錯了,先生,您就放過您的夫人吧。”
“也不是不行。”
感覺到威脅氣息愈發濃郁,甚至連手臂上都不自然的生出雞皮疙瘩,陸薇語趕緊道:“我真的保證!”
“空口無憑。”方年漫不經心道。
“啊……”陸薇語眨了下眼睛,“不會讓我寫保證書吧?”
方年愣了下,不過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連聲都沒吱。
“可是我不想寫。”
見方年不做聲,陸薇語眼珠子一轉,道。
“要不你幫我寫吧,你可是大作家。”
“你不也文科生嗎?”
“那也比不上先生。”
生怕方年拒絕,陸薇語趕緊道:“我給錢!”
接著豎起兩根手指:“一個字二十!”
“那不行,短篇不帶這么低價的。”方年一臉正經的搖頭。
陸薇語一咬牙:“一個字兩百!”
“就那么三五百字的,行吧。”方年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
抱著陸薇語走到主臥的書桌旁坐下。
“陸女士您好,現在我是您的寫手小方,請問您想要什么樣的保證書。”
“不能選字體,因為我怎么寫字都好看。”
“寫一份聲情并茂的向先生保證不再懷疑他的保證書,一定要聲情并茂,我家先生文學造詣很高的。”
“行,得加錢。”
“一千,不能再多了!”
“先給錢。”
陸薇語直接從兜里抽出手機,給方年轉錢——今年基本大多數銀行支持了手機銀行app轉賬。
11000元轉出后,余額迅速減少到四位數。
見狀,方年左手環抱著陸薇語,右手提筆,筆走游蛇。
很快一篇五百字的保證書就寫好了。
剛寫完,方年就換了語氣:“我覺得不太行,這一看就不像是夫人能寫出來的。”
“哼!”陸薇語抱著膀子,“那我不管,我都沒錢了!”
聞言,方年湊近陸薇語的耳朵,小聲道:“其實我根本沒放心上。”
“那你為什么還威脅我。”陸薇語小拳拳直接丟到方年身上。
方年樂了:“是你自己想多了。”
“那你把錢還給我!”
“勞動所得,概不退還!”
大章,就一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