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
一輛牛車緩緩地停在一間客棧前。
曾少師掀開帷簾,眼神中露著好奇和緊張。
他花費了兩個月的時間,終于趕到了玉京,得益于一五計劃的交通建設,道路也十分順暢。
“大人,到了。”
曾少師下車,清理了一下衣衫,道了聲謝。
對朝廷充滿了好感,不僅有專車接送,而且還專門準備的一間客棧,供他們休息。
客棧很大,足有三層樓那么高。
這個位置有些偏僻,不過門口有專門人守護,屬于朝廷專門用來接待得,一般人想進來也進不來。
他取出自己的文書,客棧前臺的人看了一下,道:“您在甲字樓四號。”
曾少師拎了拎肩上的包裹,跨上樓梯。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熏香的氣息,樓梯也做得精致大氣,護欄是古木打造,也散發著一絲清香。
韶裕和它相比,簡直是農村鄉下和城市。
找到自己的房間,他赫然發現竟然是二人間。
一位穿著白衣的年輕士子,正襟危坐,手里捧著一卷書,津津有味的讀著,一旁的書桌還放著一碟點心,各樣的水果,樣樣俱全。
曾少師立馬有一種親切感,此人和他有些類似。
那人看到他后,也是露出笑容,放下書站起身來。
“我預感今天就有人來,果不其然,在下陸元伯,玉京人士。”
瞧見對方拱手,曾少師也連忙拱手:“韶裕,曾少師。”
“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曾少師搖頭:“沒帶多少東西,不用麻煩了。”
而后,曾少師簡單的整理了一下。
房間是兩張床塌,面積卻不小,還放著兩條一條長桌子,更令曾老師驚訝的是,還有一道锃亮的青銅鏡,真是高端大氣上檔次。
收拾完后兩人就開始交談。
都是洗禮師。
“嗐,我比你的條件艱苦多了,雖然是在玉京周圍,但需要駐鎮,本來想考大明皇家學院的,結果正好遇上洗禮師考核,說期滿后,還能繼續再大明皇家學院學習,所以我就去了。”
陸元伯和曾少師不一樣,他是天命元年出生,正好趕上了大明的機遇,在風口上,順暢的完成了蒙學,又上了幾年私塾,是標準的新一代讀書人。
又碰上了好政策。
參加洗禮師相當于后世的當兵一樣,他成為準大學生后,又去任洗禮師,兩年期滿。
了解完互相的底細后,兩人是聊得越來越歡,非常合得過來。
男人之間最愛聊軍國大事。
他們兩人也不例外。
“唉,也不知道古巴怎么樣了,本來按照計劃我還想要去古巴,再當幾年洗禮師,現在打起仗了,出海都困難了。”
陸元伯突然感嘆道。
曾少師:“報紙上說,大明又派了許多士兵過去了,也不知道戰況如何。”
陸元伯搖頭道:“情況不太好,前幾天聽一個朋友說,他們那個院已經過去了許多人了。”
“他們是大明皇家學院醫學部,專門做
一些清理傷口,也就是外傷,既然派去了那么多人,那肯定有不少人受傷了。”
曾少師也是滿臉惆悵。
“這次敵人非同小可,那些紅毛鬼有兩把刷子。”
陸元伯點點頭,神情又變得高昂起來:“不論他們多么厲害,我大明絕對不會輕易服輸,敢肆意殘殺殷人,就是對我大明的挑釁。”
“古人曾云:吾今而后知殺人親之重也,殺人之父,人亦殺其父,殺人之兄,人亦殺其兄!”
很顯然,陸元伯這批人隨著大明入關而生長起來,尤其是作為明人中的佼佼者,更有雄心抱負。
也更加認為殷人是諸夏后裔,不論現實情況是如何的,盡管還存在一些不公平。
但是,我欺負可以。
紅毛蠻子,豈敢殘害我殷人的道理。
九世猶可復仇乎?
答曰:“雖百世可也。”
曾少師十分同意陸元伯的觀點,在他們看來,我大明無敵!
一說起軍國大事,話題就止不住了。
兩人開始高談闊論,就差喊一句:“鍵來!”
突然想起一陣咕嚕咕嚕叫的聲音。
兩人停了下來,有些意猶未盡。
陸元伯尷尬笑道:“忘了吃飯這一件事情,今日你遠道而來的,就讓小吏請你吃一頓玉京的美食。”
曾少師自然是連忙拒絕。
陸元伯無所謂道:“一些豪華的,我肯定請不起,但最近玉京突然多了一家包子店,非常好吃,我帶你去嘗一嘗。”
曾少師一愣,包子店?
“可是狗不理包子?”
陸元伯有些驚訝道:“你怎么知道?”
曾少師笑道:“狗不理包子可是風靡關外,我曾經在新京品嘗過,味道非常好吃。”
陸元伯這才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腦袋:“忘記這件事情了,包子是咱們大明的東西,肯定是從關外來的,瞧我有些糊涂了。”
“哈哈,既然如此,咱們就去嘗一嘗,看看到底是關外的包子好吃,還是關內的好。”
兩人簡單的交接了一下手續,便乘坐人力車前往。
“怎么樣,感覺舒服吧?”
曾少師輕輕撫摸著人力車,耳旁風呼嘯而過,他驚嘆道:“在我們那里還沒有這個東西。”
陸元伯笑道:“我也沒坐過幾次,聽說是從海林傳來的,這幾年玉京才開始推廣,剛開始的時候是真貴,現在好多了,繞玉京一圈最多花費一兩銀子。”
“嗯,坐起來不錯。”
對于這些明人子弟來說,真不愁吃穿,就是生活質量高低的區別罷了,所以一兩銀子對他們來說,真不多。
玉京的道路寬闊而又平坦,坐起人力車來一點沒有搖晃的感覺。
夕陽快要落山,人流不僅沒有減少,反而變得更多起來。
玉京沒有實行宵禁,傍晚的時候燈火通明,正是最繁華熱鬧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