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并不大,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在這樣一個落后的地方,已經是標志性建筑了。
李鳴驊下車,打量了一眼,心中的失落感少了很多。
一位穿著青色衣衫的男子,扎著方塊頭巾,走了出來。
李鳴驊瞧其樣子,立馬就認出來了此人身份,大概是此地的知縣。
像這樣的地方,一般不會設立知縣,但是這里特殊點,朝廷還是設了一個知縣。
整個府衙,真正身上有編制的,應該就他們兩個人,其他的都是雇傭的當地人。
兩人簡單的打了聲招呼,香山知縣蘇靖就匆匆離開了,聽說他家中出了一些事情,要馬上去處理一番。
所以,現在香山就只剩下李鳴驊了。
望著空洞的府衙,李鳴驊有些無語,自己剛來一點經驗也沒有,就全扔給自己了,這......太不負責任了。
幸虧,府衙居住的還好一些,地面干凈整潔,看來平時沒有少處理,外面的路面那樣泥濘不平。
他從懷中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額角的汗水,用寬松的衣裳扇了扇,若說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那就是這方地界有些熱。
可能是建造房屋的時候沒有建造好,使得屋中的氣體有些沉悶,無法流通。
李鳴驊剛剛歇息了一會,黙康立馬就走了進來,還端著一些碟子。
“放在這里吧。”黙康笑道:“大人,您剛來,我們一時沒有準備,這是我我剛派人做了一些飯菜,您看合不合胃口,要是不行,再重做一次。”
李鳴驊定睛一看,幾個碟子上擺的滿滿的,色澤鮮艷,有肉,還有一些番薯,花生,都是東洲的特產。
也是他來東洲之后最喜歡吃的東西。
這哪里是不好,分明是奢侈至極,他在移民住的地方,也沒有吃到過這樣么多的食物。
李鳴驊:“很好,不用重做了。”
他用沾濕的毛巾擦了擦手,拿起筷子隨意的問道:“你吃了沒有?”
黙康一愣,最后咧嘴笑道:“吃了,吃了。”
“大人,你沒有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嗯,現在還沒有什么事情。”
等黙康走后,李鳴驊才開始享受美食。
這一路舟車勞作,也沒來得及吃什么美妙的食物,想不到在這么偏僻落后的地方,吃的東西卻不少。
尤其中間一個盤子中擺放了紅燒魚。
既有濃濃的香味兒,也夾雜著一絲絲的辣味,李鳴驊吃的很爽。
就在他吃的時候。
在香山其中一間房屋中。
黙康和幾個人圍繞在桌子上一起吃飯,桌上的菜極為簡陋,幾碗稀到不能再稀的玉米粥。
中間擺放著幾塊兒番薯,還有一些零碎的肉末,幾條小魚,再沒有其他什么東西了。
和李鳴驊吃的東西比較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
“哥,那個大人怎么樣?”
一個人關心地問道,其他人的目光也齊刷刷的看著黙康。
“暫時還不清楚。”黙康放下筷子,稀疏的眉毛向上一挑:“不過初次見面,似乎人很好。”
“看著人很好,那又怎么樣,上一任典司不也是
這樣嗎?剛來的時候,一副好官的樣子,可是沒過多久就顯露出了原形。”
又有一個人憤怒道。
黙康拍了一下桌子,斥責道:“不得無禮,誰也不許再提上一任的事情。”
說完,黙康的聲音小了很多。
“上一任和咱們一樣,都是殷人,只不過那個家伙運氣好罷了,而這次來的不一樣,我托人打聽了,是正宗的明人,相信不會和上個一樣。”
眾人一聽,神情緩和了下來。
是明人啊,那眾人就印象好多了。
香山這里,明人并不多,雖然離著羅浮很近,但畢竟地理位置偏僻,屬于剛剛建設時期,人還沒快速涌過來。
在他們的腦海中,明人的印象很好,一聽見明人二字,腦海就會自動浮現出一位高大善良的面孔。
這些都離不開朝廷反復的輿論宣傳。
一旦出了事情,都是殷人惹的錯,大明人怎么會有錯呢?
大明人永遠都是正確的。
其實這一切的原因都要歸結于美色,上一任典司竟然騷擾黙康的妻子,差一點造成既定事實,為他戴上一頂綠油油的帽子。
幸虧被及時發現了。
所以黙康搞了一些小手段,把典司逼走了。
但是也留下禍患。
在上面掛上了一個不好的印象。
李鳴驊吃完后,就收拾了一下屋中的東西,安排好自己住的地方。
他的妻子,也就是那位東洋女人,過段時間才會過來。
作為中明的錦衣衛,他的適應能力很強。
李鳴驊先打開了卷宗,別看建立時間不長,卷宗的數量倒是有不少。
不過許多都是閑碎的小事。
比如哪個小部落死了幾個人,為啥死的,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情,沒有尹琪李鳴驊的過多關注。
簡單翻了幾下,他就放下了。
來到一個桌子面前,上面有一本書,這是知縣走之前留下來的,都是要完成的一些工作。
“三日后,有一批貨物從思康而來,香山需要交接一下。”
“今年需要建造兩所蒙學,地址未定。”
李鳴驊簡單一掃,事情倒不少。
香山畢竟是中轉地,許多貨物都要從這里經傳到羅浮,尤其是旁邊有一條東西走向的河,差不多一直可以流到羅浮。
這一年內,都在疏通河流,對河中的鱷魚進行捕殺。
可惜上一任典司還沒有做完,就被逼走了。
“嗯,過兩天這個事情先需要收尾。”
李鳴驊默默地記了下來。
以前在中明的時候只是當錦衣衛,還從來沒有體會當官的感覺,尤其是作為一把手,處理民生要務。
他的目光一瞥,竟然從櫥柜中找到一大堆報刊。
李鳴驊好奇的都拿了出來。
咳咳咳。
有的都充滿了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