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猶如石破驚天。
長官驚惶地及眾人應聲看去,只見南邊的幾座糧垛也躥起了三丈高的火焰!
眾人驚呆了,還未喘定,他們的身側又燃起了熏天的火勢。
瞬間這曬場上四面八方的糧草全都被點著了,隨著風勢,一條條火舌肆無忌憚地向陰郁的天空上舔舐去。
那長官完全的震驚了,抓著白錦玉的手都在發抖了,他愣怔半晌,狠狠打了自己一個耳刮子子,確認不是在做夢,低吟了一聲:“我的老天啊——”
迅即他醒過神來,對身邊一人吩咐道:“快去稟報王爺!”
說完,他回過身來,一腳一個將身邊兩個還在發呆的人踹得老遠,咆哮如雷道:“還不快給老子去救火!!”
大火沖天,狂風大作,火借風勢,烈焰越少越大,肆無忌憚的掃蕩著,萬斤的糧草被燒得噼里啪啦作響,曬場上瞬時升騰起遮天蔽日的黑煙。
他身邊的下兵一哄而散,混亂地奔向各個方向,他“哐”一聲拔出長劍,對著被火光映紅的天空怒吼:“是誰?是誰要害老子!老子一定要把你找出來碎尸萬段!”
隨即,他身形一定,轉過頭來怒瞪著通紅的眼睛盯著白錦玉,惡狠狠地道:“好你個裝瘋賣傻,看我怎么弄死你!”說著,他就舉起右手的長劍,毫不猶豫地朝白錦玉砍下!
說時遲那時快,電光火石間,白錦玉將手伸進花生筐中,一把抽出了埋藏在里面的長劍,劍鋒出鞘,同時挑起了一陣花生雨,全都撲打在了這個長官的臉上。
白錦玉迅速將長劍在他的手臂上狠狠一拉,頓時拉出一片血濺,那長官“啊——”的一聲吃痛,松開了手。
但是他只退了一步,就又重新撲上前來,白錦玉應急將身前的花生筐奮力一踢,頓時花生如雨下,擋住了他的視線。白錦玉腳下賣力,瞬即閃了出了十來丈遠,走到一個屋檐下,一個墊腳躍上了屋脊!
這時的糧庫已經一片火海,轟烈的火光、濃密的烏煙已經讓人看不見身邊三尺,白錦玉居高臨下,看見那個長官在下面像困獸一樣的左劈右砍,發泄了一陣,他忽然像想起了什么,嘴里不知喊著什么瘋狂地往東邊跑去!
對了!為什么東邊的那一排庫房沒有點燃?
白錦玉邁腿欲去看看,突然覺得莫名覺得危險,又收回了步子。
她看了看猶如煉獄的曬場,覺得如此差不多了,就算那庫房中有糧,估計也不夠他鄭王的幾萬人吃兩天了。
所以她作罷地回頭,在屋檐上一陣跑躍,趨近那個地道洞口的時候,她才從屋頂上跳了下來。
此時,整個糧庫上下已經一片混亂,哭聲、喊聲、救火聲嘈雜一片,人們的恐懼被放大成一片,這片糧燒了,鄭王已必敗無疑。
只是這會兒要接近洞口卻是已不容易,只因好巧不巧,那洞口的一墻之隔有一個水井,這會兒正火海流橫,難以計數的兵士在那水井提水救火,來來回回,奔流不斷。
白錦玉只得先找處角落躲避,那洞口不遠處便有一處廢棄的馬棚,白錦玉當即跳了進去。
這一進去才發現,里面有人,她當即把劍欲揮,對方低聲喊到:“娘娘,是我們!”
正是和她同來的禁衛哦,白錦玉聞聲收劍,和他們一同蹲下身來,數了一數,竟然有六個人。
看來他們和她一樣,都是想回地道而不得,只能找個地方先隱蔽一下。
白錦玉對他們褒揚的笑了一笑,火燒糧倉,他們做到了!如此一招,對鄭王絕對是個重挫。白錦玉可以想像此刻得到這個消息的鄭王,一定面如死灰。
在兩軍對壘的朱雀大道,鳳華和鳳辰都正身披戰甲沖鋒陷陣。
忽然,他們遠遠看到敵方后路的增援似乎減弱了。
鳳辰騎在馬上揮槍將一個鄭王的士兵挑下了戰馬,那人被重重摜在地上,剛欲起身,喉頭已被鳳辰的紅纓槍頭抵上!
“說,你們后方為何有大軍退去!”
那士兵抬頭,只見馬上之人俊美無敵,長纓在手,銀衣鎧甲,宛如神兵天降,竟鬼使神差地如實回答了他:“據、據說……是、是糧倉著火了!”
鳳辰一驚。
鳳華也縱馬劈殺到眼前:“城南的糧倉被人縱火了?”
那地上士兵一見皇帝更是發虛,連連道:“是是,鄭王正、正在抽調人手去救火了!”
鳳華勒馬,對鳳辰欣喜道:“會不會是我們的援軍到了?!”
鳳辰默而不語。
白錦玉和六個禁衛默不作聲地在馬棚里藏匿,等待機會回到洞口。這時,一片哭天搶地中有只言片語傳進了他們的耳朵。
“聽說抓住了三個縱火犯!”
“真的嗎!在哪里抓的?”
“在東邊的庫房那里!”
“庫房那里啊!那可不得了啊,幸好抓住了!不然……”
兩個人聲漸漸淹沒在一片混亂聲中。
白錦玉當即了然,為什么東邊沒有燒起來,看來是失敗了!她的心頭突然變得異常沉重,被抓住了,看來這兩人兇多吉少了。
“王武,你干什么?!”
白錦玉正沉思,冷不丁身邊兩個人齊齊按住了一個面色刷白的男子。
白錦玉轉過,對那叫王武的男子到:“你要干什么?”
王武如魂魄離體道:“我要去看看,我要去救他!”
白錦玉皺眉。
一個禁衛為白錦玉解釋道:“王武的哥哥就在去東邊的三個人當中。”
白錦玉心如同被人抓了一下,她怔過須臾,對王武安慰道:“你現在不能去,現在你如果去就是暴露行蹤,被抓住了一定會被處死!”
那王武呆滯了一下,問:“會被處死嗎?”
白錦玉本來是想叫他別送死,沒曾想自己說了抓住一定被處死,這話等于是在說那被抓住的三個人會被處死。
但是事實就是如此,白錦玉并不是個天真的人。
她點了點頭。
那王武立即一臉激動,爬起來就欲跑,沒走兩步硬生生又被幾個禁衛給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