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玉一聽說自己碰了茶葉,頭一下炸毛,胡亂地送客,一心只想把身邊的人都盡快趕光。
千璽被推著朝前走,扭著上半身拼命賴著:“等等等等,師姐我還有很重要的話沒跟你說呢!”
白錦玉一頓,耐心有限道:“說!什么話?”
千璽揚聲道:“就是那些復習的書,現在你看不進去就不用看了!那些認不出的定律就算了吧!”
白錦玉挑眉道:“干嘛,不看怎么能行?拿什么去考!”
在這幾句小小的辨論中,聞玲已然領會千璽的意思,笑著替他說道:“想進翠渚,除了考試還可以結親啊!”
她揚頭瞧了瞧一旁的聞宴,直接道:“他日你要是嫁給了聞宴,自然八抬大轎把你抬進翠渚,還費那心看什么書考什么試啊!”
白錦當場就要石化,聞玲和千璽當著聞宴的面就這么大放厥詞!
不明白他們是調侃還是巴結,反正她已是看都不敢看聞宴一眼。
“可那些書都是你花了重金才弄來的,不看就太辜負你,也太浪費啦!”白錦玉對著千璽提醒道。
“我有的是錢!”提到富有,千璽的神色就很張揚了,眼睛里的自信都生出光來。他道:“這些紙也不怎么貴,買就買了。這些書可以帶回翠渚充實藏書閣,給門中弟子翻閱,固也談不上浪費,”
千璽說話間,白錦玉的腦子又沉了一下,不過這一下和她首肯千璽的點頭融為一體,因此,這上頭的癥狀并沒有在這三人面前暴露出來。
這時聞玲對白錦玉道:“錦玉嫂嫂,我覺得你不用太緊張,你以前喝了茶半個時辰就發作了,而今天我們牌都打了這么久了你不也好……”
“我……”聽到她這聲嫂嫂,白錦玉當即就想給她把舌頭剪了。
同時,這句聞玲沒說完,就被聞宴的眼尾瞪了一眼,趕緊住了嘴。
“你感覺如何?”聞宴被白錦玉推到門邊,聞宴拂袖壓下她的推搡,抓住她了的胳膊再次確認道。
白錦玉遂停下,站著自己體會了一下,感覺除了頭有一丟丟的暈外,并沒其他癥狀。
白錦玉不禁自己都奇道:“噯?還行,好奇怪啊!莫非我失了武功后體質也大變了?”
聽到白錦玉失了武功,聞玲眉頭微蹙,但白錦玉一句帶過說得云淡風輕,她旋即又在下一瞬釋懷,只問道:“你這么多年沒有喝過茶?”
白錦玉搖頭慫道:“沒有沒有,我哪兒敢呢?”
千璽一旁以袖遮口噗嗤出聲:“那是,師姐一旦醉了茶,盡把平時不好說的、不敢做的都說出來、做出來,遙想師姐當年燒掉的那所靈樞堂,到現在也還是一片廢墟沒有復建呢!”
白錦玉“哦”了一聲想起這件事,撅起嘴來辯駁道:“誰叫子瑜師叔那么惡心,找了具尸體往人家血管里捅竹扦子!”
聞玲解釋道:“師叔那是為了搞清人體的血管走勢,你燒了靈樞堂,他這項著作到現在還擱置著呢!”
白錦玉瞥了瞥眼,嘟囔了一句:“反正就是惡心,我老早就想燒了靈樞堂!”
“厭厭,你真的沒事嗎?”
白錦玉和聞玲、千璽拌著嘴,聞宴細細觀摩白錦玉的臉色從旁問了一句。
聞玲和千璽頓時耳朵一豎,機敏地提煉到他口中的“厭厭”一詞,二人交換了一下眼尾的余光,心領神會。
白錦玉倒沒覺出異常,寬慰三人:“一點事也沒有,好著呢!”
千璽湊上前一點,瞇著眼睛賤兮兮地向她問道:“師姐,老實交代你最近有沒有什么想做還沒敢做的事?說出來我們可以早點防患未然。”
這一句,教聞宴也凝眸看著她。
白錦玉好好想了一想,誠然道:“沒有。”
下一刻,她先攬了聞玲和千璽推出門外,揚聲道:“雖然現在是沒有,但是難保我等下會不會臨時起興要做點什么。你們要是不趕緊離我遠點,出了人命拉倒!”
聞玲聞言,半是擔心半是調笑地道:“要不我等下給你在門外面也上把鎖吧!”
白錦玉瞪了她一眼,指著她道:“你還笑,都孩子娘的人了能不能沉穩點,我看茶葉就是你放的吧?!”
聞玲銀鈴似地咯咯笑著:“明天別叫我聽到你的出丑!”說著,她推了同樣調笑的千璽離去。
待二人走沒了,白錦玉這才轉過身來面向聞宴。
這是她知悉聞宴的心意后,第一次單獨與他相處,于是不可避免地,二人有一些緊張無措。
半晌,白錦玉摸了摸鼻子,將視線從聞宴挺括緊致的黑衣上移向他的臉龐。聞宴正靜靜地看著他,眉目深邃面容英俊,矜傲的薄唇輕輕地合著。
須臾的靜滯,白錦玉展顏沖他舒然一笑,這笑容淺淺暖暖,恰到好處,連同聞宴的眼角也隨之漾出絲絲笑意。二人于這無聲中對望了一小會兒,一切難說的尷尬的仿佛都在這一笑之中泯然了。
“說實話,我和千璽聞玲一樣,也很想知道你會什么反應?”聞宴道,這種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已然是一種情話了。
聽言,白錦玉垂手將自己上下打量了一下,道:“反應就是這樣啊,沒有多一塊肉、也沒有少一塊肉。”
聞宴皺了皺眼睛,將她觀察了又觀察,不確定道:“厭厭你真的沒醉嗎?我看你說話已有點奇怪。”
“不是奇怪,是長進了。”白錦玉疏疏笑言:“我沒醉,要不我現在再去查查掌柜的賬本證明給你看看?”
聞宴輕輕搖了搖頭:“以防萬一,你快去休息吧!”
“好,我正有此意。”白錦玉點了點頭,其實她這會兒的眼皮都開始有一下沒一下的沉重了,但為了不讓聞宴看出端倪,強持地保持著正常的樣子。
聞宴跨出門外,轉過身來,白錦玉兩手合著扇門,已經掩得僅剩一尺距離。在這一尺寬的場合里,聞宴道:“歇息吧!”
白錦玉點點頭,突然想到什么,旋即臨時道:“聞宴,王楚然特別好!那個太醫你考慮考慮,我們一起想,一定可以想到一個兩全的法子。既可以幫著測日蝕,又不與皇室瓜葛。”。
聞宴聽言,凝眸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