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妃雖晚不須嗟  第三百一十九章 盡失 13

類別: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一妃雖晚不須嗟 | 偽裝清純   作者:偽裝清純  書名:一妃雖晚不須嗟  更新時間:2021-04-12
 
出了長安三百里,山巒疊嶂,巍峰攢奇,聞正嚴一馬當先,四位夫子、蓉夫人、聞宴緊隨其后,白錦玉騎著一匹紅棕馬跟在最后。

前后七八天,這條路白錦玉今日是第三遍走了。騎馬不同于乘車行舟,連日的不停顛簸,此時再上路,她直感到骨頭都要顛碎了。

除卻這個,她的身體也越來越不舒服,頭跟敲釘子似的疼,身體也越來越虛浮,幾次聞宴停馬詢問,她都逞強掩飾了過去。

她也知道自己在死撐,但是她這肩膀上的東西實在太過要緊,她不能停下來,不能把它交給任何人發現。

盡管如此,未時一過,白錦玉漸漸眼前一陣恍惚,手里握的馬韁都感覺不到了,一陣天旋地轉后,她仰面朝后仰去!

“厭厭!”一個有力地手臂抄住她的臂下,在她滑落的前一瞬及時把她挾進了堅實的懷中。

白錦玉暈暈乎乎,摸了一下系在身前的包袱,眼前一黑。

再睜開眼的時候,她已經躺在了一張長椅上。

“厭厭,你醒了?”

“嗯,聞宴。”

蓉夫人聞聲走過來,看白錦玉支著膀子想起身,上前攬住她的肩膀將她扶著坐了起來。

眼前是一個露天的茶棚,簡單幾根木頭支就,搭在山道的路邊。這一路上他們沒少經過這樣的茶棚,一般都是附近山民的營生,提供點簡單的茶水面食,賺一點趕路人的銀兩。

這處茶棚位處地勢平緩的山腰,視野極佳,深秋之際,漫山的植被因長性不同或紅或綠或橘,呈現出繽紛壯闊的色彩。

茶棚里沒有別的客人,聞正嚴和四個夫子在桌前一邊品著粗茶一邊縱覽山色,白錦玉恍惚了一下,有意無意地朝自己胸前一摸,當即一驚。

“怎么了?”聞宴關切地問。

白錦玉懵怔著四下轉頭,等瞄到包袱好好地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時,才輕抒了一口氣,回視聞宴道:“沒什么,我方才是不是暈過去了?”

聞宴憂心地點頭,蓉夫人擰了一方涼帕輕柔地敷上她的額頭:“你這孩子,身子都燒成這樣了也不和師娘說!你剛才險些就摔下馬了,那一邊可是千尺深淵呀,真是想想令人害怕!”

白錦玉聽了也一忪,目光極其萬幸地轉向聞宴,在暈倒前的那一剎,她確定是被他抓了回來:“謝謝你呀,聞宴。”

聞宴眼角微微彎起,目光清淺。

這時,清靜的山道上突然揚起一陣鐵馬風鈴的鳴響,一行駿馬踏著強勁的四蹄在茶棚前呼嘯而過。

“聞世!!!”

茶棚里的聞正嚴目光銳利地攫過一晃而過的人馬,霍地站起身來一聲大吼。

聽到這個名字,白錦玉猛地一震,心跳險些沒續上!

回轉神來,聞正嚴和四位夫子已然都奔出了茶棚。聞世居然出現在千里外的此地,翠渚中必然發生了非同小可的大事!

聞世身后帶著六名身著白綃的門生,聽到聞正嚴的聲音,立刻勒馬停韁調轉回頭。看到聞正嚴立在道邊,幾乎撲著跳下馬來,一膝蓋跪在了他面前。

“山長!”

聞正嚴料到出了大事,一把揪住他,橫眉厲聲道:“渚里出了何事?!”

聞世風塵仆仆的臉上滿是蒼白慚愧,他雙眼睜紅,痛聲嘶啞道:“弟子無能,沒有看好圣訓閣……”

“什么意思?”

聞世掃了一眼茶棚外看熱鬧的攤主,聞正嚴當即一揮手,兩個白綃門生便霸道上前,趕著攤主回避到千米之外。

翠渚中人這般恃強凌弱從未有過,不禁叫聞宴和蓉夫人都驚了訝,一起站起來朝聞正嚴和聞世看去,都沒有注意到他們身旁的白錦玉已經面無血色。

“家印被盜了?!”聞正嚴突然爆起一聲驚。

白錦玉的心跟著猛地一跳。

眾人皆大大的震悚!四個夫子立即圍住聞世,萬分不信地糾察道:“你說什么?你說……家印被盜了?!”

聞世當即以頭點地,在礫石嶙峋的地上把頭點得甕聲作響。

聞正嚴大驚失色,被打擊得連退三步,幸得四個夫子站在身后出手將他扶住。

“什么時候的事?!”聞正嚴的聲音都顫抖了。

“五天前……”聞世直起身回話。他痛哭流涕,額上又磕破了鮮血肆流,整個人面目一片狼藉:“山長,弟子有罪,弟子對不起聞氏……”

突然,他剎住,目光陡然瞥見了在涼棚里捂心而坐的白錦玉。

他震懾,眼眸深處掀起驚濤駭浪。

他霍然站起,像頭發瘋的巨獸沖進茶棚,一把擒住白錦玉的手腕,直將她從長椅上拽得站起!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還敢在山長的身邊!!”聞世氣勢洶洶地瞪視著白錦玉,眼睛里像插出刀來,將她捅了個窟窿。

白錦玉的心一沉,難道聞世已經知道盜印的人是她了?

“放手!”聞宴沉色警告,一把抓住聞世的手腕,暗暗發力,企圖聞世吃痛將手從白錦玉手腕上松開。

但這時候的聞世已然發了狂,任是手腕被聞宴捏得快斷了都絕不放手,他眼睛猩紅地死死盯住白錦玉,手中收勁,叱聲問道:“你把家印偷到哪里去了!”

白錦玉愕然抬頭,他真的知道了?!

白錦玉搖著頭,不敢相信。

明明那一晚她全副黑衣,沒露面、沒出聲、也沒有使出翠渚的一招半式,或者說那晚她擺脫圣訓閣的人色根本沒有費多少功夫,他怎么會認出她的呢?

白錦玉被聞世拽著,不敢說話,強自鎮定地與聞世對視。

白錦玉的性格就是典型的那種“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只要沒到被扒皮揭穿的那一刻,她都不會自己先攤牌。

蓉夫人驚懼地站著,聞宴手中不放,目光攫著聞世,一字一字道:“你說什么?”

這時聞正嚴和夫子們見狀也急奔了過來,看見聞世鷹狠地捉著白錦玉一副拿住兇手的樣子,也震在了當場。

聞世看了看聞正嚴,又環視了眾人,在目光的注視中篤定地道:“盜印的人就是她!”

一言落地,眾人都倒吸一口氣,目光全都灼灼地朝白錦玉射來。

震驚、詫異、疑惑、憤怒……頓時塞滿了這座簡陋的茶棚。

“她一直在長安,怎么去兩千里外的廬州盜印?”一陣死寂后,聞言逼問聞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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