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鋒一轉,武學院這邊已經稍微平息起,黑衣人的額頭上也開始冒出冷汗,他從未想過自己會親生解除對蠱蟲的控制,曾經在門中立下的山盟海誓,如今已成為了泡影。也許在絕對力量面前,原則會成為你的累贅。
少年也追逐著尸傀的腳步一步步跟到村莊,可當見到眼前的情況,他發現為時已晚。眼前,村莊中,火勢蔓延,幾乎將整個村莊都圍繞了起來,火焰中隱約的冒出幾聲尖叫和嘶吼聲,少年見狀,渾身發顫,似是有些后怕,連連后撤,失足地倒在了地上。他的眼神中透出一絲的惶恐,面目扭曲......
等到鐘意楠一行人到的時候,村莊已經被火燒成了一片“廢墟”,街道兩旁堆滿被燒焦的雜貨,突然一陣妖風吹過,角落處發出嘶吼的聲音,當鐘意楠聽見這聲音的時候,背后直豎汗毛,他們幾人傻愣在原地,就這樣聽著嘶吼的聲音越來越近。
“是...那怪物。”鐘意楠惶恐地瞪大雙眼,說道。
俞絡彌聽后,面如死灰地看著身旁的鐘意楠,細聲道:“為何...這地方會出現怪物?”
“不知。”
只見,尸傀從角落處跑到街道上,由帶頭的一只變為將近百號尸傀橫穿在街道上。鐘意楠一行人瞪大著雙眼,依舊傻愣在原地。“別傻站著了!跑啊!”俞絡彌大喊道。
站在前方的鐵騎們一聽見剛想要上馬背,就直接被尸傀縱身飛來,撲倒在地,張開大嘴撕咬了起來。其余鐵騎見狀立馬頭也不回地朝后跑,俞絡彌和鐘意楠見狀,也立馬掉頭就跑。
那少年站在不遠處的高頂上,目光無神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心如死灰,絲毫提不起干勁來。街道上將近百號尸傀群全都跟在那幾個活人的身后跑,場面極其血腥。那些尸傀身上要么就是被咬的千瘡百孔,要么就是缺胳膊少腿,恐怖至極。
“朝高頂跑!”鐘意楠大叫道。
說完,鐵騎們和俞絡彌便找了一處位置高的木屋,縱身一躍,哪料,這木屋竟是無房梁的,俞絡彌率先跳上去,直接摔倒在了地上。鐘意楠緊蹙著,拉起她,說道:“先找個古樹,蹲在上面,或許能逃過一劫。”
俞絡彌點了點頭,朝不遠處的樹林里跑去。
方才那幾只馬匹和一位被撲倒在地的鐵騎已經露出了慘白的白骨,沒過多久,它們身體顫動,從地上爬了起來,那鐵騎拔出腰間的大刀,躍上已經變成尸傀的馬匹,朝前沖去,馬蹄下的其余尸傀全都被踐踏在地,但它絲毫不見速度,直朝鐘意楠一行人那沖去。
鐘意楠害怕地轉過頭,見到這一幕,更是驚恐的不行。“快一點!”
俞絡彌因為剛才的摔倒,腳踝受傷,速度減緩了許多,然而此時的尸傀鐵騎已經懸起了大刀,俞絡彌瞳孔漸大,就在千鈞一發,身旁的一位鐵騎拔出大刀,接下了這一刀,哪料尸傀鐵騎的力量驚人,直接將他劈到了身后的一棵樹上。俞絡彌眼角濕潤,但腳上的步伐沒有停歇,使勁地朝前跑,眼前的鐘意楠和其余鐵騎都在不同的樹上,只有俞絡彌因為腳傷一直艱難地在平地跑著,本以為要被尸傀群追上的那一刻,鐘意楠躍到她不遠處的一棵樹上,倒掛金鉤將她硬生生地拽了上來,緊接著鐘意楠及時地收腹躲過了一劫。
俞絡彌眼角濕潤地看著方才救自己的鐵騎,只見那個方向的尸傀快堆成了一座小山,見不到那鐵騎的身影,想了想,俞絡彌留下了沒有用的眼淚。她哭喪著臉惶恐地看著下面百號的尸傀群,意猶未盡。
而鐘意楠這邊也是一臉茫然,他從未想過闌琦的災難竟已經開始發生,對于眼下的情況,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做為闌琦的大將軍,臨陣冷靜這是心理素質的強硬,而此時的鐘意楠絲毫不見大將軍的模樣,只有惶恐的面容和正在大力喘息合攏不上的嘴。站在其他樹上的鐵騎也同樣是如此,一臉的彪悍樣卻絲毫不見彪悍,只有恐懼,害怕。他們顫著手握著手中的大刀。目光透出一絲絕望。
“大將軍!接下來該怎么辦?!不可能一直待在這樹上吧!”站在右邊一棵樹上的鐵騎壯膽的叫喊道。
突然,下面的尸傀群立馬全都朝這位鐵騎的樹旁靠去,本以為上不來的鐵騎并不是很在意,直到它們開始扎堆,一點點地朝上堆積去,那鐵騎臉色大變,驚慌失措地失足摔落了樹枝上,他摔在地上,周圍的尸傀全都簇擁上。他從尸傀群中伸出手,說道:“救我.......”
鐘意楠害怕地朝后連撤了幾步,哪料差點失足掉下了樹枝,臉色嚇得有些慘白。站在身后的俞絡彌緊蹙著眉頭,擦拭干眼角旁的淚水,慌神道:“到底該如何是好.......現在根本沒有辦法。”
鐘意楠后背發涼,他癱軟地趴在樹枝上。突然前邊的那鐵騎樹枝開始有些發顫,那鐵騎臉上立馬露出驚恐之色,他靠在樹干上,一點點地朝上爬去,爬到更高的一根樹枝上。
“僅靠我們幾人是不可能逃出去的,它們的數量實在太多了,必須要有人引。”鐘意楠還沒說完,就被俞絡彌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指責道:“堂堂大將軍你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鐘意楠被這一巴掌扇的有些迷惘,但僅僅就是這一巴掌讓他開始回歸正常,他瞪直了眼神,垂下頭,說道:“抱歉,我.......情緒有些失控了。”
俞絡彌摸了摸他的臉龐,細聲道:“沒事,你要知道你是將軍,方才你說出的那番話,只是情急說出口的,我也清楚,面對這樣的情況縱使是統御大陸的將軍也會是和你一樣的反應。人,都會怕死,但至少在死之前,想盡能活下去的辦法,不是嗎?”
鐘意楠聽到最后一句話,回想起了當初正是自己教會了她這句話。沉默了一會。
“我知道了。”鐘意楠抬起臉,冷靜了下來,說道。
只見,鐘意楠依靠在樹干上,緊蹙著眉頭,分析了方才能利用的所有信息。
“聲音的大小,能夠決定它們的方向位置。”
“氣息的頻率應該也會被它們捕捉到。”
想了想,鐘意楠便沉下心來,將刀拔出鞘中,隨著刀氣的凝結,底下的尸傀像是感受到危險一般,一個個地散了開來。他揮出刀氣,朝遠處的一棵樹上劈去。隨著一聲轟響,所有的尸傀全都沖向方才發出轟響的樹旁,啃咬了起來。
“絡彌,我決定以身犯險一次。”鐘意楠說道。
“你是有什么想法了嗎?”俞絡彌盯著他充滿自信的臉龐,問道。
“應該能行。”
說完,他拔出俞絡彌腰間的小刀,躍向另一棵樹上。鐘意楠長嘆了一口氣,反手握著小刀在自己的手脖子上開了一刀,隨著血從手腕上滴下唉,那些尸傀像是發了瘋一般全都朝鐘意楠的方向靠去,僅僅就在一瞬間。
鐘意楠見狀,瞪大了雙眼,細聲道:“果真。”
俞絡彌也瞧見了,開始有些理解鐘意楠的做法了。“眼見為虛,耳聽為實。而這些怪物也是同樣如此,依靠聲音和氣味來辨別位置,可以這樣說,它們的眼睛也只是‘眼睛’,倘若能夠掩蓋掉身上的氣息、味道、聲音......可這些又怎樣才能夠實現。”他們兩個同時想到,異口同聲道。
只見,鐘意楠撕扯下一塊衣布,將傷口包扎了起來,待到血腥味淡下來,直接回到了俞絡彌的身邊,而那些尸傀卻還是徘徊在原地。
“你接下來想怎么做?”俞絡彌睜著有些水腫的雙眼,問道。
“不知,條件太過于苛刻了,除非我們也變成它們其中的一員,不然不可能逃回御城。”
“可是時間很急,倘若要是現在不回去報信的話,過了今日,那些還在四處游蕩的怪物遲早要游蕩到御城附近,到時候,可就真的完了。”俞絡彌緊蹙著眉頭,心驚膽戰道。
“唉。可眼下這情況確實沒有什么好辦法能夠脫身,只能先在這樹枝上將就將就。”
另一邊,鐵騎靠在樹干旁,似金雞獨立式一般站在樹枝上,因為身上的盔甲和大刀實在超過了樹枝能夠承受的重量,導致這站的第二根樹枝也開始出現嚴重輕晃。沒有辦法,這名鐵騎只好拋下身上的盔甲和大刀為自己減輕分量。誰料一扔完,底下的尸傀群便開始朝他這邊簇擁過來。
大漢的那彪悍的模樣現在也顯得驚恐無比,他從未想過世間會有這等怪物,長相猙獰,尖牙利齒,長的似人非人,好似一面帶著青面獠牙面具的平民,但它們身上的傷口無時不刻不在體現出來恐怖的氣氛。
那鐵騎細聲道:“將軍,這該如何是好?咱們也不可能一直被困在這里吧。”
鐘意楠緊皺起眉頭,將纖細地手指豎在唇前,示意到不要說話,那鐵騎見狀,點了點頭。
突然,一道倩影閃過,只見一位少女邁著穩健地步伐從尸傀群后走來,她的身上無時不刻不在釋放出強大的氣息,那些尸傀無一敢上前靠近,只有那兩只尸傀化的鐵騎拔出大刀怒沖了上去。只見那把大刀懸在少女的頭頂,俞絡彌和鐘意楠見到后同時地心頭一緊。
少女伸出右手,輕而易舉地將刀接下,刀風凜然,震的少女白色的素衣連連搖擺。她挑著眉,那接住刀身的兩根手指,輕輕地活動了一下,就將那鋼鐵所鑄造的大刀撇斷,鐘意楠看的直發愣,結巴道:“那大刀可是.......闌琦最硬的鋼鐵所鑄造,這少女到底是什么來頭。”
“惹的我家弟弟不高興了。唉。罷了,還是由我來收拾這個爛攤子吧。”
少女伸出左手,大拇指拈著中指,輕輕地將其彈出,誰料下一秒驚人的力量從中涌現,竟直接將面前的尸傀鐵騎擊出幾丈遠去。
“方才,都未碰到.......為何會有如此大的橫勁。”鐘意楠看的有些發呆,他從未想過那些平日里在中土見到的練氣人的實力會出現在闌琦。
“喂,樹上的那些,待我收拾好這些家伙,記得回去稟報闌琦的統治者,告訴他,闌琦現在已經被人盯上,估計會在不久的將來爆發出一場極其可怕的尸傀潮,到時候的闌琦會比中土的情況還要糟糕,所以你們一定要有心理準備。”少女抬起頭,看著不遠處的幾道身影,抬高語調道。
說完,少女便拔出腰間的劍,冷笑了一聲,只見,劍鋒觸地,霎那間,似山崩地裂的聲音從地面發出,鐘意楠隱約地瞧見了地上的裂痕,嚇得不敢喘粗氣,他從未見過擁有這等實力的人,而且還是在闌琦境內。
下一秒,少女抬起右手,將劍高舉在頭頂,剎那間,渾身散發出一股極其霸道的氣場,這股氣場猶如百萬雄師過江一般,排山倒海。尸傀群被壓的直接趴在了地上,一動不動,更別提靠在身邊的尸傀鐵騎。只見劍身上隱約的出現一只藍白相間的龍,龍身漸漸地放大,直到一只由劍氣組成的龍盤旋在少女的頭頂。緊接著,少女睜開方才合攏上的雙眼,兩道放著白光的雙眼惡狠狠地瞪著身前的尸傀群。隨著少女向下揮去,那龍身也隨之穿去,剎那間,方圓幾里的樹林幾乎被夷為平地,鐘意楠和俞絡彌站在還剩半截的樹枝上,微微顫抖,看向杵在原地的少女。
而另一邊,乾意被這聲響徹天際的龍嘯聲驚醒,猛地睜開了雙眼,大口地喘著粗氣。
“方才那是......劍吟。”
還沒考慮多少的乾意突然發現了垂下頭昏睡的韓玖念,后知后覺地感知到了自己枕的是韓玖念的大腿,臉上泛起緋紅,悄悄地坐起。他抱起還在熟睡的韓玖念,盤坐在原地,就這樣瞧著她。韓玖念似是嬰兒一般卷縮在乾意的懷中。
忽然一些記憶涌上腦中,乾意回想起那時被屠殺的恒山,從大堂一直到練習場,全都變成了血泊,記憶忽閃忽現,僅停留了一會,便消散在心頭。
“劍吟......我為何會知道方才那響徹天際的招式名稱。”